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代替

美惠沒有去公司有一段日子了, 她再怎麼也在這公司待了快一年,聰明的她當然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當隼人送她回家, 告訴她暫時不用去公司的時候, 她沒有問什麼, 這裡用的是‘送’, 因爲隼人也沒再回來過……爲了得到某樣東西, 再此之前就得先付出努力,而他們這樣的暫時分開算不算努力呢?

美惠無奈的笑了下,將測試棒丟進垃圾桶裡, 這個月的例假還沒來,算着日子做着測試, 顯示沒有懷上, 但是她知道……應該是懷上了, 只是目前還測試不出來,於是每天早上的晨尿檢查成了例行公事, 卻也希望着奇蹟的突然降臨……

坐在馬桶上,美惠趴在窗邊望着外面,這裡其實什麼也看不見……除了樓上窗臺上垂下來的一枝藤蔓,上面開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美惠不知道名字, 天氣好的時候, 這花會無比的絢爛, 天氣不好的時候, 它卻能發出淡淡的清香, 有風時,它能隨風搖曳, 彷彿跳舞一般……

“不甘寂寞的傢伙……”美惠對着小白花笑道。

“……”小白花在風中抖動了幾下,彷彿不滿美惠的這種說法。

“……”美惠勾了勾嘴角,離開了廁所,她去做飯了,早上還沒吃東西……心情確實煩悶,因爲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吃過午飯,美惠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去……朦朧中,好象有人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好象以往她跟小傢伙一起看電視時,小傢伙就會這樣。猛的睜開眼睛……果然是小傢伙,此時他正笑望着美惠。

“你怎麼來了?”美惠坐了起來。

“……明天跟我去公司。” 隼人說道。

“……恩。”美惠點了點頭,然後兩人看起了電視。

…………

“我知道你喜歡我什麼都不問,但是目前的狀況到底是怎樣?不然我很容易犯低級錯誤……”美惠盯着電視。

“……很糟糕。” 隼人也盯着電視。

“幾級?”

“十級。”

“真的很糟糕呀!”

“是呀!”

“……”

“……”然後兩人繼續看電視。

第二天,美惠的臭臉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很多人停止了猜測,雖然之前就有不少人懷疑過,但是如此拿到陽光下來說事,還是沒有過的……爲何很多人停止了猜測,因爲她那張臭臉告訴周圍的每一個人:我——美惠很認真的工作,卻被你們如此誤會,因此二十九歲了還沒嫁出去,已經是個老女人,而這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謠言造成的……相親的都跑掉了。

“其實我不太相信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過道里有人說道。

“是呀!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不是隼人喜歡的……可能對手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才這樣無中生有吧!”有人贊同。

“也不一定,可能想換換胃口。”有人反對。

“是你,會換這種胃口嗎?”有人提出疑問。

“……”換來幾人的笑聲。

“……”美惠躲在角落裡聽的清清楚楚,看來這一個星期的臭臉很有效,只是,爲什麼還是這麼TMD的生氣呢?自己這麼見不得人嗎?

買了一杯牛奶,美惠上了天台,小傢伙的生日快到了,看來這次不能好好慶祝一番,那買什麼禮物好呢?望着遠處,美惠喝了口燙燙的牛奶。

“很堅強喲!”身後的聲音讓美惠笑了起來,轉過身去,後藤井同樣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樣的季節看見這樣的笑容,讓美惠的心情好了不少。

“……”美惠沒有說什麼,轉過身去繼續看着前方。

“以後打算怎麼辦?”走上來的後藤井問道。

“不是很清楚。”美惠無奈的笑了下,因爲選擇權不再她手裡。

“如果放棄了呢?” 後藤井微微側了下頭。

“……應該是回中國……”美惠有點鬱悶。

“……可否考慮下我?” 後藤井仍然帶着笑,可他的目光很真誠。

“啊……有點麻煩呀!”片刻後,兩人在天台上笑了起來,一年的時間,兩人的對話仍舊一模一樣,只是說話人換了個位置,這讓他們更加珍惜這份默契的友誼……當然友誼也有可能會變成愛情,可誰知道呢?

隼人本來就是緋聞纏身的傢伙,只是最近一年,關於他的這方面消息似乎煙消雲散,所以大家帶着各種心態跟着熱鬧了一番,時間久了,這女助手仍舊在他身邊跟前跟後,而他們兩人似乎也真沒什麼……若真有什麼,女助手早被炒了,不可能還在隼人身邊工作,這也是隼人向社長提到的留下美惠的原因之一。

“若以後沒人聽你的歌了,你會去幹什麼?”美惠不經意的問道。

“去北海道種田吧……” 隼人不經意的回答道。

“囧……”調整心態N久後,美惠再次問道,“你會種田?”

“不會……但是可以學,我很聰明的。” 隼人微微勾了下嘴角。

“……我可不可以不餵豬?”這是美惠能聯想到的。

“……”嘴角的笑意更甚。

“美惠,你的衣服整理的怎麼樣呢?”有人探出頭問道。

“恩,都好了。”美惠抱着衣服朝外走去,晚上有小傢伙的演唱會,小傢伙一直保持着高水平的演出,歌迷很容易忘記他的‘缺點’。

“……”隼人拿着劇目朝另一邊走去,他們會偶爾在換衣間,過道上,工作間談談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話題。

“你動作還是這麼快?”工作人員笑道。

“……”美惠笑着點了點頭,這段日子,她想明白了,不管以後會怎樣,她現在努力過,就不是懦弱的人,以後的孩子也一定會爲她驕傲的。

待到演唱會結束的時候,美惠捶了捶略爲痠痛的腰,擡手看了下手錶,已經十二點了,看來又要搭計程車,她現在不跟隼人同住,隼人只會偶爾的回來一趟,大家都很小心,都很謹慎。

剛出公司,美惠微微愣了下,她沒想到演唱會外還等着這麼多人,她算是最晚一個出公司的了,按理說,這些歌迷應該散的差不多了。

“就是她,就是她……”有個女人指向她,其他的女人紛紛回過頭來。

“完了……”美惠心裡如此想到,看來對方是不把隼人打擊到底是不會罷休的,意識到這點,美惠突然覺得有點無助,也有點無奈……無助對方的瘋狂手段,無奈於自己愛上的是小傢伙。

沒有給美惠逃跑的機會,蜂擁而至的女人們將美惠團團圍住,這讓美惠頭疼不已。

“你們在同居嗎?”一人推桑着美惠。

“憑什麼他喜歡你,你知道他喜歡什麼顏色嗎?喜歡吃哪兒的東西嗎?討厭星期幾嗎……”有人喋喋不休的說道。

“……”美惠無奈的笑了笑,這些東西都是公司編出來騙人的,這些傻女人居然還相信,可她的頭是真的開始疼了,全身也開始泛軟,她很不舒服。

“你是中國女人,他不可能喜歡中國女人的,你就死了心吧……”女人們樂此不疲。

“收聲……”美惠的聲音被嘈雜的聲音所覆蓋,更何況她的聲音小的像蚊子一般。

有人推了她一下,美惠跌在地上,這跤讓美惠眩暈了很久,似乎還有誰‘不經意’的踩了下她的手,可她無暇顧及,因爲她真的很不舒服……

“你們在幹什麼?”大聲的責問讓這些女人紛紛丟下美惠逃跑了。

“……”美惠看了看來人,笑了起來,真有人來救她了,現在的自己可打不過這些女人。

“你沒事吧?” 後藤井趕緊下車扶起了美惠。

“你怎麼還在,都快一點了。”

“加班,我先送你回去。”美惠的臉色有點慘白,難道生病呢?

告別後藤井,美惠進門後,朝廁所走去……

猛的打開房門,沒有燈,隼人着急了,半夜接到後藤井的電話,他便瘋了般跑來,這女人爲什麼什麼都不說,他是不喜歡女人問他的事情,可這女人爲什麼就不愛說說自己的事情……只是更讓他擔心的不是這個,畢竟美惠曾經一戰六也沒吃虧過,這感覺說不好……

看見廁所裡透出的光線,隼人微微放下心來,走過去,拉開門,看見笨女人果然坐在馬桶上……

“……對不起。”美惠微微笑了笑。

“……”她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要說也是自己,剛想關上門的隼人微微停頓了下,因爲……美惠的笑容好哀傷,她的臉色爲什麼這麼難看。

“你不舒服……”未說完話的隼人睜大了眼睛,因爲他看見……美惠的一隻手扶上了牆壁,下滑的手掌在牆壁上劃下長長的血手印……裙子……馬桶周圍全是血……觸目驚心的紅色讓隼人失去了理智……

“美惠,美惠,美惠……”除了一遍一遍的狂吼,再沒有其他的任何聲響,美惠沉沉的昏迷過去。

“……魔之子,除了毀滅,什麼都沒有……”昏暗的病牀邊,隼人喃喃自語,從醫生那兒,他知道美惠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流產,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已經代替你去了那個世界,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能去……”醒過來的美惠虛弱的說到,小傢伙的喃喃自語,她已經聽到,怕小傢伙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她勉強的開了口。

“你醒了?”彷彿從夢境中醒來一般,隼人打開牀頭燈問道。

“聽清楚我說的嗎?”美惠執着於此,她不想什麼都失去。

“……”良久後,隼人點點頭,美惠相信他聽進去了,也是真的同意了,遂沉沉的睡去,這個孩子……美惠是矛盾的,無論時間,還是時機,他都來的太突然,她不知道這孩子的突然來臨跟突然離去會改變什麼,但是她知道若能跟小傢伙一直走下去,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兒……

人歸根到底是樂觀的,即便再糟的景遇,也會期待着美好的未來,可這不是人說了算。

接下來的日子,隼人哪兒也沒去,天天陪着美惠,而美惠也在精心的照顧下恢復的像以前那樣充滿活力,而這個特殊的特護病房偶爾會爆發出打鬧聲或者大笑聲……因爲每一天都要快樂!他們正這樣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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