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爸爸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了!
就在商場裡,這個平常在電視在雜誌特別牛逼的男人,就這樣,跪下了。
似乎一點也不將自己的臉面當回事。
糖糖突然覺得,司爸爸對司媽媽的愛,濃的有些出乎她意料。
起碼如果她是當事者的話,她敢打賭,司傅一定一定一定不會跪下來求她。
糖糖甚至清晰的聽到膝蓋咚一聲着地的聲音,聽了她都覺得膝蓋疼,看來司爸爸是用足了勁。
她趁勢看了一眼周圍,只見路人本來就側目看着鬧騰的他們,這會司爸爸一跪下,頓時有人立定嫌事不夠大一樣,有好事者甚至掏出了手機,似乎想錄下這一場鬧劇。
司媽媽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自己老公竟然會下跪,但很快便硬起脾氣轉頭不看他。
“老婆我真的錯了,我當年只是一時糊塗,我喝酒了我分不清東南西北我不是人!”司爸爸說着說着,察覺到不管他怎麼說錯了就錯了,再怎麼解釋也於事無補,於是放棄抗爭,伸手就自扇耳光:“我該死,我真的該死!老婆……”
司爸爸擡頭看着司媽媽,他老婆他清楚,面上整天嘻嘻哈哈對誰都聊的來,但一旦觸碰原則,則比誰都強硬。
就好比這次,他知道自己是沒戲,所以不得不下重本祈求原諒,企圖局面有好轉。
大庭廣衆下跪自扇,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只希望秋雅能對他心軟一次。
糖糖察覺到有人舉着手機在竊笑,急了,連忙扔下手中的袋子往司爸爸那裡走去彎腰扶起他的身子,她覺得有事找個地方再好好說,沒必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淪落成別人的笑話:“伯父你先起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把事情擼順好嗎。”
“糖糖你不用管我,我連那種混賬事都做出來早就沒臉,今天我也不怕把這臉丟了,要是連家都散了,我要這面子有什麼用。”司爸爸說的頗是誠懇,一邊說,一邊將目光鎖在老婆身上,目光裡是複雜的情緒,一時三刻沒人可以讀懂。
他高中是個普通的小子,沒人知道他家有錢,大家都以爲他是個又窮又醜的小子,都將他當作透明一樣。
但秋雅不一樣,她漂亮,她是全校公認的校花,她對誰都一樣好,包括他。
他進學第一天就對她着了魔。
可那會圍住她的不是校草就是班草,不管有錢沒錢,長的帥已經是一種優越。
三年,他只敢遠遠的看,偶爾秋雅和他有個眼神交流他都快速躲開。
他那會太膽小太內向了。
爲了大學還能在一塊,他特意報了自己最討厭的新聞系,但幸好,他做的一切,都被秋雅看到。
她甚至爲了和他在一起,和家裡鬧翻離家出走這種事都幹了。
他那時候就覺得,得女如此,他一定不負。
當他們在一塊之後,他首次同秋雅坦白自己的家境,坦白時還特別緊張忐忑,怕自己的家庭襯她不起,也怕她生氣自己一直騙了她這麼久。
不過,那會她聽了之後倒是笑的舒坦,說自己都做好了做窮媳婦的準備,沒想到誤打誤撞成了個富太太啊,還怪他怎麼不早說,要是他家這麼有錢,指不定她家人就同意了。
結果她家人就真的同意了。
後來的事情變的特別順利。
和她在一起之後,她把他從頭到腳都改換了一遍,以前名不經傳的土小子,到現在好歹經常能自如的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所以,他對秋雅的感情,絕不是婚姻內幾十年的感情。
這婚姻之外,包含的還是他整個青春。
但不管他在內心怎麼許諾要小心翼翼的愛她一輩子,他還是犯了錯……
他混賬!
司爸爸想着,一雙眼睛漸漸起了模糊。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給我起來!”司媽媽同樣察覺到有人舉着手機似乎在錄像,她老公雖然不是個合格的老公,但好歹還是個商人,要是這事傳出去……
搞不好明天他公司的股價就嘩啦啦的掉了,她還沒提離婚,她還沒分家產呢!
更重要的是,她的圈子,鐵定立馬就知道她被她老公紅杏出牆了!
那羣平常一起喝下午茶的師奶,表面看似都在巴結她,實質背地裡都巴不得看笑話!
司媽媽眼瞅着這拍照的局勢越來越嚴重擋也擋不住,她情急之下扔下一句就想要走掉:“要跪你自己……”
這話還說完,原本扶着司爸爸的糖糖只見司媽媽的臉色突然唰一聲全白,意識到不好,連忙放開司爸爸向前玩着司媽媽的手臂:“伯母,你怎麼了?”
“天,我肚子,我肚子痛……”司媽媽捂着肚子,不復剛纔的氣勢,痛的眼睛連眼淚都出來了,她緩緩的彎腰。
“老婆!”司爸爸聽聞這話,立刻從地上站起朝着司媽媽飛撲過去。
最後一刻,司媽媽眼前一黑,穩穩的摔在了司爸爸的懷裡。
……
三個小時後,一切都安置好了。
司媽媽躺在病房裡處於昏睡狀態,手上正輸着營養液。
糖糖在房間裡聽醫生交待一些注意事項,醫生三番四次叮囑讓她一定不能讓孕婦再受刺激,高齡懷孕本就危險,再受刺激不僅這胎兒有危險,就連大人也會有危險。
糖糖連連點頭,又反問了很多問題以及怎麼照顧開導比較好,問的醫生答無可答,扔下一句你去問相關專家便離開病房。
糖糖嘆了口氣,她先是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睡容安靜的司媽媽,再轉頭看向玻璃外站在走廊處着急的司爸爸,想了想,還是先出去安撫司爸爸吧。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司爸爸連忙向前。
“沒什麼大礙,只說不要再受刺激,一定要遠離刺激的源頭。”糖糖誠實的回答,覺得司爸爸真的挺耿直的。
就因爲司媽媽在他懷裡昏倒的前一刻說再也不想看見他,因此就連司媽媽昏迷後,司爸爸也不敢踏進病房一步。
都的這樣小心翼翼了,糖糖着實不能理解怎麼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伯父,事情都這樣了,你也該坦白了吧。”
雖然她和司傅領了證,但她還是不習慣喊爸爸,只好像以前一樣喊伯父了。
“哎,”司爸爸想起那件事的時候,五官深深的皺起:“我就是幾年前有個應酬,酒喝多了,然後……”
糖糖看的出來,他很懊惱。
“然後就和林楚發生了關係?”但她還是得問。
司爸爸擡起雙手捂着臉,深陷自責裡:“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明明只喝了兩杯黃的就醉的不成樣,明明平常白的最少能喝半瓶,我真是混賬!”
“你說的黃的,是啤酒?”糖糖揪着那字眼問,就在剛纔司爸爸說話的時候,她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這也許和她做狗仔有關,喜歡循着蛛絲馬跡去找答案。
一點點的小字眼就能挑起她敏感的神經。
“對啊。”司爸爸沒有絲毫猶豫,點頭就承認。
“只是兩杯?都幾年前的事了,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糖糖接着問,她確定自己發現了問題,只是其中的緣故,還需要點資料。
“這是我人生中犯的最糊塗的一件事,我能不記得住嗎,那天晚上有多少個人在一起,分別是誰,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只喝了兩杯黃的,真的不可能醉!”司爸爸說到後面,都一口氣憋上來!
他一直覺得那會的事情有問題,可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現再追究也沒用,更何況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犯錯,一犯就犯了這麼大的,他更是腦子一片空白,他想和司傅說,可念於司傅和他媽的關係一向很好,他思來想去只能自己憋在肚子裡。
本來他打算就這樣瞞一輩子吧,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會找上門,竟然還有他的女兒!
一切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