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有點慌了神,平時有事情都是大虎和冷瑞拿主意,他根本不用操太多心。
現在冷瑞出去未歸,大虎又被人綁了,千鈞重擔都落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範小文幾個人看着他,一聲不吭,等着他發話。
二牛不停地在屋裡轉圈兒,腦袋裡也在不停地轉着。
他知道普濟堂的家底,十萬兩銀子肯定拿不出來,湊一湊,七八萬兩算多了。
不管如何,他都要把大虎救出來,雖然大虎和冷瑞只是他的師兄弟,但他感覺比親兄弟還親。
他相信,如果他被綁了,大虎和冷瑞砸鍋賣鐵也會救他。
“唉!三師弟要是在就好了!”他不由得想起了冷瑞。
這個三師弟比他和大虎都小几歲,可關鍵時刻還是比他們兩個有主見,敢做敢爲。
“救,生意不做了也要把大師兄救出來!”二牛下定決心。
“小文,你寫個招紙,全部貨物半價大甩賣!”二牛吩咐道。
“二牛哥!這是……?”範小文一臉疑問。
“把東西沽清,咱們暫時歇業!”二牛知道,這個生意沒法做下去了,只能另外打主意。
範小文點點頭,默默地出去了。
二牛一個人喝了一天悶酒,眼睛紅紅的,一個字都沒說。
招紙貼了一天,與預想的不同,連個問價都沒有。
第二天,還是一樣,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二牛很納悶,這不合常理啊!這麼大的讓利,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問價。
這下,二牛明顯感覺到,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着這一切。
第三天,是個大晴天,太陽早早就出來了。
藍天白雲,一絲風都沒有。
範小文、卜軍、關華、伍鳳豔幾個人無精打采地坐着,眼巴巴望着門口,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二牛拿出一壺酒,就着幾個小蝦乾,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門口一暗,幾個人出現在了門口。
“喲!掌櫃的!喝着呢!” 來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二牛擡頭一看,認識,林家大公子林伉。
“林公子!有事嗎?”二牛不冷不熱地說。
“哈哈!我看這門口寫着,半價處理,這不是進來問問!”林伉打着哈哈說。
“是!所有的半價!”二牛冷冷的說。
“好!把貨盤一下,本公子全要了!”林伉大大咧咧地說。
二牛心頭一動,擡頭看了林伉半天說:“正合林公子心意吧?”
“我是最見不得人碰上難事兒,李掌櫃的這麼急着折賣貨物,肯定是遇到了難處啦!本公子今天就發發善心,全買了!”林伉呵呵一笑說,似乎沒聽出二牛的話外音。
“小文,把帳本給他,讓他付款!”二牛咬着牙說。
範小文氣哼哼地拿來個帳簿,叭地一聲,摔在林伉面前。
林伉毫不在意,對着後面一個人喊道:“帳房!看看這簿子,把貨點點,付銀子!”
“公子放心!一分一毫都不會錯!”後面一個胖子諂笑着說。
一直忙到日頭偏西,對着帳簿把貨一件一件裝上了馬車,滿滿當當四大車。
“帳房,給李掌櫃的付銀子,一兩都不能少,咱可不能讓人家吃虧!”
林伉擺擺手,瀟瀟灑灑地走了。
二牛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心裡頭跟流血一樣難受,他算明白了,這事情多半是林家背後操縱的。
第三天,仍舊是個小乞丐送來了一封信,上面寫着:“城外十里,望夫石下帶銀贖人!”
二牛知道,城外十里的地方有座小山,山上一塊大石頭正衝着大海方向,俗稱“望夫石”。
銀子倒是夠了,二牛捏着信想了半天,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第二天一早,二牛準備去贖人,他把範小文幾個人叫過來,神情嚴肅的說:“你們幾位聽好了!我現在出去救大師兄,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如果下午申時沒有回來,你們立刻逃走,什麼都不要管。”
範小文幾個人都是一愣,傻了一樣看着二牛。
“二牛哥,我和你一起去!”卜軍說道。
二牛搖搖頭說:“沒用的,一般人我能對付,如果來個高手,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起不了作用。”
卜軍不出聲了,他知道二牛說得沒錯。
“你們一定要逃出去,特別要防着林家人。另外,你們務必找到我三師弟,把事情告訴他,他會有辦法救我們大家的。”
範小文眼睛紅了,淚珠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三師弟去了尋龍觀,你們可以去那裡找他。”二牛傳出一個神念,他不想伍鳳豔知道冷瑞的去向。
長慶城外一個小山坡上,一塊巨大的石頭高高豎起,多少年的風吹日曬,似乎沒有留下什麼歲月的痕跡,仍舊是完好無損。
二牛正站在這塊石頭下,靜靜地望着大海。
今天沒有什麼風,海水也很平靜,一朵朵小小的浪花輕輕地拍打着怪石林立的海岸。
“哈哈!掌櫃的,很準時啊!”背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二牛連頭都沒回,望着大海,輕輕地說:“林公子!你也來了!”
突然,二牛猛地一轉身,一門青金木轟天炮便出現在地上,炮口指向背後的一羣人。
與此同時,他右手抓住了引火繩,便要拉響。
“公子閃開!”一聲大喝之後,一股大力襲向二牛。
“轟!”一聲巨響過後,二牛的身體向一塊石頭一樣飛起,划着弧線,落向了寧靜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