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消失後,天空重新變成黑色。已經有一點點光線穿透雪雲封鎖,落在積雪上。卡西亞估計視野距離大概在百米左右,能看見的東西非常有限,且集中精力,也並不能在相同的環境中發現其他考覈者來。幾乎全部都穿着具有自然擬態功能的防寒衣服,溫度感知能力將在這種天氣下發揮出巨大作用。
作爲參考座標的山峰已經露出大片純粹的黑色陰影,卡西亞及時糾正自己的方向,吃過一袋食物後,加快了速度趕路。
帶着的食物不會很多,若是按目前的消耗,兩天後就會消耗完。剩下的時間裡就只能比拼各自的體能,或者主動尋找食物。不久後釋放出來的類第二類生物將會是主要食物來源,而那些陷入休眠的植物根莖也會成爲一種可觀的填飽肚子的東西。
卡西亞覺得考覈不會這麼簡單,規則上的說明這是一個大概,即使連同考覈地域位置都提前通告出來了。考覈便是爲了選拔綜合實力最爲優秀的人,極強的個人實力會增加取得名額的機率,但腦袋也必須具有。
“估計類第二類生物身上會被提前注射某些長期存在的生物藥劑,可以食用,但帶來的副作用肯定也會與食用量達成正比。”卡西亞猜測到,只是對自己的體質並無任何影響。對付手術三階段的生物毒劑種類中,大概沒有什麼可以對自己照成影響。
擔心的是葉捷琳,手術階段上佔不到任何優勢。卡西亞只能將期望放在韋伯利家族上,葉捷琳的準備肯定會比自己充足,考慮到這種問題後,她不可能不利用自身家族的優勢來解決考覈中食物能量的問題。
五個小時後,卡西亞蹲下鑽進積雪中緩慢前進。他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這樣做,以將自己的行進痕跡進行人爲消除,避免有人跟上來。越是靠近幾座山峰,周圍其他考覈者的痕跡就越發密集。在那時選擇遠離的方向前行,卡西亞想在前期積累更多的體力,在沒有去到藏下鐵箱位置的時候,過早參與到考覈者之間的競爭中只會浪費時間與精力。
環境的複雜與地域的巨大,以及考覈者的實力水平線,讓狩獵每一個考覈者時都得高度集中精神。中午時間,開闊地點的視野範圍也不過幾百米的範圍。沒有極強的感知,過早暴露自己的位置只會增加身上的傷勢,以及死亡的概率。
當第二天的黑夜提前來臨,巨大的紅色信號彈緊接着再度出現在半空中。卡西亞這時已經尋找到一個短暫的休息地點。在一塊堅硬的冰塊中開鑿出槽子,勉強將自己埋進去,閉上眼睛休息。
幾分鐘後,一旁有冰層碎裂的清脆聲響,以及緊接着的鋼鐵碰撞聲音。
“類第二類生物!”卡西亞發出低沉聲音,距離自己七百多米遠的雪地上,已經多出一個三米多高的鋼鐵框子,聲波描繪出來的巨大體型好像是一頭熊,至少其中幾個特徵基本吻合。
走出鐵箱子時有四下觀察的動作,見到巨熊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卡西亞再度進入到休息中。黑夜並不適合趕路,並且現在正是考覈中類第二類生物被釋放出來的時刻,卡西亞決定等到這些生物被關押起來的暴躁情緒稍微減輕一點後再出發。
其後不久,遠處就有連續的槍聲與吼叫聲傳來。後半夜,寂靜的冰雪天地一下子變得熱鬧很多,不再只有積雪的“吱嘎”聲作伴了。
不知道爲何,等到類第二類生物被釋放出來後,卡西亞反而覺得安心不少。很快便進入到半睡眠狀態中。或許是有類第二類生物牽涉其他考覈者的緣故在,卡西亞休息前想。
與此同時,在考覈範圍各處,數量衆多的鋼鐵框子從積雪下破開冰層升起來。種類大都以具有厚實脂肪與毛皮的生物居多,但其中不乏有常在森林環境中見到的生物,例如一些長達數米的蜥蜴,他們中的一個種類正是作戰服自然擬態功能的源頭,還有一些蟒蛇類物種,三四十米的長度,身體直徑也快逼近兩米,積雪也藏不住他們的身體。而幾乎沒有視力,靠着溫度感知來捕獵的他們,寒冷環境讓他們成了第一批吞食食物到肚子的生物。
暴風雪來臨前的這幾天,沒有風的天氣使得氣味成爲另外一種致命痕跡。類第二類生物在進食慾望和攻擊慾望加強的同時,其他能力也在沸騰血液的激發下變強不少。若是有明亮的光線,便能發現這些生物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改變,那是自身毛髮與鱗片區域龍類化的體現。普通柔軟的皮毛中夾雜一些角質化的尖刺,或是鱗片變得更爲堅硬。
動靜一直持續到卡西亞從休息中醒過來也未結束。保持着身體不動,只是單純睜開眼睛,透過蓋住自己的冰塊,可見光線才落下來不久,一片灰黑。
第一件事便是發出聲音,散開的波紋將周圍景象描繪出來。半徑千米範圍內一片眼睛可見的安靜,卡西亞深呼吸幾次,短暫時間就將極度嚴寒下幾乎凍僵的身體激活起來。隨即控制着體溫,讓自己不會因爲熱源成爲類第二類生物與其他考覈者的目標。
正準備推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冰塊,卡西亞當即將手縮了回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自左邊傳來,幾秒鐘後,感知範圍內,數個極速奔跑的身影闖了進來。槍聲掃蕩者積雪表面,一道似有似無的東西出現在感知中。
卡西亞心裡生出警覺,將聲音頻率加大的同時,奔跑的幾人中,一人突然倒下,人羣當即散開,槍聲也在此刻變得混亂。一道不到兩米的細線樣東西被卡西亞捕捉到。相比較感知的巨大範圍,那條極速奔行的生物確實顯得渺小,有些相似體型未發生改變的蛇類。速度非常快,堪堪達到百米兩秒左右,即便人羣散開逃竄,但在下一刻就追趕上了。
死亡的預兆激發着這些人的速度再度提升一些,而卡西亞休息時選擇的地方成了他們接下來的目標。數十塊被積雪掩埋的堅冰或許能成爲自己的掩護,剩下的四人有一樣的想法,速度與穿透力兼具的生物需要更爲堅硬的東西來抵擋。四人在同一時間改變了方向,朝着這裡迂迴着聚集。
“下一次應該直接躺在積雪裡休息。”卡西亞說。這些岩石般的堅冰好像是腳下冰層不知何時斷裂擠壓出來的,早已被積雪掩蓋了大部分。但在遠離山峰位置的開闊地帶,確實要比起伏的積雪更容易成爲目標,哪怕只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