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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扭頭問道:“只要我去殺赫拉迪克,你就會放掉我的兩名同伴麼?”

奧爾加羅克點了點頭:“沒錯,只要你答應這件事,並且真的去盡力做了,我就保證她們的安全與自由。”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奧爾加羅克傲然一笑:“我承認這兩個細皮肉的小姑娘如果扔到貧民窟可以當一鍋好肉煮掉,但她們對我來說也僅僅只有這麼大的作用而已。作爲人大酋長,我何至於爲了這麼點利益就出賣自己的信譽和榮譽?謊言和欺騙也許在你們人類之中非常常見,但在我們人之中,卻並不多見。”

“好吧。”人在奧爾加羅克手上,葉明除了選擇相信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接着問道:“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動身?”

這回輪到奧爾加羅克一愣:“小夥子,難道你真的想就這麼去面對赫拉迪克?他可比他那個徒弟奈比爾強多了。”

奧爾加羅克說的是實話,赫拉迪克雖然只比奈比爾高了兩級,但在魔法的道上越往後等級間的差距就會越來越明顯。十七級的赫拉迪克實力遠不是十五級的奈比爾可比的。

最直觀的的表現就是,赫拉迪克在進入十七級之後就能掌握一兩個九級法術,要知道,作爲法術領域頂峰層次的法術,九級法術的威力和效果是八級以及八級以下法術拍馬也追不上的。何況,赫拉迪克是成名已久的老牌高階法師,論起對法術和魔力的理解運用,又怎麼是奈比爾這樣的後起之秀能夠比擬的?

雖然葉明之前確實在帶傷的況下勉勉強強幹掉了奈比爾,但在黑暗之軀狀下那點傷幾乎無法影響他的行動。而即便這樣奈比爾的法術就險些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安妮洛特臨走時候給他丟了兩個魔法護盾的話,他早就被奈比爾的冰錐術給吹成篩子了。

面對一個奈比爾葉明就吃力無比,現在要讓他去刺殺比奈比爾強得多的赫拉迪克?這其實就是在讓他去送死。

面對赫拉迪克的懷疑,葉明冷冷一笑,用諷刺意味十足的語氣說道:“反正你的目的只是想挑起月影盜賊公會和秘法之眸的紛爭罷了,既然如此,不論是我死或者赫拉迪克死你應該都可以達到目的。那你又何必在乎我能否的手呢?只要我答應,你得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不是麼?睿智的大酋長?”

奧爾加羅克彷彿沒有聽出葉明話中的嘲諷一般,只是認真的搖了搖頭:“不,小夥子,雖然我有挑起你們兩大公會爭鬥的目的,但是正如你所說,兩大公會不一定就會因爲一個副會長或一個重點培養對象而撕破臉皮。我真正想要的,還是赫拉迪克的人頭。”

葉明一愣,他扭頭看向奧爾加羅克,發現這個一直溫和平靜的人大酋長在說道赫拉迪克的時候總是帶着一股難以掩飾的仇恨。葉明靜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原先並不屬於撼地之錘。”奧爾加羅克說:“我出生在蠻荒平原南部一個名叫灰眼的小部落之中。赫拉迪克在十幾年前帶領人類毀滅了它,我的父母以及所有族人都被屠戮殆盡,我因爲年紀幼小,被父母壓在了身體之下,才勉強逃過了一劫。之後是撼地之錘收留了我。”

葉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大酋長和赫拉迪克之間還有這樣的血仇。奧爾加羅克雖然說起來輕描淡寫,但葉明相信這滅族之仇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靈魂之中,只要赫拉迪克不死,他的心就會被複仇之火多灼燒一天。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讓克雷頓大人去?以你大酋長的身份去命令克雷頓,他應該不會拒絕。而且他出馬把握絕對比我大得多。”葉明問。

奧爾加羅克微帶苦澀地笑道:“我是灰眼氏族唯一的倖存者奧爾加羅克,但我更是人的大酋長。我相信人類之中也應該有一兩個聖域武者或者傳奇法師,克雷頓大人實力再強也不是無敵的存在,若是爲了殺赫拉迪克而讓克雷頓大人不幸殞命,那將是我整個人一族的巨大損失。作爲大酋長,我不能因爲自己的私而將整個種族棄之不顧。”

“原來如此。”葉明點了點頭,奧爾加羅克身爲大酋長的責任讓他忍受了無與倫比的煎熬,但對此大酋長卻並沒有多說過一句,只是一心一意地爲整個種族考慮。這種襟和耐力並不輸於克雷頓,他能讓克雷頓如此信任,能當上人大酋

長,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於其他刺,他們雖然有一些實力不俗,但想要融入機敏狡詐的人類之中還是擁有一定的難度。而刺殺赫拉迪克更是難上加難,他們都是種族的珍貴資源,我同樣不能因爲一己私而隨意亂用。”奧爾加羅克繼續說道。

葉明及接着說:“所以,我就是最佳人選,失敗,你並不會因此而蒙受什麼損失,人類還有可能會因此而發生鬥,成功,你不僅報了仇,同樣有可能引發人類之間的鬥。大酋長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真響。”

“爲了種族的未來,有時候我必須變得狡詐卑鄙起來。”奧爾加羅克坦然承認,然後他又對葉明鞠了一躬:“除此之外,我也必須感謝你幫我完成這復仇的願望。不論成功與否,我奧爾加羅克都以人大酋長的榮譽保證,你的這兩個同伴一定不會出現任何事故!”

葉明見奧爾加羅克表現的如此誠懇,也不再諷刺,他勉強的點了點頭:“只要你能保證這一點,就足夠了。可是如你所見,我的實力雖然浮動很大,但即便在巔峰狀,我也沒有任何把握刺殺掉赫拉迪克。”

“所以這是我對你完成我願望的一個回報。”奧爾加羅克說:“我們人薩滿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秘術,它能夠將上一代強者保留下來的華傳承給另一個人,簡單來說,就是將一個已死強者的力量傳承給另一個人,從而獲得那個強者的部分力量。”

“哦?”葉明來了興趣,聽奧爾加羅克的意似乎是可以幫自己快速地提升實力?這倒是挺不錯的一個回報。

“這樣的強者遺留下來的華其實非常珍貴,在我們族中目前保存下來的華其實也並不多。但作爲你冒生命危險的回報,我決定將迦羅娜之心送給你。”奧爾加羅克說,即便是他這樣一個沉穩斂的人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也浮現了不捨和肉疼的神。

“迦羅娜之心?”葉明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但是從奧爾加羅克肉疼的神以及迦羅娜這個名字上來看,似乎是個好東西。

對於迦羅娜,葉明還是聽說過的,雖然大部分只是傳說的容。

迦羅娜?暗影之鋒,百多年前曾經在東部大陸留下了赫赫威名的人女刺。她出生於人的鋒氏族,這個氏族的人體型大多較爲瘦小,但也正因爲如此,鋒氏族雖然沒能產生多少的狂士,但在一代代的繁衍之下孕育出了多如牛毛的危險而致命的刺。

而迦羅娜則是鋒氏族近百年來最傑出的刺,也是唯一一個步入聖域的刺。她在未進入聖域的時候就自一人伏擊了碎顱氏族的酋長衛隊,四名酋長衛隊的高階士和一名高階巫醫全部陣亡;之後在血歌入侵鋒氏族的爭中迦羅娜在層層嚴密的防護之下暗殺掉了血歌的酋長。

從此之後,迦羅娜聲名鵲起,在這名女刺的庇護之下,鋒氏族享受了數十年的和平生活。在之後的人聯合入侵之中,迦羅娜刺殺了傭兵聯盟第一傭兵團團長,準聖域士多恩斯,成功地瓦解了人類的第一道防線。爲人的南侵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從那一天開始,迦羅娜?暗影之鋒就成爲了東部大陸一個人人談之變的詞語。有關於她的不可議的傳說比比皆是,甚至連碧水平原東部的赤鐵山脈中居住山地矮人也嚷嚷着自己的王被一個人女刺給暗殺掉了。

這個人女刺在東部大陸活躍了數十年,在她活躍的那一段時間裡,不少人都將她當做種族之中的英雄。而即便是是人類之中,也有不少刺將她當做自己的偶像來崇拜和敬仰。

但即便再絢麗的星辰也有隕落的那一刻,迦羅娜也是如此。她在東部大陸留下了近百年的傳說,但最終還是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奧爾加羅克說道:“沒錯,迦羅娜之心,相信迦羅娜這個名字,你不會不知道。而迦羅娜之心,就是她在隕落之前凝聚的力量核心,同時,更重要的是,她也是一名影舞者。”

葉明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影舞者!又一名影舞者,一名人的聖域影舞者!她遺留下來的華,帶給自己的好絕對不容小覷!

“迦羅娜是如何隕落的,我們已經無法得知,但經過帝裡數個先知的鑑定,我們確定那個華是屬於迦羅娜的,我們將它稱爲迦羅娜之心。”奧爾加羅克解釋:“作爲這次行動的回報,我將迦羅娜之心贈與你,並且幫助你傳承它蘊含的力量,至於你能吸收多少,那就要看造化了。”

“這樣的回報我想幾乎沒哪個刺可以拒絕,爲什麼偏偏選我?”葉明問,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以迦羅娜之心作爲,即便維爾萊斯也有可能爲之心動,他相信殺一個赫拉迪克對自己的老師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因爲你是影舞者。”奧爾加羅克說道:“我們不是沒有試過將它賜予別人,但每次的傳承儀式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了。所以,我覺得身爲影舞者的你也許能得到它的認可。”

“原來這東西有沒有用還不知道……”葉明滿頭黑線:“你這跟開空頭支票有什麼區別?”

“至少這支票有可能取錢不是麼?”奧爾加羅克說:“而且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幫到你的地方了。”

“好吧,希望能夠成功。”葉明無奈的說:“那麼什麼時候開始傳承儀式?”

奧爾加羅克沉了片刻說道:“明天,我需要一天的時間進行準備,你也需要休息恢復體力,一切等明天再說好了。”

葉明點了點頭:“好的,儘量快一點,離下個滿月只有兩個星期了,我必須在那之前趕回去。”

“當然,我也迫不及待想看到赫拉迪克的頭顱了。”奧爾加羅克微笑着回答。

兩個人又做了一些商談,在將所有事都確定之後,葉明在一名人侍從的帶領下去尋找安妮洛特和伊妮莉斯。

在葉明離開之後,奧爾加羅克考了片刻,然後摸了摸會廳茶桌下的一個機關。一道石門在會廳的牆壁上顯了出來,它緩緩地開啓,巨大的重量使它在和地面摩擦時發出了隆隆的響聲。

門裡是一個略顯空曠的密室,奧爾加羅克緩緩走了進去,石門漸漸關閉。

大酋長緩緩地念咒施法,隨後一道魔法光幕在他面前的祭壇上呈現出來,光幕上映出了一張臉龐,那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不,中年靈。如果葉明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來這個中年靈就是歌部落的靈長老埃隆。

“老師。”奧爾加羅克微微弓身,這個人大酋長在埃隆面前顯得異常謙恭。

埃隆溫和的笑了笑,看向奧爾加羅克的目光中沒有靈對其他異族所特有的高傲和鄙夷,只有欣賞和自豪。

“事辦妥了?”埃隆問道。

“是的,葉明將得到迦羅娜之心的傳承。”奧爾加羅克言又止。

埃隆笑着說道:“不用爲此自責,孩子。望、仇恨和私念是每一個生物都會擁有的感,你這麼多年能一直剋制自己的仇恨領着你的族人走在正確的道上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如今偶爾任一下也不是什麼錯誤。”

“可是老師。”奧爾加羅克依舊帶着幾分羞愧:“我的私念可能會讓葉明陷入危險之中,您曾經說過他將會是解開未來死結的一個關鍵線頭。我這麼做無異於將整個世界的未來都置之不顧。”

“不,我的孩子。”埃隆繼續勸道:“這一切只是我的預言罷了。葉明這孩子也許會如同我看到的那樣,成爲一個關鍵的線頭,但他也可能只是這充斥了億萬生靈的世界裡的一個匆匆過罷了,這一切都還只是未知數。如果他真的如我所預

言的那般,那葉明自然不會在這樣的小風之中就喪生。”

奧爾加羅克點了點頭,但他還是微微弓身再次道歉:“非常抱歉,我的老師,這復仇的火焰已經在我的心中燒了數十年了,如今我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了。”

“好了孩子,我也預感到那可怕的黑暗即將降臨了。所以不論是迦羅娜之心還是命懸一線的生死歷練對葉明來說都是非常必要的,他必須在那命運的洪到來之際擁有力量,擁有足以迎着洪逆而上的力量。你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好。”埃隆說道。

“那麼我一定會盡力完成明天的傳承儀式,請老師放心。”奧爾加羅克點了點頭。

“我對你一直非常信任。”埃隆微笑着說,然後魔法光幕緩緩消散。

奧爾加羅克怔怔的看了看魔法光幕,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像那樣的小子對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重要麼?老師不會預言錯了吧?

而就在奧爾加羅克犯嘀咕的時候,我們未來的救世主的心中卻孕育着不小的火氣,而這股火氣的對象,是他一直又愛又怕的安妮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