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抓得那麼緊,語氣卻那麼軟弱,近似於哀求。
這還是董心妍第一次,見到他這麼脆弱的一面,哪怕當年他失明,他也是一隻狂躁驕傲的獅子,不會把他的傷口和脆弱袒露在任何人的面前。
看着這個樣子的她,很奇怪,之前那老早被她遺忘的莫名其妙的情緒,又慢慢地在心底滋生,以至於,她竟就這樣呆呆地任由他抓着手,沒有再甩開他,直至……門鈴響起。
袁深站在門外,董心妍站在屋內,兩個人四目相對,頗有些詫異和尷尬,不過董心妍是尷尬多一些,而袁深是詫異更多。
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彼此。
這個別墅對顧寧弈來說,意味着什麼,袁深再清楚不過,別說其他人,就是連他都第一次來,沒想到,董心妍竟會在這裡。
他無意識地打量着她,沉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門鈴響的時候,董心妍第一反應是林秘書,或者司機老陳,畢竟她在這兒住了三個月的時間,只見着他們兩個人來這裡。
她還以爲是顧寧弈通知他們過來的,並沒有想到袁深。
乍然這麼撞見,他的眼神,似還帶着迫人的探究,莫名的,她居然很心虛。
所以袁深一開口詢問,她當即就回答了,“我……我來找顧寧弈問……問點事,不過他病了,我就給他餵了點退燒藥,你來了,那我先走了。”
或許是因爲那莫名的心虛,董心妍的話說的有點語無倫次,她磕磕碰碰地說完,手緊抓着包包,衝着袁深點了點頭,就要邁步離開。
“等一下。”
袁深出聲,喊住她,董心妍的腳步不覺一頓。
他並未着急和她說什麼,而是側過臉,衝着他帶來的醫生說:“何叔,您先進去看看弈吧。”
何醫生點了點頭,提着急救箱走入別墅。
袁深這纔回頭看向董心妍,舉了舉手中的車鑰匙,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袁深本來與董心妍的關係,一直都沒有多好,而自從他上次對她展露敵意,還威脅她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是徹底降到了冰點了。
董心妍並不願意和袁深多待,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袁深卻直接按下解車鍵,車燈閃了閃,他邁着長腿,徑直走向車子,然後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黑眸再轉向她,“上車吧,我有話和你說。”
董心妍看着袁深毋容置疑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物以類聚,和顧寧弈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能是什麼好人?就算滿臉笑嘻嘻的,卻同樣的唯我獨尊,容不得人拒絕的,她多事不如少一事。
車子在空曠的道路上跑着,夜裡很安靜,車廂裡更安靜,開出了好長一段路,袁深才慢慢開了口。
他的聲音還是有些沉,“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這裡指的是哪裡,董心妍自然知道,只是她沒料到,袁深會問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