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軒爲此很是猶豫,他既覺得機會可貴,又發愁女友和學費。漠小北也覺得這是個難題,不過她告訴楊文軒,自己現在可是個“小地主婆”了,有一棟很值錢的別墅呢,要是楊文軒缺錢,自己就把房子賣掉,錢給楊文軒先用。
“那怎麼行,我先想想別的辦法吧。”楊文軒不同意,“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何況,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別猶豫了,爲朋友兩肋插刀。”漠小北一下子就做了決定。
至於康展顏該怎麼辦,楊文軒也是很犯愁,他其實特別想讓康展顏以陪讀的身份來美國,可是又怕影響小康在醫院的發展,畢竟她也是個非常有發展前途的護理工作者呢。
到底該怎麼辦,楊文軒很是爲難。
過了幾天,葉景琛下班回家後,對漠小北說:“小北,我送你的別墅,你爲什麼要賣掉啊?”“既然送我了,那我賣掉也無可厚非啊。”漠小北顯得理直氣壯的。
“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爲什麼不告訴我呢?”葉景琛耐下性子,慢慢的對小北說道。“是有困難,但不是我的困難。”漠小北迴答,“我已經去過房產中介公司了,把你掛出去的賣別墅的單子給撤回來了。”葉景琛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做,我可是需要這筆錢的啊。”漠小北立馬就急眼了。
“小北,你彆着急,我已經知道楊文軒的事情了,今天,我還去了醫院,問了問康展顏的意思。”葉景琛的眼睛裡顯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啊?小康怎麼說?”漠小北着急的問着。
“她幾乎沒怎麼思考,直接就答應了,給楊文軒做陪讀,去美國陪伴自己的愛人。”葉景琛回答道。
“而且,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經濟方面的問題了,我給楊文軒提供了經費來留學。”葉景琛慢悠悠的回答。
他不是一個善於哄女人開心的人,甚至有時候給別人一個驚喜,都是這樣陰沉沉的語氣。時間長了,漠小北也習慣了。不過,聽他這麼說,她還是覺得一道暖流滑過心底,甜甜的感覺。
“景琛,你……”漠小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是真的沒想到,葉景琛會想的這麼周到。
“當然,我也是有條件的,”葉景琛拖長了聲音,賣起了關子。
“還錢嗎,那是一定的,借了當然要還了。”漠小北對葉景琛的條件極其的不以爲然。
“那倒是不着急,我也不要他的利息,我的條件是,學成以後,一定要回國,可不能留給美國佬打工。”葉景琛還是不急不緩的說,他就知道,這次一定能讓漠小北迴心轉意,自己連她的朋友都顧及到了,難道還沒有誠意嗎?
“哦,景琛,謝謝你,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好了。”漠小北的聲音明顯的變的柔和多了,再也不是前一段時間的愛答不理了。
就那一聲“景琛”,葉景琛就已經渾身舒坦了,太棒了,漠小北已經好久沒用這麼親切的稱呼來呼喚自己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寶貝兒子葉明澈
的努力,在旁邊煽風點火,哦,不,添油加醋,哦,好像也不合適。唉,算了,管他呢,管他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呢,只要小北不再對自己冷冰冰的了,那就是天大的喜訊了。
葉景琛得意洋洋的想着,這次楊文軒還真算是幫了自己的一個忙呢。
春天終於用她姍姍來遲的腳步,爲這座美麗的城市,披上了繁花似錦的衣裳,處處花團錦簇,到處春意盎然,公園裡,孩子們在草地上嬉戲着,奔跑着,郊外,人們在放着風箏。老人們在家人的陪伴下,也出門踏青了,春天用她美麗的身姿,來擁抱着這些熱愛生活的人們。
就在這萬物復甦的美好時節,有一位老人卻是在一棟冷冰冰的豪華別墅裡,孤零零的享受着萬紫千紅的春天。她就是葉景琛的母親,馮若蘭。她沒有心情去外面感受春風拂面的溫暖,也不知道現在人們都已經換上了春裝,她的大房子裡,還是那麼的冷冰冰的,或許,她的心裡孤獨寂寞冷,所以房屋纔會那麼沒有生命的活力吧。
總之,這個老太太還穿着冬天的衣服,孤獨的守在家裡,等待着她最愛的兒子和孫子的回來。可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來,到底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漠小北,都是那個狐狸精給害的,都是她!”馮若蘭無數次的在心裡咒罵着漠小北,她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要不是漠小北的寬宏大量,她如今是不會坐在這豪華屋子裡的,而是會在監獄裡享受美好春天。
這大概就是寡婦的心裡變態吧,自己的婚姻不幸,也看不得別人過的恩恩愛愛。可是,生活還得繼續,馮若蘭每天孤獨的自己生活着,她到現在還記得,兒子臨走那天對她的一次大爆發。
“您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是違法犯罪的,是犯罪,你懂不懂,漠小北差一點就送了命,她要是死了,法律能放過你嗎?”那天的葉景琛是那麼的氣急敗壞。“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兒子的一生幸福,不能斷送到那個女人的手裡!”馮若蘭也是無理攪三分,甚至還那麼理直氣壯的。
“您趕緊醒醒吧,要不是這次漠小北網開一面,警車早就開到咱們家門口了。”葉景琛冷冷的對自己的母親說道。
“那又怎樣?”馮若蘭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不怎樣,從今天開始,我要把明澈帶走,我也要離開這個家,這不是家,這裡根本就沒有家的溫暖,有的只是勢利和陰謀算計。”葉景琛的聲音越發的冰冷。
“什麼?你要走就走,但是,明澈不能帶走。我的孫子,得跟着我!”馮若蘭這會兒纔有點着急了。
“不行,明澈,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單純的孩子,在您的身邊,還不得學的跟你一樣,冷血無情,勢利小人。”葉景琛第一次用這麼言辭激烈的話職責母親,他也是真沒辦法了,母親已經在鑽牛角尖了,她已經在自己心理陰影的黑暗中越走越遠,怎麼也拉不回來了。
就這樣,葉景琛帶着葉明澈走了,馮若蘭並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
她去山河集團找過,可是,太可恨了,那些工作人員,臉上帶着笑,彬彬有禮的對待她這位老婦人,可就是一個說實話的也沒有,他們異口同聲的告訴自己,總裁在工作,不要打擾,總裁住在哪裡,我們不知道。
馮若蘭雖然氣急敗壞,但是也無可奈何,其實,她的一舉一動,葉景琛都看在眼裡,但是他就是不出現,就是要用孤獨在讓母親意識到,她真的錯了,她真的是錯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效果,但是葉景琛就是打算這麼做了。
馮若蘭每天自己一個人孤單的買菜做飯,孤單的一個人生活在冷冷清清的屋子裡,這是要把她給煩死了,以前就是景琛工作忙,不在家,好歹還有個活潑的孩子來陪伴自己,現在倒好了,成了孤家寡人了。
這天,馮若蘭走到一個廣場前,突然節奏明快的音樂傳到了她的耳畔,好熟悉的旋律啊,這不是自己年輕的時候經常唱的歌嗎?唉,年輕多好,有同學,有愛人,後來,同學不來往了,愛人,也不在了,女人啊,最怕的不是衰老,而是衰老後的無人陪伴。
廣場上有好多退休了的老人,他們不一定住在多麼高檔的小區,但是他們怎麼就那麼快樂呢?那羣跳廣場舞的老太太,雖然穿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在馮若蘭看來,簡直就是俗不可耐,可是,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在春天的陽光下,就像是經歷了風雨,依然開放的花朵一樣。
那邊還有一羣練太極拳的,老頭老太太都有,穿着那麼飄逸的武術服,那衣料也太粗糙了,可是,他們那麼認真,那麼用心,彷彿是在做着一件什麼人生大事似的。
可是再看看自己,怎麼就那麼憂鬱呢,好吧,自己穿着得體的名牌服裝,自己的手上有一克拉的鑽石戒指,自己的頭髮是名設計師親自操刀的,可怎麼就一點也不快樂呢?
“哎,那邊那個大妹子,愣着幹啥,來一起玩唄!”有個抖空竹的老太太,看着馮若蘭在一邊獨自一人落寞的站着,好心的叫她。
“啊,是在叫我嗎?”馮若蘭吃了一驚,“可是,我不會抖空竹啊。”她爲難的說道。要是擱在以前,她想也不想的就會拒絕的,那些退休工人,哪有自己的身價高啊。可是現在,她竟然非常渴望能加入到那快樂的人羣中去了。
“哪有人一開始就會的,練練就好了。”面對人們的熱情邀請,馮若蘭心動了,也好,鍛鍊鍛鍊身體嘛,她開心的借了個空竹,試了試,一開始,真的是很難的,可是,旁邊有那麼多熱心的好爲人師的人呢。
第二天,馮若蘭帶着自己新買的空竹早早就來到了廣場,等着和大家一起玩兒。很快,生活好像又重新有了色彩,她的生活好像又變得充實了起來,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只是快樂,她還新交了幾個好朋友,都是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她們身材臃腫,她們言語也很俗氣,但是,心是善的,人是好的,馮若蘭的生活現狀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就因爲在廣場上,“多看了你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