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亞調節氣動劍上的開關,讓他的溫度保持在一個合適的範圍,也是目前他可以承受的一個範圍內。手臂耐熱性的手術開發還沒有完成,才走完一半的流程,但因爲體質的原因,最低範圍內使用氣動武器三四分鐘,還是可以完成的事。
“嗤!”紅熱的劍身接觸到冰層便發出尖銳的聲響,白色蒸汽頓時從兩者的接觸面噴涌出來,升上幾米的高度後,大半蒸汽便又在寒冷的溫度下成了緩慢落下的霜粉。只有一小部分蒸汽升騰上了天空。
並不是一個好辦法,隨着蒸汽的聚集,他們升上天空成爲較爲醒目的信號,也只是時間問題。卡西亞抓緊時間,一塊一塊有序將腳下的冰層緩慢切開。每當手臂有燒蝕感傳來,就關上氣動劍,將手臂挨着一旁的冰層降溫。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蒸汽的集聚,不至於這裡很快成爲顯眼的目標。
不時會看看時間,當敵人完成對那塊空缺出來的區域的搜索後,肯定會想到自己跑到山頂上了。在那之前若是沒有完成自己的計劃,卡西亞想自己的結果肯定不會很好。十艘飛空艇的火力是他無論如何都抵抗不了的。僅是用機炮的子彈就能在幾分鐘內緩慢靠着數量將自己的生命耗盡。
大半個小時的成果並不怎麼讓卡西亞滿意,氣動武器在形成百年的寒冰面前,因爲使用功率的限制,效果不是很顯著。這些冰層同時具有鋼鐵般的硬度和比肩氣動劍本身的寒冷。只向下再度深入了兩米左右,距離越發清晰的凝結熔岩不到三米的距離,但切割的速度卻愈發疲軟了。
周圍只有一片被冰層折射了百次千次的暗紅色光芒,“嗤嗤”聲中,卡西亞好像機器一樣握着氣動劍,很有耐性的一點點切割着腳下的冰層。黑色凝結熔岩就在眼前,只要將腳下這一片深冷色的冰層破壞掉,就能接觸到它們了。
卡西亞這時吐出一口氣,如同氣閥門釋放一般,將身體中的疲倦和壓力全部吐了出來。擡起頭,上方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昏暗的顏色。此刻已到傍晚,距離自己來到這裡也有幾個小時了。
“敵人大概已經發覺到了吧。”卡西亞想,隨着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腳下的冰層裂開,他幾腳讓上面的裂紋擴大,氣動劍的切割速度也變得更加快速。一針硫磺氣味先於一步突破冰層的封鎖,帶着被時間凍結住幾百年的味道,散逸在了周圍。
冰層最終毫無意外的被卡西亞清理完,凝結熔岩上已經帶着一些溫度了。岩石之下是積蓄已久的恐怖能量,近距離的觸摸甚至可以從中感覺到輕微的震動。取出另外一根輝管,卡西亞在凝結熔岩上挖出一個小坑,將火銃放在下面,以遍可以更好地將輝管中的電力傳導出去。做好準備,卡西亞在狹窄的空間中站起來,避開那些重新凍起來的鋒利冰塊,向上爬去。
走到一半,無數聲波的紋路便從天空上一同壓了下來。聲源呈現六芒星的形狀,將他團團包圍在了其中。動作立即加快,卡西亞的身體彷彿順着挖出來的冰坑流動而上,短瞬間便來到了圓形裝置邊上。
沒有絲毫猶豫,他拿出身上的六棱柱棒,直接插進了裝置上的一個孔洞中。朦朧白光尚未擴大範圍,一片橘紅色憑空出現在了火山口之上,狠狠朝着這塊深藍色冰層砸了下來。這裡成了一汪顏色奇特的熱泉,火光透過冰塊的折射,形如夢幻。
隨即機炮子彈帶着一束束淡紅色的線條在半空中分開,在冰層之上首先炸開。細碎的冰塊濺射而起,尚未落下,便在航炮爆炸產生的火焰與熱浪衝擊中變成了四散的蒸汽。
膨脹的火球最終全部變成了濃黑的硝煙,在相互抨擊的衝擊中翻涌升騰。機炮子彈再度將他們撕裂,一層層削減着冰層的厚度。
“計算好風向,發射所有的雲爆彈。”控制室內,平靜的聲音響起。
僅僅不到半分鐘後,十幾顆巨大的鋼鐵塊就從六艘飛機空艇上紛紛投射而下。在半空被點燃,火焰尾巴在狂風中變得些許彎曲,但並未影響他們在風頭之上全部順利炸開。
白色的水母樣形狀的粉末幾乎同時展開,風力讓他們重疊在了一起,成了一面巨大的毫無縫隙的網,下方正滾滾而起的濃煙甚至都被這種顏色遮蓋了下去。分析機精確的計算下,在火山口上空被粉末網絡完整覆蓋的瞬間,數點火星閃現開了。
“轟——”聲浪散開,所有白色粉末被點燃,巨大的火球如同實質,頓時砸落在了火山口內部。凹下去的地理環境加劇了這種爆炸的威力,火球在幾秒鐘後被自身的衝擊與熱量催化開,一道巨大的火柱衝向了暗淡藍色的天空,透明狀的衝擊波自山頂擴散開,好像子彈擊入水中形成的空氣空腔。衝擊甚至在下方的雷雲上找回了自己的形狀,一道波紋樣的巨大浪潮以山體爲中心,衝向了四周,兩三千米後,才完全消失不見。厚實的雷雲險些被衝散,被壓下了十來米的高度,這才完全抵消近距離衝擊的力量。
山體發出震動,冰層裂開向下滑落。但攻擊並未就此停止,六艘飛空艇在這簡短的時間內,全部展開了用來僞裝的鋼鐵甲板,露出了位於側身的數排整齊錯開的航彈發射孔。航彈從發射孔噴射出來的火焰中露出腦袋,衝擊向下方火柱的根源。
膨脹的火焰好像起了化學反應,形如它們也在航彈的爆炸種支離破碎。火柱這時也最終變成了蘑菇狀的濃煙雲,一層層展開,滾向了更高的天際。
“彈藥剩餘量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五十、、、、”
“剩下百分之三十留作備用,其餘全部發射出去。等到濃煙散開,我不想看見下面還有任何完整的東西。”伊爾打斷絲提安的話,臉面帶着閃爍光芒的他站在窗口,靜靜看着下方的場景。好像是在博物館中欣賞名家的畫作般,眼神裡帶着沉迷與不自覺的欣喜。
這片小小的天空被火光照亮,一層帶着熾熱的紅色鍍在了山頂岩石和飛空艇上。爆炸的衝擊擾亂了風向,硝煙與火焰混在一起,撕裂和融合同時上演在了伊爾的眼睛裡。
“彈藥剩餘量百分之三十!”絲提安的話音落下,六艘飛空艇全部停止了攻擊,只有隱隱發紅的槍口和航彈發射器在狂風中發乎“滋滋”的冷卻聲響,是在回味着剛纔盡情的咆哮一樣,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