這個問題反過來讓尼奧茨懵了:“賜予新生?一個脖子穿了一個洞,另外兩個肋骨都穿出來了,你把這叫做新生?”
“爲什麼不算新生?”羅骱語氣突然低沉起來,聲音變得很有磁性,緩緩說到:
“當你終其一生都無法跨過大魔法師的瓶頸,躺在牀上奄奄一息,你想不想有更多的時間,更長的壽命,來突破這個瓶頸?”
尼奧茨的心裡咯噔一緊,情不自禁的代入羅骱所描述的場景裡去,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很多魔法師一生都卡在大魔法師這個瓶頸,難以寸步,隨着年齡越來越大,突破的希望也會越來越渺茫。
尼奧茨今年已經四十歲了,還是七級魔法師,如果沒有奇遇,精力下滑前他最多也就九級,今生是無望突破大魔法師。
可是如果能把壽命延長,這個目標似乎並不是奢望。
看到尼奧茨神情恍惚,梅麗沙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羅骱,不愧是鋼骨之王,一句話就破了一位魔法師的心防。
這還沒完,羅骱繼續說到:“當你時刻承受魔力反噬的痛苦,時不時的頭痛尿血,腦袋痛得想砸掉它的時候,你想不想擁有一個不會感到痛苦,永遠不會疲累的身體?”
魔法師多多少少都有過魔力反噬的經歷,只要不是戰鬥的時候反噬,後果都不會很嚴重,但日積月累下來,對身體的損傷也是挺大的,偏頭痛和痔瘡就是大部分魔法師的必備毛病。
“這個時候,你還會在意身體上的一點小小的缺失嗎?”
會在意嗎?會在意嗎?尼奧茨心裡迴盪起這個問題,好半晌後,他得出了一個自已不太願意接受的事實,不會在意。
見尼奧茨的心神失守,羅骱立刻大聲喝道:“是誰告訴你這是褻瀆屍體的,說!”
“是…是法典,法典上都這樣說的。”尼奧茨下意識的說到,說完便激靈了一下,清醒了過來,道:“你操控屍體和延壽治病有什麼關係,這些人都是被你殺的,不對,你對我用了精神魔法?”
羅骱撇了撇嘴,不屑的說到:“對你還需要用魔法?普通的心理學而已。說,什麼法典告訴你,這是褻瀆屍體了?”
尼奧茨以爲羅骱對他使用了精神魔法,心裡起了戒備,不願意再回答羅骱的問題:“陰險卑鄙,快快放了少城主,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伸手一託,尼奧茨的手掌上燃起了一團火球。
“不自量力。”羅骱扔下一句話,閃身就往尼奧茨撲了過去。
羅骱的速度很快,但尼奧茨的速度更快,因爲他不用動,只需要動動嘴就可以了。
“火焰?盾!”一面火焰盾牌護在尼奧茨的身前。
羅骱一拳轟在盾牌上,火焰盾牌轟然破碎,與此同時,尼奧茨手中的火球扔了過來。
其實尼奧茨剛出現的時候,羅骱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因爲他是火系魔法師。
骷髏基本是免疫火系魔法的,因爲就算是最低級的枯骨骷髏,也需要七八百度的高溫才能將其焚化,羅骱這樣的黃金骷髏,沒個二千度高溫,別想燒動他。
火系魔法師的火球溫度有多高?也就七八百度,跟小泰這樣的火焰君主差不多,要燒死骷髏實在太難了。
火葬場的爐子快九百度了,還得燒半個小時。
不過羅骱還是側身避過了火球,他身上可是穿着變形魔甲的,這魔甲雖然帶個甲字,但防禦力卻很低,別給燒壞了,五十萬一件呢。
火球越過羅骱,射向了後面梅麗沙等人,然而在火球及體之前,一個白影竄了出來,是一具骨馬。
火球轟然炸開,就像放了個二踢腳似的,震得骨馬往後一頓,炸開的火焰糊了骨馬一身。
不過也就這樣了,火焰符着在骨馬的身上,慢慢的熄滅。
羅骱有些懊惱,大意了,他可是鋼骨之王,一擊竟然拿不下一個人類的七級法師?太丟臉了。
誠然這有不希望魔甲受損的原因,可是戰鬥不就是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連魔甲都不提前考慮,可比打輸了更丟臉。
“去吧,小泰!”從懷裡掏出小泰的球核,羅骱掄起來,用投棒球的姿勢扔了出去。
小泰突然被掏出來還有點懵,被扔出去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它看到了一面火焰盾牌。
盾牌是法師戰鬥的必備品,沒有良好的防禦,一支勁箭就能取法師的性命,所以尼奧茨的火焰盾施放得非常熟練,幾乎是剛破碎他就放出了第二第三個,同時心有餘悸的在想:要不要多放幾層。
羅骱竟然一拳轟暴了他的火焰盾,能擋七級劍士全力一擊的,對方拳頭怎麼這麼硬?他不是亡靈法師嗎?
一拳一個火焰盾,兩層也就兩拳的事,好像不太保險啊。此時他也意識到羅骱好像不好惹的樣子,一個勾勾手指就能喚起屍骸,竟能一拳打爆他的護盾,這樣的人他聽都沒聽說過,魔武雙修嗎?
不過由始至終,他都沒感應到羅骱身上的魔力波動。
正擔憂不知怎麼擋住羅骱的拳頭,誰知對方沒有衝上來,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球砸了過來。
又懵了,暗器嗎?尼奧茨暗道,然後便看到小球毫無阻礙的穿過他的兩層火焰護盾,啪吱一下粘到了他的身上。
這是泥巴?我的護盾呢?巴奧茨心裡冒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下一刻,他就感覺到糊在身上的‘泥巴’傳來強勁的吸力,瘋狂的吸收他身上的火元素。
尼奧茨臉色大變,叫道:“剝奪!?”
剝奪是高階法師對同系低階法師所產生的位階效應,兩個火系法師在戰鬥,同一片空間的火元素會聽誰的?當然是聽位階更高,精神力更強的。
身爲火焰領主,小泰的位階就遠比尼奧茨要高,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剝奪效應,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火元素全涌到小泰那裡去了。
空有精神力卻沒有元素,尼奧茨一個魔法都施展不出來,這嚇得他趕緊伸手想把‘泥巴’撥掉。
可是手剛摸上小泰,尼奧茨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巨熱,燙得他慘叫了起來,手掌迅速浮起了幾個大水泡。同時巨熱還向內傳遞,透過他的法袍,灼燒他的胸膛。
尼奧茨彷彿掉在滾燙鐵鍋上的螞蟻,哪還管得上法師的儀態,一邊尖叫一邊蹦跳,同時撕扯自已的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