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下了車,三兩步跑上前,走近了,她看到程子揚清俊的臉龐凍得通紅,渾身似乎都冒着一層寒意,心口猛地冒起極致的酸澀,她看着他,開口的聲音都不覺帶了些許哭腔,“你傻呀,這麼冷,你怎麼一直在這兒站着,我不是讓你先回家麼。”
程子揚緩慢地揚起笑容,因爲冷,音線都有些不穩,“我沒事,只是很擔心你。”
眼淚唰得一下溢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董心妍垂下眼,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程子揚擡起手,想要幫她擦眼淚,可是擡到一半,又停住,他的手太冰冷了,不想冷着她。“心心,別站在這裡了,進去吧。”
說着,他的手輕輕地搭上她的肩,攬着她,朝着公寓走去。
進了公寓,暖氣撲面而來,董心妍忙讓程子揚在沙發上坐下,她快步地走入廚房,倒了一杯溫水,轉而走了回來。
回到大廳的時候,見程子揚坐在那兒,看着她放在一旁的行李箱,有些出神。
糟糕!
董心妍這纔想起,她今天拿着行李回公寓,把行李箱隨意一放就出門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呢。
董心妍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水杯,漆黑的眸子微微緊縮。
雖說一個行李箱代表不了什麼,但她終歸心虛,只是如果開口解釋的話,感覺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她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說。
“子揚,喝杯水吧。”她從後走了上來,將水杯遞給程子揚。
程子揚回神,視線從那行李箱上轉到了她的臉上,微微笑了笑,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
董心妍在他身旁坐下,看他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因爲下午的變故,還是因爲長達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面,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也有些凝滯。
董心妍沒有想到,她和子揚,竟也會有相對無語的一刻,她其實心底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和他說,可是,她動了動脣,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因爲,這幾個月的事情,她什麼都不能和他說。
程子揚一口一口喝完那杯水後,薄脣輕啓,打破了沉默,“心心,這幾個月,你過得好嗎?”
程子揚沒有第一時間問剛纔的事情,董心妍懸着的心,還是稍稍地落下一些,她彎了彎脣,柔聲應道:“嗯,我,挺好的,你呢?”
程子揚看着他,黑眸裡彷彿蘊藏着千言萬語,他緩慢地搖頭,說:“不好。”
“因爲我不能在你身邊,因爲我讓你擔心了,所以我過得不好,很不好!”
“子揚……。”
程子揚忽地伸出手,一把將董心妍擁住,緊緊地抱着,他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心心,對不起。”
董心妍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涌了出來。
這三個月來,她所承受的屈-辱,委屈,難過,傷心,好像都隨着這三個字,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