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連德離開靖安後,對防疫做了重新安排,除了採取隔離措施,並要求對病死者屍體火化,以徹底消滅病菌。
哈爾濱的俄國人倒是馬上接受了這個建議,立即執行,而且把已下葬的屍體全部挖出來火化。
中國人這裡阻力大了很多,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是死者爲大,入土爲安。東北其它地區可沒有靖安這種執行能力。
伍連德和施肇基這次卻拿出了朝廷官員的權勢,硬逼着各地宮員執行。就是那句話“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
哭也好,罵也好,工作總算進行下去了。
一九一一年春節前,東北的鼠疫被消滅了。
這其中,靖安的藥物也起了重要作用,總治癒率達到了七成。使得這次死亡人數大大下降。
伍連德第一次在世界上提出肺鼠疫概念,這是一種可以通過空氣和飛沫傳播的鼠疫。原來的鼠疫重新命名爲腺鼠疫,是依靠老鼠和老鼠身上的跳蚤傳播給人的。
這次東北鼠疫的防治工作,在全球引起了轟動,特別是肺鼠疫的發現,各國的醫學專家紛紛要求來華觀摩學習。
伍連德決定,四月份,在奉天召開萬國鼠疫研究大會。
劉大雙現在日子好過點了,確鑿的事實證明,劉大雙早期提出的防治措施及戴口罩是無比的正確。原來罵劉大雙的人都悄悄的閉上了嘴。
劉大雙卻是一腦門子冷汗,他只是根據上一世國家防治疫情的措施照葫蘆畫瓢,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肺鼠疫和腺鼠疫的區別,屬於誤打誤撞。
這個誤打誤撞,伍連德不瞭解的,他可是在所有場合都對靖安的疫情防控做了充分肯定。
施肇基化名一凡在報紙上發了一篇文章,題目是“中國的希望在靖安”,詳細介紹了靖安從七八年前一個二三千人口的小縣城,發展成爲十幾萬人口的城市。不論城市建設還是工農商各業發展並不弱於奉天、哈爾濱等城市。
要知道這個時候哈爾濱有俄國人十多萬,中國人兩三萬,日本人幾千人,也是個大城市了。而且俄國政府爲了達到黃羅斯的目的,建設東方莫斯科,可是在哈爾濱投入了巨資來發展。
文章中對劉大雙個人也做了重點描述,稱其爲中國辦實業第一人。只是手癢寫了句“年方弱冠,少年有爲。”,結果卻惹來了大麻煩。
求愛信像雪片一樣飛到了靖安,無一例外都是希望和劉大雙結秦晉之好,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伶人戲子全都有。
就連一些名門望族,鉅商大賈等家族也有不少人動了心思,到處打聽靖安的情況及劉大雙本人。
有些小報開始蹭熱點,有的沒的亂誇一通,劉大雙又成了大清的鑽石王老五。
雯雯現在氣壞了,只要一看到信封上字跡娟秀的,心裡就是酸溜溜的,這類信件根本到不了劉大雙手中,全被她裝到麻袋裡去了。
孫葆縉今年離任了,洮南知府的位置空了出來。錫良本想任命劉大雙爲洮南知府,可是朝中卻有人密奏了一本,說是“袁氏餘孽”,劉大雙升官就沒戲了。
實際上,不管罵也好,捧也好,人民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靖安的發展在老百姓中可是口口相傳,名聲在外。
每年涌入靖安的關內流民都有幾萬人,劉大雙現在蓋的房子,密度要大了許多。以前一戶至少留半畝的院子,現在只有一分二分地。而且位置逐步向西發展,向王爺廟方向延伸。
庫倫的趙四兒等人已經站住腳了,憑着靖安的產品,還是很容易打開銷路。同時,庫倫的毛皮等也是靖安急需的。
庫倫城現在是外蒙古最大的城市,南北羣山縱橫,東西是草原,是個東西狹長的城市。這是乾隆年間,朝廷下旨建設的北京到恰克圖商路上的城防,現在也是中俄貿易最重要的地方。
庫倫分爲東庫倫、西庫倫兩處,西庫倫是官府、電報局所在位置,也有一些住宅。
城裡的最高大,最漂亮的建築是廟宇,金頂白牆,有三層樓。在一片低矮的房屋和蒙古包之間顯得特別雄偉。
內地來的商人在一個叫東營子的地方建了個商城,叫做買賣城。
買賣城東西寬三百多米,南北長四百多米,大大小小的幾百家商鋪。
在這裡做生意的內地人加上居住在此的漢人,差不多有十來萬。每年有幾十萬峰駱駝行走在張家口到庫倫的商路上。
內地的日用百貨、茶葉、糧食都是商隊運往庫倫。一個大的商隊可以前後長十幾裡,伴隨着叮叮噹噹的駝鈴,慢慢悠悠的行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草原中,也是一道獨有的風景線。
趙四兒在買賣城買了一間商鋪,領着二十個保安軍隊員守在這裡。
按照劉大雙的交待,這兩年他的錢可沒少花,也結識了一些庫倫上層人士。當然,到哪兒也改不了他的土匪本性,弄了兩年,居然也收羅了七八十人的打手。漢蒙都有,就是一羣衣食無着的流民和地痞。
庫倫這兒名義上是趙四兒負責,但還有四個家丁也駐守在這裡。
保安軍也開始向外蒙古佈局,幾個重要中轉點都佈置了人員和武器裝備。
沒有人知道劉大雙的目的是什麼,但即然老闆要求的,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
春節剛過,一個叫做董青山的家丁又帶着一百保安軍來到了庫倫,並通知趙四兒說,劉司令吩咐多招人手,以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