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邢之從她身後摟住她,下巴靠在她肩上:“都計劃好了吧,既然不想出去玩,那我們就好好休息,外加陪你去看球。”
“行啊,也不用早起。”沈一笙對這種生活無比的滿意,有愛人在身邊,再加上朋友們,也還有親人,一切都很美好。
雖然前幾年有些苦悶,但在遇到葉邢之以後,所有事情都開始美好起來了。
沈一笙偏過頭,主動吻上了葉邢之柔軟的脣。
她的熱情讓葉邢之很受用,兩人在陽臺上纏綿了一會兒,沈一笙才因爲夜風吹的冷,打了個寒顫。
“進去吧,之後幾天還會降溫,別感冒。”葉邢之擁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囑,也不嫌煩。
沈一笙以前是那種從來不看天氣預報,要是路上碰到下雨就硬生生淋着雨的人,但現在是絕對不可能再發生這種狀況的,因爲葉邢之會無時無刻惦記着提醒她,天氣單反有點變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沈一笙。
雖說他的關心通常都強硬的很,也不給沈一笙任何的反對機會,但沈一笙在習慣了以後,已經完全對葉邢之的霸道強勢免疫了。
“那去看球的時候還要多穿一些,場館裡晚上應該挺冷的。”
沈一笙已經開始計劃起來。
葉邢之也都準備好了到時候的球票,隨便沈一笙想看哪場比賽都行。
放假前的兩天是最難熬的,恨不得一畢業一睜眼,立馬就到了假期裡,可以再也不用操心工作的事情,也不用早起。
不過當鹹魚的日子雖然很好,沈一笙也完全可以整天什麼都不做,就當她的鹹魚,但這種日子還是不適合過的太久,人活着還是有些奮鬥的目標比較好,一直過着不知道未來在哪裡的生活,也不符合沈一笙的目標。
葉邢之忽然想到什麼,告訴沈一笙:“霍南榮沒有離開。”
“嗯?”沈一笙有些驚訝的問,“霍先生的飛機不是今天早上的嗎,怎麼出什麼事情了?”
在崔什和崔淮安的事情上,他們還是很感謝霍南榮的,霍南榮也確實十分的配合,而且還用自己的辦法讓那兩人將彼此的某些隔閡打破了,也算是意義深重。
“嗯,本來他今天要走的,但是,我這邊的人,查到他需要的重要消息了。”
葉邢之說完以後,沈一笙眼睛都變的亮起來:“真的嗎?真的找到人了?”
“嗯,找到了。”葉邢之說到這個,也覺得確實有些巧合。
以前怎麼找都找不到人,剛好在霍南榮要離開的前一個小時,突然來了消息,說是查到了那人的消息。
也如霍南榮早前預料的那樣,他要找的人確實已經改名換姓了,所以纔會找了那麼久都沒有什麼信息。
但因爲霍南榮提供的資料,葉邢之派的人終於在一家產品公司找到了他要找的那個人。
沈一笙特別好奇:“所以他要找的那個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葉邢之思考之後,回答了三個字:“還不錯。”
能夠讓葉邢之有這樣的評價,已經可以證明那個人很好了,畢竟葉邢之那麼高的要求,能夠說出還不錯的評價,顯然已經是非常高了。
她特別想讓葉邢之給霍南榮打電話,問問最新的情況,但又覺得那樣太八卦了不太好,萬一對霍南榮是種傷害呢?
不過她努力在按捺自己情緒的時候,霍南榮還自己聯繫上了葉邢之,表達了對他的感激。
葉邢之早就看出沈一笙的想法,便像是隨口問了一句:“你今晚有和她見面嗎?”
“沒有。”霍南榮回答的很平靜,“遠遠看了一眼,她現在過得應該還不錯。”
“還有許多後續的資料,你要不要?”
“給我吧,我想看看她現在到底過得怎麼樣,如果確實很好的話,也滿足了。”霍南榮現在也就只有那麼一點要求,雖然已經期待了許多年再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但真的到了這一天,他才明白原來有時候人真的可以非常害怕一件事情。
他沒有勇氣靠近,只能坐在車裡,遠遠看着那個人。
人們都說霍先生是個很內斂深沉的人,他雖然經常笑,但是那種笑從來都沒有到眼底過,很少有人真的可以見到他笑起來的樣子。
但是霍南榮這種人也從來不需要有任何的笑容,光是他的金錢地位就可以讓他受到萬人的追捧。
只不過霍南榮從來都不需要那些東西,他在意什麼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是什麼。
“好,等會兒就發到你的郵箱裡面。”葉邢之說,“不過你也該好好想想,是否要做些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兒,霍南榮才問:“我能做什麼?”
“如果你不願意放棄的話。”
“我這樣,除了放棄,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葉邢之輕聲嘆氣:“事情還遠遠沒有到你認爲的那種地步。”
霍南榮竟然在電話那頭輕聲笑起來:“謝謝你了邢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實際上,打這通電話的時候,霍南榮還在那人的公司外面,從早上她進了公司,霍南榮就沒有離開過,基本都守在這裡,不願意錯過任何可以見到她的機會。
今天一早,霍南榮就已經在這裡等着了,沒有等多久,就看到一輛火紅的法拉利開到大廈外面停下,無比囂張。
然後車裡走出一個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女人,她栗色的頭髮微卷,紅脣濃妝,面容精緻但又有殺氣,讓人完全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即便她是個女人,也有着不輸於男人的氣場了,怕是沒有幾個人敢直接和她對視,會被她那雙銳利的眼眸給嚇到。
霍南榮看到她的時候,幾乎捨不得眨眼,英俊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直到那個人完全消失在眼前。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走進了公司,一路都有人和她打招呼:“總監。、”
“徐總監早。”
“徐總監早上好!”
她面容冷淡的點頭,手裡拎着昂貴的包,一路走進了電梯,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
等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仰着下巴,目空一切的走進寬敞的辦公室,又在一衆人的癡迷眼神裡,走到了某個辦公桌旁邊。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份資料,放在那人面前:“你覺得,你這份代碼做的怎麼樣?”
“嗯……徐總監……”
“我問你話呢,你覺得做的怎麼樣?”女人瞥着對方,眼神裡殺氣十足。
那人都快要心臟停止跳動了,被她這麼看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顫顫巍巍的說:“我覺得,還,還不錯……”
“是嗎?”她聲音輕輕,悅耳,卻彷彿來自地獄般。
被她問話的人已經快要窒息而忙了,周圍看着他的人眼神裡也都充滿了同情,很想要在明年的這個時候給他燒一炷香。
“是,是吧?”
“哦,好吧。”她又輕輕的將那份文件收了起來,紅脣勾起一抹笑容說,“我覺得你做的很不錯,我喜歡。”
“啊?”
“啊啊啊?”
所有人都無比的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做的好就是好,值得表揚。”她踩着高跟鞋往自己辦公室去了,只留下一個背影。
被她盯上的人有種活過來的感覺,但又完全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作爲這裡的技術部的總監,這人簡直就是個魔鬼般的存在,讓人又愛又怕。
而她在進了辦公室以後,站在窗戶邊上往樓下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裡的一輛低調的轎車,跟她的紅色法拉利比起來,根本就是毫不起眼。
但她看得出來,那輛車的價值可是一點都不比她的便宜。
算了,剛纔的感覺應該是錯覺吧,她收回銳利的眼神,沒有再浪費時間,完全投入到了工作裡。
霍南榮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才終於看到她走了出來。
霍南榮有些情難自禁的盯着她,忍不住將窗戶玻璃搖下了一點,好像那樣子就可以離的他更近。
但是對方忽然往他這裡看了一眼,即使窗戶的玻璃上貼了膜,不用擔心被看到,霍南榮的心臟仍然在那個瞬間猛烈抖動了一下。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自家老闆的神情,完全像是見了鬼一樣。
霍南榮那張臉上的表情,完全就像是個……癡漢,壓根捨不得眨眼,牢牢看着那人。
司機心裡是那麼想,卻什麼都不敢說,只是非常訝異的看着對方明明都已經走到了法拉利旁邊,仍然調轉了頭,朝他們這裡走了過來。
司機一緊張,就喊了一聲:“霍先生!”
霍南榮骨節分明的手指瞬間握緊,他的喉結滾動,低聲道:“彆着急,你就說你在這裡等人,我藏一下。”
說着,霍南榮已經不疾不徐的重新關上車窗,並且將車子的隔板打開了。
果不其然,很快,司機的窗戶就被敲響了。
他看到外面站着的女人,有種很強勢的美。
“您好。”
司機把車窗搖下來,有幾分艱澀的說:“你好。”
“我從早上來公司就發現您的這輛車停在這裡了,從早上到現在,正好十二個小時,您的車子一直停在這裡不離開,爲什麼?”
“我,我等人。”
“等誰。”
“我說了你也不認識,我就是等人而已。”
“是嗎?”女人一臉不相信,眼神往車子裡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開了隔板以後,只看到了黑色的牆。
女人抱着手臂,咄咄逼人的說:“總之不管你在這裡停着有什麼目的,我都勸你不要對我們公司的任何人抱有任何不軌想法,你看到保安室就在那邊了吧,我會通知他們一直盯着你的,你放心。”
“我,我很快就走了。”司機說話已經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完全沒有辦法再說出完整的話來,額頭上都忍不住冒汗。
司機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氣場,被她看着都覺得心跳加速。
當然,等他在以後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強大氣勢以後,他就完全不覺得奇怪了,甚至覺得非常的理所當然。
而現在,司機只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女人冷笑一下:“你最好和你說的那樣,別打什麼鬼主意。”
“你放心,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我只是來等人的,真的。”
女人頓了頓,然後說:“還有在後座的人,別以爲他躲在裡面我就不知道了,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他最好也別想做什麼壞事情。”
說完這句,她就轉身離開了,很快,那輛法拉利就呼嘯着離開。
司機過了好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還在微微的發顫:“霍先生,她走了。”
“嗯。”霍南榮重新放下了隔板,忽然有幾分遺憾,剛纔沒有趁着這個機會近距離的再看看她。
但能夠到這樣的程度他也已經滿足了——不,滿足是沒有辦法滿足的,只能告訴自己,必須要這樣。
霍南榮身子後仰,手肘搭在額頭上,無聲的嘆了口氣。
……
沈一笙等葉邢之掛了電話,才問他:“霍先生是不是暫時不走了?”
“大概也走不了吧,過了這麼多年總算再看到那個人了,應該也捨不得走。”
葉邢之想,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霍南榮的心情,雖然他們的經歷並不完全相同,但是那種等待多年之後終於可以再次擁有那個人的感覺,只要體會了一點,就再也捨不得放手了,所有的自制力在那個時候根本都不管用,只有在那個人面前,纔會明白自己過去之所以會冷靜,只是因爲和那個人無關而已。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讓你無法冷靜。
當遇到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就完全無法再看到別人了。
“哎,我其實私心是很希望霍先生能夠幸福的,但是你上次和我講過霍先生以前的事情以後我又覺得,他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再得到她了吧。”
“人是要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葉邢之摸摸沈一笙的頭髮,“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能走錯,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纔可以,不然的話,很有可能犯下再也無法彌補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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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笙似懂非懂,她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縱然明白是什麼道理,也無法感同身受。
但霍南榮以前的故事,確實也讓沈一笙覺得這個世界上確實有無數複雜的感情,不是每一段都能夠像她和葉邢之這樣,輕而易舉的就獲得了幸福,大部分人,都是在感情裡掙扎着的,最後只能讓這段感情徹底的分崩離析纔可以解脫。
而且最可怕的是,人真的沒有後悔的機會,沒有辦法重來一次,當你已經犯下了錯,就註定了要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一些可能很慘痛的代價,不論這個代價有多麼慘,你都必須承擔。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猜她有沒有原諒霍先生?”沈一笙又問。
“可能他希望那個人不要原諒他吧。”
“爲什麼?”
“原諒,也就意味着不惦記了,心裡再也沒有了他的位置,說不定都已經忘記了這個人。”
而有時候,寧願恨着,好歹她的心裡還有他的痕跡。
葉邢之猜的確實沒錯,霍先生現在抱的就是這種僥倖,他希望她還在恨他,最好恨之入骨,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至少,那樣的話,她的心裡,還有一點他的痕跡,不至於讓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任何的關聯了。
沈一笙還是不明白這種感情。
葉邢之笑着說她傻:“你不要明白,因爲我覺得不會讓你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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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霍先生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