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上了車,楊婉柔問去哪兒。
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這時電話響了,打來的卻是女警藍伽。
“二小姐。有空見個面嗎?”藍伽在電話裡說。
“好的。”歐陽若一口答應。
半小時後,歐陽若見到了藍伽。
“我得恭喜你,於勇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藍伽說。
歐陽若心裡一鬆,於勇沒事,那自己作出的讓步就值了。
“我弟弟沒事了嗎?”歐陽若問。
“我們在另外一個城市抓到了一批毒販,他們承認在江寧的時候曾經將一包毒/品放在了一輛送快遞的車上,我們現在只要確認那輛車就是於勇的車,你弟弟就可以出來了。”藍伽說。
“好,那就太好了。”歐陽若說。
“其實我當警/察也有幾年了,雖然不敢說經驗豐富,但也還算是有些見識,坦白說這是我見過最離奇的案子,忽然就有人舉報你弟弟的車上有毒,現在又突然有人自己供出那毒/品是他放在你弟弟車上的。這案子好像是有劇本一樣的,不像是案子,倒像電影。”藍伽說。
“藍警官想說什麼?我不懂辦案,我只知道我弟弟能夠出來了,我就非常的高興。”歐陽若說。
“難道二小姐不認爲這是一個設計好的案子?”藍伽說。
“這個我不好說,我從來也不敢質疑警/察辦案的能力。藍警/官是專業人士,我在你面前說案情,那無疑是班門弄斧,我也確實不懂案子的事兒。”歐陽若說。
“其實二小姐如果是受到了什麼威脅之類的,可以告訴我,我或許能幫忙,我好歹也是個警/察,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那是我的職責。”藍伽說。
“謝謝警官了,我也看得出來藍警官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好警官,但我真的沒有收到什麼威脅。”歐陽若說。
藍伽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就只是說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大人物,你們之間的博弈,那牽扯到的是高層,我這樣的小警/察,又怎麼可能介入得了你們之間的爭鬥。我恐怕想幫忙也無能爲力。”
“藍警官千萬不要這麼說,我真的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更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大人物,所以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這一次的事,既然你也看得出來是設計的,而我弟弟馬上就沒事了,那就挺好,我們就不必再去說這件事了,以後我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再請藍警官幫忙,我相信你是正義的。”歐陽若說。
“好,如果你真的沒有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的,那我先告辭了,這咖啡你請了,你比我有錢。”藍伽笑着說。
“ok。能請你喝咖啡是我的榮幸,請慢走。”歐陽若笑着說。
幾個小時以後,歐陽若接到電話,郭小林已經把於勇接了出來。按照齊秋荻的吩咐,直接把於勇接到了萬華。
歐陽若現在基本上已經在江寧失勢,所以齊秋荻不想讓於勇再處於危險之中,就直接將他接走了。
歐陽若雖然也想見弟弟一面,但想想算了,到時於勇問起她的事,騙他不好,說了實話更不好,他肯定會因爲歐陽若放棄那麼多東西來救他而感到內疚,不如暫時就不要見的好。
於勇到了萬華之後,齊秋荻打來了電話。
“你好,秋荻姐,謝謝你把我弟弟接到萬華。”歐陽若說。
“我會讓他在公司裡從基層做起,做一名小職員,等到他成熟一些,再給他升職,你沒意見吧?”齊秋荻說。
“當然沒意見了,我讓他在快遞公司做事,就是想鍛鍊他,沒想到最後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歐陽若說。
“這種事防不勝防,也不能怪你,於勇在萬華這裡是安全的,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他,你放心。”齊秋荻說。
歐陽若當然是放心的,以凌雋和尚雲鵬的實力,在萬華要想保護一個人,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謝謝秋荻姐了,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歐陽若說。
“我這裡有件事,上半年菲國發生海嘯的時候,名伶會曾經籌了一批款,捐了一批物資,現在那邊的議長夫人要邀請我們名伶會的成員去訪問菲國,會親自答謝我們,到時很多亞洲精英女性都會出席,是一個很高端的聚會,陸妙女士也會親自前往,她希望能夠帶三到四名名伶會的人前往,你有意向一起去嗎?”齊秋荻問。
“那秋荻姐去嗎?”歐陽若問。
“呵呵,我去不了,凌雋不讓我坐飛機,說怕影響胎兒。”齊秋荻笑道。
“原來秋荻姐懷孕了?恭喜啊。”歐陽若說。
“呵呵,一直想再給軒兒生個妹妹,現在終於來了,我暫時肯定是哪兒了去不了了,因爲時間緊,辦簽證來不及,你好像申請了apce的商務卡,可以免簽證出入的,你陪陸妙走一趟吧?”齊秋荻說。
“其實我不太想去,不過我剛剛離職,成了閒人,那就當免費旅遊吧,陸妙女士有讓我去的意思嗎?我現在可是失勢了。”歐陽若說。
“就是陸妙的意思,她說你很能幹,舉止也得體,而且英文也不錯,是最適合的人選,你們一起四人,好像是後天出發,你如果能去,那就走一趟吧,具體安排,你可以和陸妙聯繫。”齊秋荻說。
“好吧,那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和寶寶帶禮物。”歐陽若說。
“好啊,不過不要太破費就行,那就這樣吧,祝你旅遊愉快,回來咱們再聚。”齊秋荻說。
“好的,秋荻姐再見。”歐陽若說。
兩天以後,江寧國際機場。
很多人到機場送行,但那都是送別人的,來送歐陽若的,貌似只有楊婉柔。
事實上也只有楊婉柔知道歐陽若要去菲國,所以沒有人來送她也是正常。
歐陽若不知道的是,其實還有一個人來送她,那個人就是東方少涵,不過他沒有露面,看到歐陽若進了候機室,他就讓司機開車走了。
飛機騰空而起,向菲國的首都馬拉而去。
同行的的一共有名伶會的三個成員,帶隊的當然就是會長陸妙,另外兩個歐陽若不熟悉,只知道一個姓郭,一個姓陳,到底叫什麼,她也記不住。
歐陽若從來沒有去過菲國,對那個國家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它離華夏很近,是東南亞一個島國,嚴格來說是一個羣島國,那個國家的海島多達七千多個,然後就是那個國家曾經被長期殖民,殖民時間達幾百年,而且曾經被不同的國家殖民過,所以那裡有很多漂亮的混血兒,也有不同國家文化留下的痕跡。
陸妙就坐在歐陽若的旁邊,飛機平穩飛行後,陸妙輕聲問歐陽若:“去過菲國嗎?”
“沒有。從來沒去過,挺期待的。”歐陽若笑着說。
她和陸妙雖然同在名伶會,但陸妙是前輩級人物,而且是政/治大佬的夫人,而她是商界的後起之秀,兩人走的是不同的路線,背景的區別也很大,加上年齡上的差距,所以兩人之間的共同語言就比較少,但一直以來,還是相互尊重的。
“菲國我去過多次,很有意思的一個國家,他們有很多的島,在我們華夏,如果要去哪裡,那要麼就是坐飛機,要麼就是火車和汽車,但在菲國,他們出遠門,一般都是坐船,不過他們的出遠門也只是相對他們自己來說,因爲他們的國家本來就很小,不像我們出趟遠門,可能就走幾千公里,從南到了北。”陸妙說。
“聽起來很有趣,他們好像被長期殖民,上世紀四十年代的時候才正式獨立。”歐陽若說。
“是啊,所以這個國家的風俗和文化都很有趣,因爲每個殖民者統治都會留下他們統治過的痕跡,然後就混合成一種很奇特的殖民文化。”陸妙說。
“到了菲國後,還希望會長多關照我,我什麼也不懂。”歐陽若說。
“這個好說,我們是來做客的,只要安靜地吃喝就行。”陸妙開玩笑說。
“呵呵,那倒是。”歐陽若也笑着說。
另外的兩個一起隨行的名伶會成員見她們聊得開心,也湊過來說些逗笑的話,但那兩個人座位沒挨着,要交流就得大聲地說。歐陽若覺得在頭等艙這樣大聲說話實在有損形象,於是閉嘴,任她們說去,自己閉上眼睛養神。
三個多小時以後,飛機降落在馬拉國際機場。
其實歐陽若還是有些興奮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而且將會受到這個國家議長夫人的接待,這無疑是一種榮譽。
走出機場,菲方來接的人員已經到了,引着三人向停車場方向而去。
馬拉的天氣很熱,完全沒有冬天的感覺,倒像是華夏的初夏一樣。
歐陽若靜靜地跟在陸妙她們的後面,心想來接的車怎麼要停那麼遠,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爆炸聲,爆炸就在她們的附近發生,爆炸聲很沉悶,但感覺整個地下都在抖動,感覺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
歐陽若感覺一股強大的汽流襲來,震得她耳膜生疼,然後就暈了過去。
歐陽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她動了動,讓她驚訝的是,手上竟然戴着手銬!
頭還是疼得厲害,但體力已經基本恢復了。
“這是哪裡啊,來人啊,幹嘛要把我銬起來?”歐陽若叫道。
雖然她不是很確定自己現在在哪裡,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的不妙,而且這房間明顯就是監獄之類的地方。
叫了很久,終於來了一個胖胖的女警,都說菲國混血兒多,這來的就是一個混血兒,應該是黑人和黃種人的混血兒,長得有點胖,腰粗胸大,很有氣勢。
“吵什麼吵?”那人用英語罵道,她的英語有明顯的地方口音。
還好,歐陽若的英語也還行,“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歐陽若用英語問。
“這裡是特別監獄。”那混血女警簡單回答。
“我爲什麼會在監獄,我是貴國的議長夫人邀請來的貴客,你們憑什麼把我給關起來?”歐陽若一激動,說了華夏語。
那女警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歐陽若在說什麼。
歐陽若這才意識到自己如果說國語,她是聽不明白的,只好換成了英語又說了一遍。
“你這個該死的極端份子,竟然說自己是貴客?”那女警怒道。
“我本來就是你們議長夫人請來的貴客,我怎麼就成了極端份子了?”歐陽若說。
“你竟然還說自己是貴客,你分明就是極端份子!我不和你爭,我會通知我的上司你醒了。”那女警說着離開了。
“喂,你別走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喂喂……”
任歐陽若如何叫,那女警終究還是走了。
又過了一會,來了另外一個女警,是個白人。
“你叫歐陽若對嗎?”那白人女警說。
“是啊,我是歐陽若,我是和江寧名伶會的成員,我們組織曾經向貴國提供了一批慈善物資,你們議長夫人這次特地邀請我們來參加一個答謝會,我不是什麼極端份子,這其中可能有個誤會。”歐陽若說。
“你是持apce商務卡入境的,也確實有這麼一個組織受議長夫人的邀請來我國,但是在機場發生了爆炸,我們查了當時剛入境的客人所有行李,在你的包裡發現了烈性爆炸物的殘留物,我們懷疑你和炸機場的極端份子有關。”那女警說。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是你們議長夫人請來的貴客,現在怎麼變成了犯人?我在華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是什麼極端份子?你們肯定是搞錯了,那個有殘留物的包肯定不是我的。”歐陽若說。
“你不用狡辯了,那個包就是你的,我們已經證實過了,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交待什麼時候加入了極端組織,又是如何參與了機場的爆炸案。你也可以不交待,因爲這個案子我們會按特別方式處理,沒有你的口供,我們也一樣可以處死你。”那女警說。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要求助,我要求你們通知我國的大使館,我要求他們提供援助!我要見我的同伴。”歐陽若說。
“你太天真了,我們兩國之間沒有引渡條約,按照我們國家法律,你們的大使館無權干涉我們辦案,你就等着接受處理吧。”那女警冷笑道。
“我抗議!你們應該用合理的司法程序,而不是私下處理這個案子!我要求司法援助!我要和我國內的朋友通電話!”歐陽若說。
“我們不是普通警察,我們是屬於特別部門,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辦案程序和方式,你不要徒勞了。”那女警說完,自己走了。
歐陽若快急瘋了,又大吼大叫起來,但她慢慢地冷靜下來,因爲她意識到,她再吼叫也是徒勞的,現在她要做的事,就是冷靜下來想辦法脫身。
自己的包裡竟然會有爆炸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出境的時候安檢怎麼能夠順利通過?入境的也沒發生什麼問題,爲什麼突然就出了這樣的大問題?
這不是一個誤會,這是一個陰謀!
歐陽若意識到,這是有人要害她,但她不理解的是,爲什麼要以這種方式來害她呢?如果要害她,那直接在國內請殺手做掉她不就完了,幹嘛要把她陷進這個監獄裡來呢?而且是一個異國的監獄?
這背後的一切,到底是誰在操縱?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歐陽若冷靜下來之後,也不再大吼大叫了,而是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的事。
現在自己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繫,而且又身陷這什麼特別監獄之中,要想逃出去,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如果還在國內,如果還在江寧,那還可以有齊秋荻等一夥朋友可以幫忙,但是這裡是菲國,這裡她不但沒有一個朋友,甚至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一想又不對,有認識的人,她不是和陸妙她們一起來的嗎,她們如果沒事,那肯定會打聽她的消息,如果她們有事,那陸妙是前省/長的夫人,在菲被扣,消息自然也會很快傳到國內,國內自然會想辦法營救,這樣說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應該還是有從這裡出去的機會。
送飯的時間到了,女警送來了一大盆手抓飯,歐陽若沒想到自己到了菲國的第一餐竟然是這麼一盆手抓飯,味道當然很怪,有點甜還有點腥,但歐陽若爲了保持體力,也只好抓起來往嘴裡塞。
先活下來,纔有希望。
監獄裡一直很黑,好像是地下室的感覺,歐陽若也不知道到底幾點了,自從送過飯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理她了,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越來越絕望。
如果陸妙她們一夥人沒有事,那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消息呢,管理這個特別監獄的特別部門,到底是什麼樣的部門?這個特別的監獄,又是怎麼一回事?會不會就這樣不經過任何司法程序就把自己給處死在這個陰暗的監獄裡?
本來以爲在江寧被歐陽星逼得退位已經很慘了,可沒想到來到菲國,會陷入更慘的困境,現在不是能不能回國的問題,能不能活下來,成了歐陽若要考慮的第一件事。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是一天,還是兩天,歐陽若感覺越來越絕望,一點消息都沒有,除了送飯以外,再也沒有人管她,任她再哭再鬧,都沒有人理,只是每天一盆豬食一樣的手抓飯讓她維持着自己的生命。
就在歐陽若瀕臨崩潰的時候,又來了兩個女警,把她帶出了牢房。
她被帶到一個類似於浴室的地方,兩個女警扒掉了她身上原來的名貴服飾,將她脫得精光,然後讓她站在中間,兩根高壓水龍頭向她的身上衝洗過來,那水壓很高,衝得歐陽若皮膚生疼,但她強力忍着,這樣被折騰,也總比一直被在那個地地獄一樣的地方沒人管的好。
她知道這類似於一種消毒,她應該是要被帶走了。
只要她能活着被帶離這裡,那就意味着她還有機會。
被豬一樣沖洗一翻之後,歐陽若領到了一套寬大的囚服,此時的她,知道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沒有意義的,於是就老實地換上那身衣服。
然後她被蒙上頭套,被押送進了一輛車裡,雖然戴上頭套看不到身邊的事物,但她還是可以聽得到身邊被押走的還有其他人。
車廂裡很悶,加上又被戴上頭套,所以暈車的感覺非常的強烈,歐陽若聽到身邊好像好像有人吐了,那味噁心之極。
還好終於到了,車停了下來,她們又被從車廂裡趕了出來,歐陽若聽到了水聲,聞到了一股海腥味,歐陽若知道,這是到了海邊了。
難道自己會被溺死在這海里?歐陽若心想。
但想想好像又不太可能,這些人如果要溺死她,那也就不必把她們像洗豬一樣洗乾淨了,反正都是溺死,那乾淨和髒又有什麼區別?
跌跌撞撞被推着往前走,歐陽若知道這是肯定是上了船了,到了海邊,不被扔下海,那當然就是被帶上船了。
“把他們的頭套都扯了,有的吐到頭套上了,很臭!”有人用英語說。
然後歐陽若就看到了滿天的星星,聞到了帶着鹹味的海風。
沒錯,是在海上。雖然還沒脫困,但從那地獄一般的監獄裡出來的歐陽若,還是感覺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
時間是晚上,他們在一艘快艇之上,周圍有十幾個和她一樣戴着手銬穿着囚服的人,有男有女,有東方面孔,也有西方外形。
“哇靠,我說一直覺得身體有奇怪反應,原來我旁邊的是一個美女。”
一聽這話歐陽若愣住了,不是因爲這話聽起來有小流/氓調戲女孩的感覺,而是這句話就是用華語說出來的,而且還是廣城一代的口音。
在這種地方,聽到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口音說的話,自然是親切無比,沒想到在這樣的處境下,竟然還能遇上一個同胞!
“你是華夏人?”歐陽若也用華語問。
“哈哈哈,你也是?我就說嘛,菲國這鳥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看的美女,原來還是從國內來的,美女,你怎麼也陷進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很壯的男子,藉着月色,能大概看清他的輪廓。不是帥哥,但也長得不賴。
巨島臺才。
##那男的和歐陽若嘰裡呱啦用華語交談,旁邊持槍的警/察聽不懂,過來直接用槍托砸了那男的。
那男的頭上馬上被砸出血來,卻還是笑嘻嘻的。
“美妞,你叫什麼名字啊?”那男的問。
歐陽若身陷這種環境,當然不能隨便說自己的名字,於是隨口說:“我叫東方若。”
“東方若?嗯,這名字挺好聽的,我叫左龍。”那男的頭上的血順着他耳根流下來,他卻好像是沒事一樣,着實駭人。
“你沒事吧,你流血了?他們好像不喜歡咱們聊天,咱們不說話了。免得他們打你。”歐陽若說。
“沒事,打不死就行,東方若,一會我大叫一聲,你就趴倒。”左龍說。
“爲什麼呀?”歐陽若不明白。
“你別管,總之一會我吼一聲,你就趴倒,記住了啊。”左龍說。
歐陽若雖然不明白,但她覺得左龍沒什麼惡意,所以就點頭答應了他。
還好那些警/察沒有人懂得華語,所以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流倒不會泄密。
“你們這些王八蛋,你們打得龍爺頭都流血了,改天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你們。”左龍竟然還在用華語罵街,幸好那些人聽不懂。
“你還是別罵了吧,雖然他們聽不懂,但看你的表情也知道你不是在說什麼好話,雖然你不怕捱打,但捱打總是不好的嘛。”歐陽若說。
左龍哈哈大笑,“那我不說了,總之一會我大吼一聲,你就趴下就行了。”
“好。”歐陽若應道。
歐陽若不再說話,雖然表面上那些警/察聽不懂華語,但她也不想冒險,心裡只是在想,這個左龍是什麼身份,爲什麼要讓讓她一會記得趴下?
快艇繼續向海深處駛去,左龍好像越來越興奮,還哼起了小曲兒。
這時前面好像有船駛了過來,而且不只一艘,是三艘快艇。
“注意警戒!”歐陽若聽到有警/察用英語說。
“趴下!”左龍忽然大吼一聲。
歐陽若一看對面來船,心裡就已經明白了幾分,早就作好準備,一聽左龍大吼,她趕緊就趴下了。
然後她就聽到了槍聲。
她雖然從來沒親自見人開過槍,但她肯定那就是槍聲,至於是什麼槍,她不懂,她只看到身邊沒來得及躲的一個犯人已經中彈倒下。
快艇上押送她們的幾個警/察也開始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亂成一團。
這樣的場景,歐陽若只是以前看警匪片的時候看到過,自己卻是從來沒有經歷過。要是換作以前,她肯定是嚇壞了,但今天她卻是一點也不怕,因爲她感覺到這槍聲對她有利,這很有可能給她帶來逃生的機會。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左龍是什麼人,但那人豪爽不拘小節,被人打得頭破流血卻還是沒事一樣,可見這人不是普通的犯人,而且他早就對歐陽若說過要讓歐陽若趴下,那就說明他明顯是知道會有這一番槍戰。
既然這樣,那就不難推斷出,這槍戰是爲救這個左龍而來。
歐陽若雖然沒有混過黑/道,但她明顯感覺得到對面的火力壓過了船上的警/察,這邊已經有警/察在呼叫請求支援。
“東方若,跟着我來。”左龍貓着腰湊近了歐陽若,抓住了她的手臂。
雖然歐陽若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但覺得跟着這個左龍,肯定要比跟着這幫警/察要強。
左龍趁着那些警/察在應付那些火力,拉着歐陽若跳進了海里。
但是兩人手上都戴着手銬,根本沒法遊,只有靠雙腿的力量用力蹬水,雖然一時間不會下沉,但體力那肯定是支持不住的。
這時,歐陽若看到兩個蛙人向他們遊了過來,一人挽住一個,向那三艘快艇游去。
那邊有人在船上接應,歐陽若和左龍上了船後,三艘快艇忽然加強了火力,趁着那些警/察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迅速加足馬力離開了。
“龍哥,辛苦了。這美女是誰?”
一個皮膚很黑的男子走過來解開了左龍和歐陽若手上的手銬,這人還真是有本事,也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弄的,就解開了手銬。
“這是我在船上揀到的,是華夏人呢,哈哈。”左龍爽朗地笑道。
“龍哥真是豔福不淺,這妞長得真是不錯。”
歐陽若發現這船上的人,竟然大多數都是說華語,而且都是南方口音,但好像又不是同一個地方的。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在菲國華人很多,歐陽若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巧,一下子遇上這麼一羣會打打殺殺的華夏人。
“我和東方若那是生死之交,共過患難,你們要她客氣一點。”左龍似乎看出了歐陽若的顧慮,對下面人喝道。
“是,龍哥,放心吧,我們不會欺負你的朋友,原來她叫東方若啊,這名字挺好聽的,很少聽說姓東的。”一個男的說。
“笨蛋,那是姓東方,不是姓東,真沒文化。”左龍罵道。
“好吧,我們沒有文化,龍哥最有文化了,連自己的名字都會寫。”一個手下調侃道。
歐陽若見他們說話爽朗,覺得他們好像不是什麼好人,但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人,忍不住問道:“左先生,你們是什麼人啊?”
“我們和你一樣,是華夏來的啊,不過我們不是這一輩來的,是上幾輩就來了。”左龍說。
這句話完全沒有回答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歐陽若等於是白問。
這倒也不奇怪,人家和她才認識多久,又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我真是幸運,能遇上你們,要不是你們幫忙,我肯定是逃不了了。”歐陽若說。
“你是犯了什麼事啊?怎麼會讓那些王八蛋給抓了?”左龍問。
“這個說來話長了,真是一下子說不清楚,不過我是冤枉的,我沒幹過壞事。”歐陽若說。
“哈哈,這年月犯人也不全都是幹過壞事才成爲犯人的啊,再說了,什麼樣的事可以定義爲壞事啊?這根本就沒有標準的答案。”左龍說。
“這倒也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幾乎沒有做過任何的事情,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被抓進來了。”歐陽若說。
“這夥王八羔子經常胡亂抓人,這倒也不奇怪,你來馬拉多久了?”左龍問。
“沒有多久,也就兩三天吧,我被關在那裡面,天黑天亮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被關了多久。”歐陽若說。
“啊?你纔來這麼久惹上那夥人了?你很厲害呀。”左龍說。
“那些人不是警/察嗎?他們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歐陽若問。
“他們是一個特別部門,叫做特別防務組,是菲國安全部門的一個分支,有一些特權,主要受一些政客的指揮,專門抓一些特殊的犯人,我就是那一類特殊的犯人之一,當然了,你也是,所以你纔會被抓。”左龍說。
“特別防務組?這些人是正規的執法隊嗎?”歐陽若問。
“在菲國這個地方,沒有正規不正規的,只要有強有力的後臺撐腰,不正規的也正規,對了,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被他們抓的?”左龍問。
“前一陣不是發生了機場爆炸案麼,他們懷疑我和那些案子有關,說在我的包裡發現了爆炸物的殘留物,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我卻根本沒機會申訴。”歐陽若說。
“那肯定是的,只要被特別防務組盯上的人,他們說你是黑就是黑,說你是白就是白,不會讓你有機會申訴,因爲他們根本就不通過正常的司法程序。”左龍說。
“那你又是犯了什麼事被抓的呢?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歐陽若忍不住問道。
“我們是幹什麼的,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暫時就不說了,以後再說吧。”左龍說。
歐陽若見他不肯說,也不好多問,她已經問過一次了,要說人家早就說了,既然不方便說,那再問也沒意思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歐陽若問。
“當然是回陸地去啦,難道你一直想在這海上漂着?”左龍說。
歐陽若心裡有些打鼓,心想這個左龍到底是什麼人着實弄不清楚,自己這不會是剛出虎穴,又進了狼窩吧?
左龍好像看出了歐陽若的心思,笑了笑:“你別擔心,我們這夥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肯定不會爲難一個女子,我們要是爲難你,早就動手了,在這茫茫海上,要欺負一個孤身女子,那是最容易的了。”
歐陽若心想這倒也是,自己都是差點沒了命的人了,又何必懼怕這些人?
“其實我是和我的幾個朋友一起來的菲國,但我現在和她們走散了,不知道能不能幫我聯繫上她們?”歐陽若說。
“你的朋友一起來的,如果她們有事,那肯定很難聯繫上了,如果她們沒事,那意味着她們恐怕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你要是找到她們,那恐怕更不妙。”左龍說。
其實左龍這話說得有道理,歐陽若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必須要聯繫上陸妙她們才行,因爲只有聯繫上她們,纔有可能尋得到幫助。
這一次的菲國之行,是齊秋荻讓她來的,她相信齊秋荻不會害她,害她的另有其人,她得把這件事查清楚,然後再想辦法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