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以爲自己和索爾會成爲保護這個對他們來說,顯得有些像是“小女孩”的人。只是經過幾十年後,什麼都改變了。索爾在前不久也死去了,夏洛斯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見多了死亡,即便這會兒死去的是自己的老朋友,是時常有聯繫,有時間還會坐在一張桌子旁邊聊天喝酒的人。但心裡除了升起一陣悲傷外,夏洛斯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或是發泄心中的這份心情。
大概是真的見多了死亡,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在普通人裡,現在怎麼也該是一個多少看開生活的步入晚年的人。
但當再度回憶起艾德米拉?阿卡伊諾這個名字來,以及那張留在記憶中保存完好的年輕的臉來,夏洛斯覺得自己也算年輕了。畢竟手術的作用在那裡,心理上就直接受到了影響。
片區聯絡長後來說出來的東西都很讓夏洛斯驚訝,不光是身份等級的保密程度被提升,連資金額度也得到十億的數額。其中還包括各種身份上的通行證,周邊一片小國中自不用多說,三個巨型國家中,每一個國家也有合理的身份牌可以去使用。
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了,夏洛斯想,但前提是自己還有機會,還有時間去走走看。從這些東西中,夏洛斯看見的只有隱藏起來的巨大危險。接觸過存儲卡片,也算是知道一點組織的機密了。在爲自己做過臉面替換和整容手術的醫師失去聯繫後,爲了讓重要線索在他這裡徹底斷掉,一般性下有兩種做法。
一是組織派遣足夠的保護,將自己轉移到敵人找不到的地方。這樣做很費勁,也很麻煩,還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第二便是自己死亡。死人不會從口中吐出任何東西。且組織也猜得很對,即使他們的目的,還有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確了,自己心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背叛的想法。在組織中呆了三十幾年,不說感情,夏洛斯也適應了規則。畢竟他也爲了那種自認爲偉大的目標而努力和奮鬥過。
但紅芒,也就是艾德米拉?阿卡伊諾似乎並不想自己死去。不知道是因爲以前不多的朋友感情,還是因爲一起走過來這個年齡,還能活着的算是朋友的人已然不多。夏洛斯很好的接受了這種建議,在沒有面臨真正的困境前,他認爲自己還是得好好的活着才行。
於是調查從那天晚上開始。原本他並不想去牽扯上這些事,只是已經找上來,對方也有過來搜尋他的意圖。
不僅是調查,夏洛斯在那天晚上還給國王諾莫薩說了另外一個建議——在幾個武器供應商交完這批貨後,就要儘快做好內部戰爭開始的打算。三天後,當維默爾傳回礦山內部的資料,並確認了反叛勢力中確實有帝國手術者後,徹底讓諾莫薩心中最後的猶豫消失。
武器訂單開始大量分發給幾個武器供應商,其中的資金就有夏洛斯的一份。這些都是作爲戰爭開始後的持續補給用。沃特斯那裡一時間變得繁忙起來,工廠開始二十四小時不停歇運作,連着圖辛尼地域的黛爾亞一樣忙碌起來。對他們,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重列鐵路線並未在兩者的交戰區域。礙於帝國身份,反叛勢力暫時還沒有露出要去攻打,或是切斷鐵路線的打算。
這些信息在卡西亞離開臨時住所前,由沃特斯告訴給了他。只說了行動小心些,做了其他提醒後,卡西亞就切斷了聯繫。因爲礦山的探查行動結束後,赫斯列還沒有回來。
卡西亞當即聯繫上了維默爾,從他那裡得知到一些信息。昨晚的追擊並未結束,至少是在僱傭軍,還有他的手下全部撤離後。有幾人留心了身後敵人的動作,在知道已經無力將自己這羣人留下後,反叛勢力的人全部返回了。但看樣子並不是回去礦山,反倒是向着礦山蔓延出去的那條漫長山脈匯聚。
判斷不錯的話,昨晚騷動與聲音最大的地方,都是出自那個方向。僱傭軍們當然不知道那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維默爾的人知曉一點。中途用特殊頻率聯繫上他們,告知如何破解對方溫度感知能力方法的就是赫斯列。被看做了未知的增援,反叛勢力不撤回礦山,繼續追擊的原因,大概也只有集結更多的人手去圍剿這批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增援隊伍了。
僱傭軍與維默爾的手下都這般認爲。消息傳到維默爾耳朵裡時,維默爾的想法同樣如此。只是他們並不知曉增援的只是一人,而不是一個隊伍。
卡西亞得知消息後,離開臨時住所,一面前去昨晚反叛勢力涌過去的圍剿方向,一面詢問着當時的詳細情況。他們在凌晨三時才完全脫離危險,其後,所有力量都去到了礦山往後蔓延的山脈裡去了。
禮車的動力被開到最大,清晨七時的空氣顯得溼潤,也顯得很冷。蒸汽引擎發出的嗡嗡聲音像是無聲的咆哮,一路發出的聲音讓前面的車輛都不自覺讓開了道路,以便通過這頭隨時可能打滑撞到自己的老式禮車。但這些人還是想不清楚,這輛破舊的禮車是怎麼達到這種速度。因爲只是一個呼吸時間,留給他們的就只有隨着未消散的風氣,還在道路地面上打着小漩渦的乳白色蒸汽,以及逐漸變小的嗡嗡聲。
這條道路的軌跡大致跟着蔓延開去的山脈,一路順着山腳前方的平地蜿蜒向前。薄霧將山脈遮蓋住,只留下一層迷濛的白色,還有帶着點點綠色的山腳。腦袋中一直計算着禮車的速度,地圖被卡西亞放在副駕駛座。他估算着赫斯列的實力,以及這實力帶來的體力可以支撐他全力奔跑多長時間,跑過多少距離。
三個小時後,禮車徹底衝出了道路。在一陣高壓蒸汽泄壓的“嗤嗤”聲中,卡西亞帶上鍛鋼劍與轉輪手槍,徒步跑向了面前高聳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