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九龍塘別墅內。
“文哥,都招了,這個人叫阿錦,是專門給黃世同做髒活的,我已經把他最近這些年幫黃世同做的髒活全部記下來了。”
邱剛敖說話間將一張紙遞給陸耀文。
陸耀文接過這張紙,掃了一眼,搖頭笑道:“黃世同這條老狗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主子,做了這麼多惡事都有人護着他。”
“阿錦說,黃世同人在星城,不過他被抓的時候,正在和黃世同通電話,估計現在黃世同已經跑路了。”
邱剛敖順着陸耀文的話說道。
“黃世同這傢伙這麼謹慎,讓阿錦做的這些髒事肯定也不會留什麼手尾。”
陸耀文將手中的紙扔到一旁,隨後撥下了一個號碼。
“阿祖,是我。”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開口說道。
“文哥,有什麼事?”
聽筒裡,司馬念祖的聲音傳出。
“今晚我有點小收穫,抓住了專門給黃世同做髒事的傢伙,祥叔就是他找人害死的,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任你處置。”
陸耀文緩緩說道。
電話那頭,剛剛被吵醒的司馬念祖原本腦子還有點迷糊,但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後,他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開口問道:“文哥,我去哪裡接人?”
“老地方。”
陸耀文回道。
“好!”
……
十幾分鍾後,九龍城區,一棟唐樓內。
“阿祖,祥叔被騙了,黃世同早就投靠了鬼佬,什麼調查,需要人頂罪,都是他騙祥叔的,目的就是要除去祥叔這個不聽話的地主會成員。”
陸耀文將剛剛邱剛敖給他的那張紙,遞給司馬念祖,同時開口說道。
“文哥,那個人呢?”
司馬念祖語氣雖然平靜,但從他泛白的指節就能看出,他的內心半點都不平靜。
“房間裡。”
陸耀文指了指一旁的房間,緩緩說道。
“文哥,謝謝你。”
司馬念祖朝陸耀文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隨後走向了一旁的房間。
二十分鐘後,一身血氣的司馬念祖才走出房間,他看向陸耀文開口說道:“文哥,那個傢伙交代了另一個秘密,霍氏銀行的霍兆堂也是黃世同的人。”
“黃世同的很多資金,走的都是霍氏銀行的線。”
在聽見‘霍兆堂’這個名字後,陸耀文的瞳孔一縮,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邱剛敖。
邱剛敖也如同心有靈犀一般,也看向了陸耀文,之前他被判刑,張崇邦、司徒傑、霍兆堂三個人都做出了‘貢獻’。
只不過相比霍兆堂,邱剛敖更恨司徒傑、張崇邦而已,陸耀文能幫他向司徒傑、張崇邦報仇,邱剛敖就已經滿足了。
但這並不代表邱剛敖忘記了霍兆堂。
“阿敖,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又要忙了。”
陸耀文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邱剛敖沒有開口,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上午,警隊總部,O記總警司李文彬的辦公室內。
“文彬,局勢對我們很不利,不如就答應那邊的條件,鬆一鬆吧?”
說話的人名叫楊子安,是警隊訓練處處長,也是李文彬在警隊最鐵桿的盟友。
“挺了半個月,現在鬆,豈不是前功盡棄?”
李文彬淡淡說道。
“那些古惑仔,願意就讓他們打,死幾個人也沒關係,我們警隊最後出手收拾爛攤子,港島市民一樣拍手叫好,何必爲了他們去硬頂鬼佬那邊的人?”
“鬼佬這次對新記是勢在必得,你如果繼續擋着他們的路,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弄走。”
楊子安繼續勸說道。
“子安,到了我這個位置,一步都不能退,我可以被弄走,但不能自己走。”
李文彬臉色平靜,語氣也異常的平靜。
“你身上擔着的不止你一個人的未來,還有很多兄弟的未來,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那些跟着你的兄弟們着想吧?”
楊子安快步走到李文彬的身前,低聲說道。
“我就是爲你們這些兄弟着想,纔不能退這一步,我們可以做平衡的砝碼,但不能做被平衡的砝碼。”
李文彬也同樣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
“後天要開憲委會,我收到風聲,這次鬼佬會親自下場。”
楊子安急促的說道。
“所以你急着來找我?”
李文彬眼神一閃。
“不然呢?你真以爲我那麼傻,看不到你是想爭奪主動權,現在港島還是鬼佬的港島,他們只是不想管事,不是不能管事!”
楊子安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我要的就是他們下場,不讓這些鬼佬吃點苦頭,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價值?不知道我們的價值,他們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讓一條路給我們?”
李文彬淡淡說道。
“文彬,你的意思是?”
楊子安的眼神一閃,似乎有點領悟到了李文彬的意思。
“蔡元祺比我早入警三年,他當總區指揮官壓我一頭也就算了,曾向榮比我同一年入警,連他都已經是CID的總警司,鬼佬有些事情,做的太過了。”
李文彬幽幽說道。
“文彬,既然你有你的計劃,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這一刻,楊子安徹底明白了李文彬的意思,接着繼續說道:“文彬,給這次的計劃取個代號吧!”
“上位。”
李文彬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精芒。
……
當天中午,半島酒店。
一身灰色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的霍天任走到酒店前臺,淡淡說道:“我是霍天任,有沒有和我有關的預約?”
在聽見霍天任的話後,前臺小姐立刻翻閱了起了預約本,幾秒鐘後,笑着對霍天任說道:“霍先生,請跟我來。”
幾分鐘後,霍天任在前臺小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套房的門口。
‘叮咚~’
‘吱嘎~’
按響門鈴後不過幾秒鐘,房門便被人打開。
“多謝。”
霍天任先是禮貌的對前臺小姐道了一聲謝,隨後才推開房門,走進了房間。
旋即,一個長相極爲俊朗的年輕男人,就出現在霍天任的視線內。
正是陸耀文。
“章sir把你說的那麼神秘,我還以爲我進門見到的會是一部手機,或者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
霍天任看着陸耀文,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利用需要隱瞞自己,合作不能隱瞞自己。”
陸耀文笑着回道。
“霍天任。”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回話後,霍天任快步走到陸耀文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陸耀文。”
陸耀文同樣也伸出了自己右手,與霍天任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和聯勝龍頭陸耀文?”
“你看起來倒和我印象里社團老大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霍天任搖頭笑道。
“霍教授,你認爲社團老大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陸耀文饒有興致的問道。
在聽到陸耀文喊自己教授,而非先生之後,霍天任的眼神微微一閃,隨後笑着說道:“絡腮鬍,五大三粗,說話聲如洪鐘。”
“那不叫社團老大,那叫梁山好漢。”
陸耀文笑着回道。
“是我對你們混社團的人有偏見了。”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後,霍天任也搖頭笑道,接着不等陸耀文開口,他繼續說道:“陸先生,其實章文耀的演技很差,他第一次同我提起他有一個金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加入互助會的目的就是奔着我來的。”
“之後他又多次和我提起這個事情,反倒是讓我起了一點興趣,我同你說實話,我原本是想看看是哪個眼光不好的人居然會找章文耀來演戲,現在看來,我對你的誤會很深。”
“霍教授,其實我早就想找你,因爲你要走的路和我要走的路,有很長一段是重合的。”
陸耀文也沒有和霍天任這個心理學教授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陸先生,你真的很會勾弄人心,一句話,讓我起了好幾個疑問,我走的是什麼路?很長一段是重合的,那就說明也有不重合的?”
霍天任與很多人不一樣,他一口氣就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全部問了出來。
“霍教授,港島是港島人的港島,不是鬼佬的港島,這就是我的回答。”
陸耀文看着霍天任,緩緩說道。
“……”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後,霍天任的眼神微微一動,他收起了自己臉上的微笑,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陸耀文一番,才緩緩說道:“你確實解開了我所有的疑惑。”
說到這裡,霍天微微一頓,接着緩緩說道:“陸先生,不介意聽我講個故事吧?”
“霍教授請說。”
陸耀文點頭笑道。
這一刻,霍天任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追憶,似乎在回憶什麼,同時他開口說道:“陸先生,其實我小時候呢,成績很好,我讀中學的時候,班上有很多貧困的學生,生活非常的困難,他們去申請政府的補助,按道理,他們的條件是絕對符合的,可是你猜結果怎麼樣?””
“那些真正貧困的學生怎麼樣都申請不到補助,我當時很困惑,明明他們都符合條件,爲什麼就是不通過?後面我幫了一位家裡非常窮的女同學,我幫她製作了一份假文件,然後她順利通過了申請。”
“之後,我幫了很多窮人成功申請了補助,可是我幫的人太多了,事情暴露了,於是我被定了罪,在男童監獄關了整整3年。”
“陸先生,你知道我這三年在想什麼嗎?”
說到這裡,霍天任看向陸耀文,開口問道。
“你肯定不是後悔。”
陸耀文笑着回答道。
“對,我不後悔,哪怕被關進監獄,哪怕是別人所說的前途盡毀,我都不後悔,在男童監獄的三年,我想通了一件事情,錯的不是我,也不是我那些窮困的同學,而是那個申請制度,如同它能更人性化一點,那麼我的同學都能獲得補助,我也不用去坐牢。”
“所以,陸先生,我悟了,錯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世界本不應該這樣,也可以不這樣的,你覺得呢?”
霍天任看着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啪啪啪~’
聽完霍天任的話後,陸耀文笑着鼓起了掌:“霍教授,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還從沒有人說過我是善良的人。”
霍天任微微一愣,隨後笑着說道。
“不是善良的人,誰會管底層人的死活?”
陸耀文緩緩說道。
“你呢?陸先生,你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霍天任目光炯炯的盯着陸耀文,開口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確認,有鬼佬在,我們永遠都是二等公民,甚至連人都不是,沒有鬼佬,我們至少可以當人。”
陸耀文一臉鄭重的說道。
“你說的那段重合的路,指的是推翻鬼佬統治的路?我想你也許不用那麼辛苦,不到十年,鬼佬就會走的。”
霍天任淡淡說道。
“霍教授,我剛剛說了,港島是港島人的港島,港島上的每一分財富都是港島人創造的,鬼佬是要走,但他們走之前會把港島一百多年的財富全都帶走,留給我們港島人一個空殼子。”
“如果被他們得逞,未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港島都恢復不了元氣,前前後後接近兩百年,十代港島人的心血就這麼被鬼佬吃幹抹淨,我不甘心。”
說到這裡,陸耀文看着霍天任,緩緩說道:“如果把這些錢留在港島,你要的公平社會,是不是更容易實現?”
“……”
聽完陸耀文的這番話,霍天任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沉默了足足幾分鐘,纔開口說道:“陸先生,我被你說動了。”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陸耀文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
“陸先生,雖然我是心理教學,但我並不會讀心術,我還需要再調查一下你,確定你做的和你說的是一致的,那個時候,我們才能合作愉快。”
霍天任一臉坦誠。
“霍教授,我接下來會做一件事,這件事做完,你就會看清楚我的誠意,不過在做事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陸耀文看向霍天任,開口說道。
“什麼忙?”
霍天任開口問道。
“有個差佬一直擋着我的路,我希望霍先生你能發動你在警隊裡的能量,幫我把這個差佬擡走。”
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
等到陸耀文與霍天任見完面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兩點,陸耀文坐上自己的轎車後,開口說道:“阿崗,去和聯勝的陀地。”
幾分鐘後,就在奔馳轎車駛進砵蘭街後,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文哥,是我。”
王鳳儀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鳳儀,有什麼事?”
陸耀文笑着問道。
“綠島監獄那邊回了信,最多一個星期,宋子豪就可以出獄,宋子豪也知道,是港島這邊有老闆幫他出了錢,他才能提前出獄。”
電話那頭,王鳳儀笑着說道。
“好,鳳儀,你這件事做的很棒,晚上我一定好好獎勵你。”
陸耀文笑着說道。
“嗯,我又買了一件紅色的睡袍。”
王鳳儀俏臉微紅,小聲說着只屬於她和陸耀文的情話。
“那我晚上可得好好欣賞欣賞了。”
陸耀文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開口說道:“鳳儀,你讓綠島監獄的人查一查有沒有一個叫丁蟹的囚犯,如果有的話,想辦法也讓他提前釋放。”
說完這句話後,陸耀文繼續補充道:“這個人就不用告訴他有大老闆幫他了,我有別的安排。”
丁蟹報恩,家破人亡,陸耀文可不敢對他有恩。
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也算是有點作用,就比如陸耀文可以用他來拉進自己與昔日總華探長龍成邦的關係。
龍成邦雖然跑路去了寶島,但如今港島警隊不少高層都是他昔日的屬下,和他搞好關係,關鍵時刻說不定會有奇效。
沒有的話也沒關係,就當是走了一步閒棋。
“嗯,好的。”
王鳳儀點頭應道。
……
另一邊,和聯勝陀地。
接到陸耀文的通知後,和聯勝所有叔父輩,以及地區話事人沒有一個人敢遲到,全都在下午兩點之前,抵達了這裡。
“我早就知道了,阿文當我們和聯勝的龍頭是最合適的,打進尖沙咀,多威風?斧頭俊那個撲街,狠話說的震天響,什麼和聯勝狗都不能再尖沙咀討食,現在呢?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串爆滿面紅光,大聲稱讚着陸耀文。
在串爆看來,重點不是陸耀文踩進尖沙咀,而是陸耀文敢對上斧頭俊,連斧頭俊都不怕,那七姊妹街上佐敦洪和鬼添算個屌?
串爆說話間,恍惚已經看到自己重回七姊妹街,重鑄鯉魚門榮光的畫面。
“……”
聽到串爆的這句話,在場所有叔父輩,沒有一個人接茬,同時在心裡暗罵串爆無恥,這句話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龍根,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見沒有接茬,串爆立刻轉頭看向龍根,笑着問道。
這一個多月,是龍根這輩子過的最舒服的一段時間,白嫖什麼的已經滿足不了龍根了,現在龍根最喜歡閒逛,一天逛一個區。
不爲了別的,就爲了大家恭敬的叫他一聲,龍根叔。
陸耀文這個門生當了龍頭之後,龍根在江湖上的地位是水漲船高,如今和聯勝開會,他已經穩穩坐在中間偏左的位置,只比陸耀文的位置偏一點點。
“鬼奀怎麼沒來?”
龍根直接無視了串爆的話,淡淡說道。
“是啊,鬼奀這個傢伙向來是開會最積極的,難道是阿文當了龍頭,他乾脆不來了?”
串爆也有些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在場所有人,包括串爆和龍根,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只見陸耀文推着鄧威,緩緩走了進來。
一個多月沒有路面的鄧威,在‘合理飲食’、‘合理睡眠’之後,體重至少輕了50斤,現在隱隱都能看到下巴,如果不是一張老臉比死了老母還要難看,絕對比之前健康十倍。
“龍頭!”
“龍頭!”……
在陸耀文走進包廂後,在場所有人,連龍根在內,全都站起來向陸耀文問好,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無視了鄧威。
這也讓鄧威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各位叔父太客氣了,坐,都坐。”
陸耀文笑着說完這句話後,徑直坐到了正中間的主位上。
“各位,昨晚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我們和聯勝的叔父鬼奀,居然與外人勾結,妄圖殺害鄧伯,幸好我準備充分,不然現在我們就不需要開會,直接給鄧伯開追悼會了。”
陸耀文緩緩說道。
“……”
在聽見陸耀文的話後,除了吉米、高晉這兩個陸耀文的鐵桿外,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連龍根都不例外。
整個和聯勝都知道,鬼奀就是鄧威的代言人,現在陸耀文說鬼奀勾結外人殺鄧威,也就是現在陸耀文在和聯勝的權勢太盛,不然絕對有人跳出來反駁。
陸耀文對這一切早已經有預料,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不相信,我其實都不信,鬼奀和鄧伯的關係這麼要好,他怎麼會害鄧伯?”
“只是,事實就是事實。”
說到這裡,陸耀文拍了拍巴掌,一身狼狽的鬼奀被高崗與阿積壓到了衆人面前,不過此時的鬼奀被膠帶封住了嘴巴,捆住了四肢,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看着陸耀文,無能狂怒。
“鄧伯,你自己說,你住的地方,是不是隻告訴了鬼奀一個人。”
陸耀文看向鄧威,開口說道。
原本陸耀文是可以不讓任何人見鄧威的,但他偏偏就是讓鬼奀見了鄧威,就是要讓鬼奀把風帶出去,只可惜一開始看守鄧威的阿齊等人沒有經驗,沒有錄下鬼奀與鄧威的通話。
“我天天都會出來放風,說不定就有其他人看見我住的地方。”
鄧威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個問題後,沉默再三,還是決定搶救一下鬼奀。
“鄧伯,鬼奀的字跡,你應該認識吧?”
陸耀文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展示在鄧威的面前,同時開口說道:“鬼奀通過信箱放信,把你的地址曝光給殺手,鄧伯,你信錯人了!”
這封信其實是陸耀文連夜派人找到了模仿筆跡的高手通過鬼奀以前留下的字跡僞造的,原信其實早就被阿錦給燒了,但有這份信曾經存在,那就足夠了!
陸耀文說它是真的,那它就一定是真的。
‘嗚嗚嗚~’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後,鬼奀用盡全力,發出了些許聲響。
“……”
鄧威看着陸耀文手上展示的那張紙,沉默不語。
一旁的串爆立刻站起來,湊到旁邊,仔細打量一番後,點頭說道:“是鬼奀的筆跡。”
很快,這封信就得到了幾位和聯勝叔父的確認。
“鬼奀,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時,陸耀文走到鬼奀的面前,淡淡說道。
‘屌你老母,老子現在怎麼說話,敢不敢把我嘴上的膠帶撕掉!’鬼奀瘋狂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同時嘴上發出意義難明的‘嗚嗚嗚’的聲音。
“鬼奀,聯合外人,意圖殺害社團兄弟,按照三十六誓,你要被逐出社團,三刀六洞!”
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嗚嗚嗚~’
鬼奀扭動的更加厲害了。
陸耀文無視了鬼奀的掙扎,繼續說道:“我陸耀文作爲和聯勝龍頭,在列祖列宗面前正式宣佈,將鬼奀在海底冊上除名,執行完家法之後,鬼奀與和聯勝再無瓜葛!”
‘嗚嗚嗚~’
鬼奀一張老臉,此時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只是任憑他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這時,站在鬼奀身旁的阿積掏出了一把匕首,乾淨利落的在鬼奀的肚子上捅了三下。
‘唔唔唔~’
鬼奀疼到在地上打滾,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倒在血泊之中,再無聲息。
“……”
鄧威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雙眼通紅,他想怒聲怒斥陸耀文,但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這個年輕人比他想到的還要狠、還要絕。
除了鄧威之外,其他叔父輩以及地區話事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任誰成爲了殺雞儆猴裡面的猴子,心裡都不會舒服。
這時,陸耀文緩緩開口說道:“各位叔父,這次鬼奀之所以會出賣鄧伯,就是因爲對方給了他一百萬港幣。”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我很心痛,兄弟情義是無價的,鬼奀一百萬就賣了,或許鬼奀有苦衷,但這不是他出賣兄弟的理由。”
說到這裡,陸耀文微微一頓,隨後繼續說道:“爲了防止鬼奀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以後社團的叔父輩,每個月都可以從社團領兩萬港幣的補助,這些錢足夠你們安享晚年。”
“但如果領了錢,還發生鬼奀這樣出賣兄弟的事情,就別怪我陸耀文翻臉不認人!”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原本見陸耀文把鄧威逼的這麼狠,臉色都有些難看的叔父們,臉色全都好看了起來,一個月白拿兩萬港幣,哪個不開心?
“另外,以前我們和聯勝,各個堂口之間的聯繫還是太鬆散了,幾乎可以用一團散沙來形容,正因爲如此,我們和聯勝足足有五萬人,卻連尖沙咀都打不進去。”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九區堂口出了事,只要事出有因,社團會全力幫忙,打下來的地盤,由堂口負責管理,只需要交三成的數給社團就可以。”
陸耀文這句話說完,魚頭標、大浦黑等地區堂口話事人也開心了,這等於是給他們上了一道免死金牌,以後但凡有人招惹他們,就等於同和聯勝開戰。
打下來的地盤還能交給他們管理,只需要收三成的數,等於用社團的力量,替自己擋災,說不定還能撈好處,因禍得福。
這簡直……太爽了。
這一刻,別說陸耀文殺鬼奀了,就算陸耀文殺港督,都沒有人會有意見,畢竟出來混,自己賺錢才最重要。
只是這些串爆、肥華、大浦黑、魚頭標等人並不知道,和聯勝的未來,根本沒有他們的路,陸耀文的這些福利,都是爲了籠絡自己人而準備的。
……
也就是在陸耀文對鬼奀執行家法的當天晚上,旺角的一間茶樓內。
陸耀文再一次與唐思博見面。
“唐經理,時機到了,我需要你們幫鬼佬的忙,一起把李文彬擡走。”
陸耀文看着唐思博緩緩說道。
“陸先生,都準備好了?你有幾成的把握?”
唐思博看向陸耀文,一臉謹慎的問道。
“五成。”
陸耀文回答道。
“五成?需不需要再準備一下。”
唐思博立刻說道。
“唐經理,恕我直言,港島現在還是鬼佬在做主,五成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哪怕再準備,也只能是這樣,如果你們怕輸,不如干脆收手,反正也就是等幾年罷了。”
陸耀文淡淡說道。
“……”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後,唐思博沉吟許久,最後才咬牙說道:“五成就五成,這一局,我陪你賭!”
“唐經理,不用這麼悲壯,你們輸了,無非就是重頭開始,我輸了,大概率要去維多利亞海峽餵魚,最好的結局也是跑路去國外,隱姓埋名、躲躲藏藏過一輩子。”
陸耀文笑着說道。
唐思博聽完陸耀的這句話,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隨後一臉鄭重的對陸耀文說道:“陸先生,謝謝你。”
“唐經理,我有一個朋友對我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也可以不是這樣。”
“我當時就在想,港島不應該是現在這樣,也可以不是現在這樣。”
說到這裡,陸耀文微微一笑:“提醒你一句,下一任O記總警司是個替死鬼,千萬不要讓你們的人上。”
說完這句話後,陸耀文便直接起身離開。
“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也可以不是這樣。”
看着陸耀文離開的背影,唐思博臉色凝重,輕聲重複着這一句話:“這就是你只有五成把握,也要去拼的理由嗎?”
只是唐思博並不知道,陸耀文最擅長的一項技能,叫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