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腹黑怪蜀黍和呆萌小白兔(5)
兩人的關係一直是個不爲人知的秘密,就連她的知心好友兼閨蜜的許薔薇也不知道。
和曲葉琛相處了近三個月,他手上的傷基本好了,只是碰到下雨天就有大事不妙了,所以一到下雨天林桉就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生怕他的手在出什麼問題。
每到週末曲葉琛都會帶林桉去一趟明家,兩個老人總是笑眯眯的跟他們講過去的事情,林桉每每都聽的津津有味,偶爾插一兩句話,一旁斟茶的曲葉琛,每當看到她專注的樣子,難免會露出幾分他不曾有過的溫柔。
碰到運氣不好時,難免會遇到明恩已經成家立業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兩人皆對曲葉琛各種嗤之以鼻,當然曲葉琛也不是個軟柿子,人家怎麼譏諷他的,他都能一一不動聲色的反擊回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經過幾次較量以後,兩人就再也不敢給曲葉琛臉色看了,反倒是擺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來,這讓曲葉琛很是受用。
林桉閒暇之餘,總會想什麼時候他們才能結束這種關係,但當想到關係結束後,他們就要回到正常的位置,一想到這裡她心裡不經有些不捨,短短的三個月,她不難看出他對兩個老人的孝心,更不難看出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結束後,那這就意味着,他依舊是他們學校公認的最帥、最年輕、最土豪的男老師,她依舊是他所在學校的學生,他們依舊是最單純的師生關係。
——
這天晚上,林桉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奇怪,她居然夢見曲葉琛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而且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臉上有着精緻的五官,曲葉琛似乎很喜歡那個女人,狹長的眼睛裡總是溢滿了溫柔的氣息,夢境最後,他們還當着她的面接了吻,曲葉琛還挑釁的對她笑了笑。
林桉幾乎是尖叫着醒過來的。
開了壁燈,微黃的柔光照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林桉痛苦的雙手抱頭,頹然的坐在榻榻米上,眼底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她只知道她現在很生氣,很生氣,但又不知道這股子無名的怒火從何而來。
拿了手機撥通了曲葉琛的電話,林桉的小臉上掛滿了無盡的焦灼。
電話那頭的曲葉琛正好睡下,他剛從夜店回來,急急忙忙的衝了個澡,剛躺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眼睛困頓的快要睜不開了,顧不得看來電人,曲葉琛就接通了電話:“喂?”慵懶的聲音順着無線電波傳到了電話那頭。
“你睡了嗎?”聽見他慵懶魅惑的聲音,林桉揪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把手機握的更緊。
窗外,夜深人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幽深的夜空一片墨蘭,天上的星星的閃個不停。
曲葉琛打了個呵欠,單手抖了被子,一咕嚕子鑽進了被窩裡。
躺在偌大的牀上,曲葉琛又打了個呵欠,今天多喝了點酒,頭暈暈沉沉的就想睡覺。
“還沒。”曲葉琛閉上眼睛,拇指和食指撫上眉心中央,用力捏了捏疲憊的面頰。
伴隨着他過慢的回答,林桉重新坐回榻榻米上,她不知道那句話她該不該說。
“你喝酒了?”林桉軟軟糯糯的開口,這幾個月以來,她幾乎把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他微醺的時候,話是最多的時候;他喝多的時候,話就變少了,總想要睡覺;他喝醉的時候,完全就陷入沉睡,任憑雷霆萬鈞你也叫不醒他……
打了個嗝,曲葉琛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便浮現出了電話那頭女子的樣貌。
她站在他面前,對他傻傻的笑着,曲葉琛不禁看呆了。
電話這頭的林桉,見曲葉琛遲遲不回答,以爲他睡着了,就對他柔聲說了句:晚安。
等電話掛斷,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時,曲葉琛才反應過來林桉掛了電話。
盯着通話時間看了許久,曲葉琛把手機湊到嘴邊,薄脣輕柔的印上了那個打着“小白兔”的號碼上,他語氣輕柔的說:林桉,晚安。
這一夜,林桉整夜都未闔眼,因爲她覺得他們必須得解除這種關係了,要不然她怕她會喜歡上他!
——
第二天,林桉頂着一對熊貓眼,渾渾噩噩的化了個淡妝,熊貓眼暫時是掩飾起來了,可眼睛裡的血絲卻怎麼也消失不了。
林桉坐在咖啡廳裡,雙眼迷離的看着窗外,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攪動杯子裡溫熱的咖啡。
咖啡廳的音響裡裡放着以前的老歌,悠揚動聽的男聲順着音響散落在咖啡廳的每個角落。
歌詞裡唱到:
情深如海,不移如山;
用一生愛不完,
……
短短几句歌詞,聽的林桉潸然淚下,明明這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歌詞,可她爲什麼就是忍不住想哭呢。
今天她提前來這裡,爲的就是和曲葉琛做個了斷,她不想在這麼和他不清不楚的在一起了。
有時候,他的溫情會讓她迷失了方向,讓她不禁誤以爲他喜歡她,而他總是這樣,給她一個蜜棗後,緊接着又給她一記致命的毒藥,第二天他又在另一個女人身旁徘徊。
她受不了了,所以她決定退出!
林桉在咖啡廳裡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在這半個小時裡,她喝了不下於三杯不加糖、不放奶精的咖啡,這對有胃病的她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對身體的傷害,可她卻毫不在乎。
她甚至想過一百種怎麼跟他攤牌的方式,但最終都沒用上。
帶着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瓶”款款走進咖啡的曲葉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邊的林桉。
“你等多久了?”曲葉琛紳士的爲“花瓶”拉了凳子,自己也尾隨坐下,他狹長的眼睛看着眼前一臉憔悴的林桉。
林桉哽咽了,她神情自若的擺擺手,“沒多久,我也是剛到。”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單,“你們想喝什麼就點吧,我請客。”林桉大方的看着非常登對的兩人。
胃裡一陣絞痛,林桉咬緊了牙關,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她掩飾起來。
她吃力的呼吸着,臉色越發蒼白。
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咖啡了,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曲葉琛關顧着點單,沒有注意到林桉的不適,點完單後,曲葉琛調戲了下“花瓶”,才把視線轉移到林桉身上。
“你怎麼了?”曲葉琛似是看出了林桉的難受,緊張的詢問到。
緊按住絞痛的胃部,林桉抿脣,倔強的搖搖頭,“我吃壞了肚子,先去上個廁所。”
林桉抓起皮包,強裝鎮定的忍住一次又一次的抽痛,面不改色的往外走。
才走出兩步,林桉驚覺眼前一黑,身體沒了支撐,隨着胃部的劇烈的痛感和天旋地轉的感覺,驟然,林桉嬌小的身軀隨之倒下。
她倒下的一瞬間,嚇得周圍的人大驚失色,繼而大聲喊到:“有人暈倒了!有人暈倒了啊!”
曲葉琛興致勃勃的看着咖啡廳的整體裝潢,略有贊同的點點頭,悠閒的喝了一口咖啡。
但在聽到有人說有人暈倒了的時候,他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往前走去。
“花瓶”驚呼一聲,提起包包踩着十五釐米“高蹺”,一搖一擺的像只唐老鴨一樣的跟在曲葉琛身後,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纔掉到的“大金龜”,她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輕容易的把他給放了呢!
曲葉琛急衝衝的跑到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曲葉琛耐着性子撥開圍觀羣衆,最終看見了捂着胃部,一臉痛苦蒼白之色的躺在地下的林桉。
不顧周圍人驚異的神色,曲葉琛一把抱起了林桉。
有人問:“怎麼隨便抱人家女孩子呢。”
曲葉琛氣勢洶洶的脫口而出:“自家女朋友還抱不得?”
抱着林桉一路跑到停車場,曲葉琛迅速的打開車門,把林桉小心翼翼的放到副駕駛,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花瓶”也跟着來了,扒拉着車門想要進去,嬌俏的臉上立馬露出我見猶憐的表情。
奈何常在江湖飄的曲葉琛根本不吃這一套,壓着一腔燒的死人的怒火,目光森冷的看着“花瓶”,惡狠狠的開口:“你給我讓開!”
這語氣是那樣的霸道,就好像人家欠了百八十萬的樣子。
“花瓶”嚇到了,呆滯的鬆開了手。
得到解脫的黑色卡宴,猶如一隻獵豹,飛速的駛出了停車場,一路闖了N個紅燈,直奔醫院方向。
在車上聽着她氣若游絲的聲音時,他恨不得把自己拍死,爲什麼沒有早點發現她的不妥。
當醫務人員把林桉推進急救室,把他阻攔在外的時候,曲葉琛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
站在急救室外,曲葉琛煩躁的揪住自己的黑髮,一雙黑眸紅的駭人。
他扒着門上的玻璃窗戶,頹廢的看着裡面的林桉,周遭各種儀器的聲音全都灌進了他的耳膜裡。
腦海裡浮現出曲美婷的身影,曲美婷出了車禍,肇事者逃逸……
她躺在急救室裡,身旁圍了衆多的醫生,全身是血的她漂亮的臉上戴着氧氣罩,最後她因搶救無效而亡。
曲葉琛深邃的黑眸瞬間空洞了。
他順着牆根坐了下去,像個沒了生氣的布娃娃,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
忽然,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名年長的醫生走了出來。
曲葉琛從地上爬了起來,修長的手迅速拉住醫生的衣角。
醫生停住了腳步,拿下了口罩,擰眉看着眼前不堪一擊的曲葉琛。
黑眸戰戰兢兢的看着醫生,他顫顫巍巍的開口,話語裡帶着幾分恐懼,曲葉琛說到:“醫生,她怎麼了?”
他刻意避開她的名字,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脆弱。
醫生微微一笑,他立馬就知道了曲葉琛問的是誰,他正要找林桉的家屬,沒想到就和他碰個正着。
“小姑娘沒事,就是注意飲食,她有胃病,應該謹記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不把身體當回事兒了……”醫生稀稀落落的把曲葉琛數落了一番,最關鍵的是醫生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小夥子,好好珍惜這姑娘吧,她從一進那道門開始,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曲葉琛怔了怔,頹然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幫林桉辦了入院手續,曲葉琛又打電話給明誓和明恩說林桉住院了,這幾天他就在醫院陪她,兩個老爺子二沒說就同意了,還尋思着問他什麼時候準備娶了人家,話到嘴邊礙於面子又沒問的出口,只好作罷。
溫馨的病房裡,一束白色的百合靜靜的插在盛滿清水的瓶子裡。林桉靜謐的躺在牀上,臉色依舊蒼白,嘴脣不知是不是在她強忍痛楚時咬破的,乾涸的血漬殘留了些許在脣角,滴管裡的藥水順着她纖細白嫩的手臂流進她的血管裡。
曲葉琛取來棉籤,蘸了點水,輕輕擦拭着她的脣角,帶着水的冰涼棉棒一觸碰到她乾裂的嘴脣,她飲鴆止渴的微微張開嘴巴,想嘗取甘露的甜味。
曲葉琛撫撫眉梢,兩條濃密的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起,他拿着棉棒耐心的蘸着水擦到她的脣瓣上。
熬到大半夜,曲葉琛坐在臨牀看着牀上的人,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輕躺在牀上,沒過幾分鐘就睡着了。
林桉一直都醒着,她只是想看看,她在他心中是怎樣的位置;她想看看,他會不會關心他……但他,好像都做到了,所以,他也喜歡她,他也在乎她,是這樣麼?
林桉不確定。
大眼睛望着他疲憊的睡顏,林桉翻身下牀,用另一隻手輕撫着他帥氣的容顏。
噗通,噗通,林桉感覺她的心臟在極速跳動。
低下頭,林桉乾裂的嘴脣印上他的額頭,然後飛速移開,跳到牀上,用被子遮住一片通紅的小臉,林桉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氣在上騰。
要不然她的臉爲何會那麼燙!
側過身子和他保持一樣的睡姿,林桉掩着嘴角偷笑兩聲,“曲葉琛,晚安。”這是她第一次當着他的面,跟他正式的說晚安。
睡夢中的曲葉琛,只覺得額頭上傳來滾燙的溫度,然後他就臉紅了,因爲他感覺親他的人好像是林桉那個丫頭!
——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接班的小護士就來查房了。
小護士推着護理車,禮貌的敲了敲門,房裡熟睡的兩人根本沒有反應,小護士急了,就自己打開了病房。
推着小車一進門,小護士就看到了側臥在臨牀帥的逆天的曲葉琛,他嘴角帶着幾分淺淺的笑意,白皙的臉上卻是一張棱角分明帥氣的男性面孔。
想小護士也是個花癡,一看見帥哥就沒抵抗力,拿出手機對着曲葉琛的臉就是一頓猛拍。
曲葉琛是被一系列的閃光燈和咔嚓的拍照聲吵醒的。
起牀氣很嚴重的他,一看到小護士的花癡臉,帥氣的俊顏立馬就陰成了包公臉。
他眯着狹長的丹鳳眼,蕭索的看着小護士。
小護士抖了抖,悻悻的收了手機,整個人因害怕而哭喪着一張臉。
想必她也感受到了來自曲葉琛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