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休整之後,各一個營的sdk251-788mm防空戰車和3號底盤、安裝雙聯裝40mm博福斯炮的防空戰車被打散調入了擔任突擊任務的4號坦克部隊,在4號坦克羣的掩護下重新對英國人在貝魯特最後的門戶防線——朱尼耶防線展開了衝刺。
英聯邦嫡系軍隊和以色列人的部隊打得很頑強,韋維爾中將把僅有的嫡系英軍師打散補充到澳大利亞人爲主的防線守軍中,充實那些被選爲可靠縱深支撐點的防禦要害,並延續着隱蔽、放進、擊中反擊的作戰策略。
可惜他們的敵人進化地也很快,當又有幾組m3a1和m3a2坦克從一個剛剛被德國人的火箭炮犁地後散發着烈焰焦臭的大號貓耳洞內偷偷摸摸鑽出來,在潛望觀測目標的哨兵指引下挑選了幾個看似不錯的目標——也就是幾輛剛剛被貝卡谷地邊緣逼仄起伏的地勢卡得難以靈活射擊,死角很大的4號坦克——然後坦克手猛烈地掛檔衝刺,急剎,瞄準——
“轟~”“鐺鐺鐺鐺~”發出聲音的卻不是以色列人的75mm榴彈炮或者57mm坦克炮,而是德國人的88mm自走防空炮和每秒發射四五發2磅炮彈變態射速的博福斯防空戰車。加強了戒備的德國人不拘一格地把視界開闊、俯仰隨心的防空戰車加入到了缺乏縱向視野、炮管俯仰射界較小的4號坦克集羣中,把越來越順手的以色列人和英國人打得措手不及。
m3系列的格蘭特坦克在彈雨中紛紛爆炸,擁有整面完整前裝甲的57mm主炮m3a2型還好一點,它們至少要在被所向披靡的88mm防空炮擊中後纔會掛點,88炮兩三秒一發的射速度讓它們還有機會在臨死前打出一兩炮;而前裝甲開了大洞裝75mm榴彈炮的m3a1就慘了,在德國人改變戰術後它們連一點陰人的機會都抓不住了——每秒四五發的40mm二磅炮彈就可以輕易幹掉它,只要打中那個半平米麪積的薄弱大洞,而這種射速下想要打不中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以色列人和英國人還是與德軍打堂堂正正的坦克決戰,把作戰距離拉大到1000~2000米,那麼德國人的40mm博福斯是沒有出場機會的,可是正是因爲他們的坦克質量不足以支持他們正面決戰,事實已經證明他們和4號坦克羣正面硬抗是毫無機會的;所以英以軍隊纔不得不弄出這個行險的近距離作戰戰術,沒想到其連鎖反應卻是引出了隆美爾中將另一款近戰時對中輕型裝甲目標的大殺器。
此戰之後,超過10個3號底盤的雙聯博福斯防空戰車車組宣稱他們擁有了“坦克戰王牌”的戰績,成爲了陸軍史上的佳話——開着防空戰車都能撈到摧毀5輛以上敵軍坦克的戰績,這需要何等的觀察力、反應速度和射擊精準性。要知道即使防空戰車的火力足以對付敵人的坦克,那也只是一種“雙方有能力互相秒殺”的驚險肉搏,就好像兩個身穿布衣不着片甲卻又拿着妖刀村正的日本武士比賽居合術——誰出刀快,生死立判。這一切,也從側面證明了這場戰役後續過程中隆美爾出其不意勢如破竹的程度有多麼明顯。
僅僅4個小時的激戰,被英國人和以色列人寄予最後希望的朱尼耶防線被突破,以色列裝甲部隊損失數量超過了一半,在之前戰役中殘餘下來的幾乎所有m3格蘭特系列坦克都在這個上午徹底填到了德軍火力的無底洞裡;4個澳洲師、1個英軍師和3個以色列師被擊潰打散。整營整營的殘兵從那些失去了堅守能力、又陷入了德軍縱深的支撐點中走出來投降,聯軍士氣之低落,到達了開戰以來的谷底。
突破朱尼耶防線後,黎巴嫩首府貝魯特港就再也沒有屏障了,15公里的路程隆美爾只用了一個下午就掃出了一條通路,從北面和東面兩側建起了圍城的前哨陣地。英以聯軍近40個師的主力部隊在幾天的激戰之後被徹底圍殲的有5個澳大利亞師、1個英軍師和2個以色列師;另有14個師被擊潰打散,剩餘的15個師左右的兵力龜縮在貝魯特城爲主的防區內,另有一部分二線部隊部署在貝魯特至以色列北部港口海法的狹長地帶內,撤下來的軍隊幾乎損失了全部的重炮,因此目前貝魯特守城部隊僅有6個師還可以勉強保持師屬炮兵的編制。
裝甲力量方面,開戰前聯軍一方總坦克數量可以達到接近1700輛,其中500~600速度較快、機動良好的十字軍坦克和僅有的丘吉爾重坦分給了蒙哥馬利的東部防線部隊,北線聯軍坦克數量在1100~1200的規模,打到現在在隆美爾中將戰術翻新的不斷蠶食下,只剩下260輛m2a4美式坦克和120輛瑪蒂爾達ii型——這些坦克還是在發現碎甲彈和小口徑穿甲彈對德軍坦克部隊毫無威脅後被亞歷山大上將、韋維爾和本古裡安撤換下來作爲貝魯特守城預備隊的,如果當時不調整戰術一股腦兒堆上去的話也就是被隆美爾的裝甲突擊撕碎的命。
……
“聽說我們之所以被打崩盤都是因爲韋維爾中將那個豬腦——你想想,多少年來,組織防線哪有不建立起堅固系統的防禦體系的?不適合設防,不夠堅固的地方難道就直接放任德國人通過麼?搞堅固支撐點是對的,可是這裡也不是馬其諾防線啊!馬奇諾當然可以搞支撐點,那裡的地道就能讓各處表面被孤立的堅固據點互相應援守望相助——在這灘沙子上連個交通壕都挖不好。”
隨着部隊的崩潰,流言在貝魯特城裡四散開來,誰也不知道源頭究竟是何處,不過似乎一隻無形的大手讓軍紀的監督部門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街頭到軍營,四處都是三五成羣竊竊私語的士兵。
“不會吧?我是昨天早上從班德利特前線撤下來的——我們連的人就5個活下來,其中3個還炸斷了手腳,就是被德國人的火箭炮覆蓋的——不過我們連隊牽制德國人的時候親眼看見和我們分在一組的以色列裝甲兵擊毀了3輛坦克,要說這招沒效果的話良心何在?”一個滿身污血頭扎繃帶的英軍中尉忿然推開圍觀的人羣抓住那個在那裡出言詆譭韋維爾中將的同袍,嚴厲地質問對方:“你這麼說究竟是什麼目的!即使沒有改用坦克隱蔽集中反擊戰術之前,前面的部隊不是一樣被隆美爾打得很慘!韋維爾將軍的新戰術無非是因爲隆美爾戰術變招太過敏銳,及時抽調了防空戰車和坦克協同作戰纔在這種山區地勢起到了奇效,反制了我們的新戰術!”
出於無法忍受別人污衊死去戰友的價值,這個英軍中尉越說越響,圍觀的士兵也越來越多,不過大多數人的眼中只有茫然的冷漠而已。
“是誰在這裡發表動搖軍心的不和諧言論!羅德。格林中尉請你跟我們回軍法處協助查水錶!”幾個虎背熊腰的憲兵從人堆裡鑽出來,三兩下把那個爲血戰英軍翻案的軍官塞進裝甲車裡。
貝魯特,已不可守。
亞歷山大上將和其他擅長跑路的英軍將領已經開始收拾細軟,逐步撤出剩下不足2萬人的英格蘭士兵,只丟下6個澳大利亞師和猶大人在貝魯特准備頂住德國人——同時韋維爾中將在衆人的攻擊下被任命爲留守貝魯特的衛戍司令。
德國人的炮彈,已經可以打進城內了,城區北部的貝寧堡軍營已經被隆美爾的“野蜂”自走炮羣用一陣密集的攢射炸死炸傷千餘人,剩下來不及撤退和準備的人發現德國人的重炮居然來的如此之快,大出意料之外,統統作鳥獸散不敢再密集呆在軍營裡。
韋維爾中將就是再遲鈍,此刻也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命運了。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吧,在前線戰死總好過在那幫傢伙的構陷下上軍事法庭。”摩挲着自己的佩槍,中將決定讓自己死得英勇一些,“說不定德國人到時候真的會取得戰爭的最終勝利呢,到時候我這樣的傢伙不知道會被歷史書如何評價?”
帶着一絲自嘲,韋維爾走出地下司令部,坐上他那輛只有四周薄鐵皮裝甲的敞篷布倫式載具前去貝魯特城北的設防街區巡視,寄望於德國人能在他無力再戰的時候來一發炮彈給他個痛快。
黃沙漫卷,讓這座中東沙漠邊緣的城市顯得如此蒼涼。風沙讓載具開出百米就不再可見,淹沒在茫茫來去的呼嘯彈雨之中。隆美爾的部隊穩固地逼近着市區,在幾次嘗試性進攻後確認英軍沒有棄城逃跑的意思,就逐步緩步下來,安心等待後方部隊把因爲快速進軍而逐漸脫節的重炮部隊運上前線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