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當扶桑的人不全都是瘋子,至少還有猿飛佐助和安培晴明兩個正常人。
但,這兩個現在的嘴臉,哪裡還是正常人的思維能產生?
“瘋子,讓開!”
羅小扇牙關一咬,仗劍就劈!
“嚓!”
猿飛的手裡劍將他的劍牢牢駕住,道:“你要動手?”
之前還是最親密生死與共的戰友,這一秒,竟然就是同室操戈兵戎相見的敵人。到底是你們善變——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愚昧——!”
羅小扇怒吼一聲,將猿飛推開,身子已經化作一道黑影。哪料,他的對手,名字叫“猿飛”。
人如其名,如同猿猴一般,能飛舞的男人。
扶桑史上擁有最快身形的忍者,甲賀流的佼佼者。
僅憑着身體的柔韌和爆發力,那猿飛竟糾纏着羅小扇,乒乓之中近身纏鬥了百餘招,雖然相互都沒能佔到便宜,但這樣糾纏,總歸不是自己想要的。
羅小扇一把將他踢開,道:“別攔我!”
這樣的做法,卻讓猿飛更加堅信,一定就是他!一定就是他私吞了八尺鏡。不由更爲搏命。
安培晴明專心致志的喝着茶,直到手中杯子的茶空了,復又就着小爐上的茶壺,加了一杯開水。
擡頭看,兩人一個拼命想走,一個拼命挽留,鬥得不分上下,盞茶功夫後,竟還在小院之上的半空之中。
安培晴明輕輕呼喚道:“還在打?不如下來吧……”
空氣陡然波動。
虛影。只能從空氣的流動,看出它的形狀。
半空中的空氣顯出一隻透明的虛影來,如同一個不容抗拒的大拍子,就這麼當頭朝二人拍下來。
二人被一起拍落在地纔看的清楚,彷彿那是一片柳葉的形狀,亦像是一個狐狸的尾巴。
再一看,已經看不到任何蹤跡。彷彿空氣從來都沒有撥動過一般。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有。
猿飛佐助亦是驚訝不已。但是來得快也去得快,眨眼之間,已經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羅小扇急道:“你看到了嗎!半空中剛剛有東西將我們拍了下來!”
“這……”
猿飛佐助不禁有些遲疑——若說看到了,那麼,勢必自己也選擇必須去相信羅小扇。如果選擇相信羅小扇的話,丟失八尺鏡的責任,豈不是攤到自己頭上?
“我不是怕分攤到弄丟八尺鏡的嫌疑……”猿飛佐助冷眼道:“看是看到了,不過,並不是一隻手,而且,誰知道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呢!”
“什麼——!”
忍者?武士道?忠義仁德?
原來,你們扶桑信奉的一切,就是這樣的狗屁行徑!
安培晴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緩緩走到了二人旁邊,冷冷的打量着地上的羅小扇,道:“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帶到水之牢關起來。”安培晴明對猿飛道:“由你親自把守,不容有半點閃失。”
“是!”
猿飛用特殊材質的藤條,一圈圈將羅小扇束縛起來,綁成一個繭,抗在背上,告別了安培晴明,朝水之牢而去。
安培晴明舒了口氣,烏鴉亦淡淡笑着從推門後走了出來。
“你的棋,走起來簡直是鬼斧神工,”烏鴉道:“不愧是九尾。”
安培晴明不喜不怒,道:“如果是我一個人下的話……自然,所有的安排都要安排在內。”
烏鴉道:“現在的局勢已經很好。可惜,我的身子卻不好。”
安培晴明道:“你的身子我看很好。”
烏鴉道:“你別開玩笑了,如果當初安培晴明也讓你半邊身子動不了的話,你會如此悠閒?”
安培晴明四個瞳孔望着烏鴉,道:“你以爲,我沒試過你的滋味嗎?你知道,我爲什麼每時每刻都要笑吟吟,每時每刻都要慢吞吞嗎?”
烏鴉道:“什麼?難道你和我一樣?”
安培晴明道:“安培晴明或者九尾,兩個靈魂,應該都比你身體裡的無名小子要厲害吧?”
烏鴉咬牙道:“如果你敢小看這個無名小子,不如咱們換一換?”
安培晴明轉身走入室內,道:“沒時間和你囉嗦。”
烏鴉緊跟上去,道:“什麼時候安排我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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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樹。
第一根樹杈,距離地面高千仞。
烏鴉行動已經日漸不便,所幸有安培晴明這個老妖怪帶他,兩人數十個起落,就已經上到第一個樹杈。
上了第一個樹杈之後,第二個樹杈,就已經不甚遙遠了。
烏鴉道:“休息一下,我不喜歡這樣感覺。”
擡頭望,不知幾千仞的盡頭,依舊看不到樹頂。
安培晴明道:“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我若是你,就捨棄這個軀體。”
烏鴉道:“三足烏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弱。”
安培晴明淡淡一笑,道:“九尾也沒你想的那麼弱。”
樹幹蜿蜒,除了愈往上愈茂密的樹枝,整棵扶桑巨樹,竟沒有一片樹葉。
繞着樹有一根從下端極細,往上卻越見粗獷的老藤,在地面上那一截,老藤如同枯死了一般,但在這裡往上,那樹藤卻長出了許多嫩綠的樹葉,似的扶桑巨樹,顯得有了那麼一絲的生機。
爬山的話,越往上走、越走得高,按常理應該氣溫越來越低。
爬這棵樹卻不同,越往上,竟然越走越熱。中間繁茂過一段的老藤,蔓延了裡許之後,再也不往上頭伸張,似乎懼怕那樹冠上,讓人窒息的高溫。
兩人一路無語,知道接近頂峰之時,冷不丁,一股恐怖的熱浪,朝二人陡然襲來。回頭望,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形,正繞着樹盤旋一週,警覺的探視着前來打擾它的冒昧之靈。
身影一掠而過,熱浪比起畢方鳥的能量來,更爲磅礴劇烈。
還未看清,那巨大的身形雙翅一夾,已經興奮的嚎叫着飛到另一處,似乎看到了多年的老對手。
烏鴉道:“你和它認識?”
“不止認識……”
安培晴明眼中亦是充滿興奮,道:“銼鳥!許久之後,還想跟我鬥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