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勳沒有任何的囉嗦,從一個牛皮信封裡面,拿出一份簽署好的文件來給大家過目。
文件上面簽署的那個名字,讓大家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的,東海市的官老爺們,哪裡有敢懷疑的心思,忙不迭地的舉手表示會全力支持。
只見一塊塊的大銀幕上面,全都是顯示着各種各樣的數據和畫面,而且還連接各個地方的監控視頻,這個有上千平方米的地方,就是災害應急中心,張亞山包括所有的官員全部都集中在這裡。
天空中各種各樣的氣象衛星,全都對準了東海這個地方,實時的監控着每個地方,每一個微弱的變化,昨天原本還風平浪靜的東海市,在今天凌晨的時候,突然間海面上颳起了一陣大風來,而且還是來得毫無預兆,就連氣象衛星都沒有監控到。
而原本說絕不可能會發生海底地震的官員,此時早已經是渾身顫抖不已,只見監控的數據上面顯示着,就在距離東海市不遠的海底深處,好像是沸騰的蒸鍋似的,正在劇烈的翻騰着,而且數據一路走高,好像有某種東西要破殼而出似的。
“人羣疏散的情況怎麼樣了?”陳世勳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回頭問了一句張亞山道。
“目前只疏散了不到一半的人,還有很多人不願意離開,他們不相信會有海嘯來襲,尤其是一些漁民們,他們不放心自己的船,一直不肯離開,我們正在勸說他們。”
張亞山忐忑不安的回答道。從昨天到今天,東海市的氣象好像一夜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樣,昨天原本還是晴朗的天氣,到了今天,整片天空都黑壓壓的,給人有一種末日要來臨的感覺,現在沒有一個人,還在堅持着海嘯不會來的念頭。
“不好了,剛剛氣象衛星監測到,海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熱帶氣旋正在快速的形成,而且強度目前已經超過了十二級,正在以三百公里的時速往咱們東海市的方向過來。”
一名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道。
“立即加快速度疏散沿海居民,在必要的時候動用強制令。”陳世勳馬上吩咐道。
“我親自去。”
張亞山想也沒想的道,他身爲東海市的父母官,現在擔心的已經不再是問責的問題了,而是沿海居民的生命。
此時東海市的外面早已經是狂風暴雨的了,街道上很多廣告牌和樹木都已經被攔腰折斷了,一些工程車正在清理路障,而張亞山的車子同樣也被滯留了下來,等他們把路障清理完畢的時候,起碼要一個小時,這時候張亞山一咬牙的,從車子裡面跑了下來,打算徒步過去。
“市長,市長……小心一點。”後面的秘書急忙拿着他的衣服,手中舉着一把黑傘追了上去。
等張亞山來到一個沿海村民居住點的時候,看到來來往往的一輛輛軍車,正在不停的往外疏散羣衆,他一路走,一路看,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看到有三百的人正聚集在哪裡不肯走,他急忙走過去。
“我不走,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也不見出過啥事情,不就是個小小的颱風嗎,這玩意兒我們遇多了,你們這是小題大做,要走你們走,反正我不走。”一個本地居民大聲的嚷嚷着。
“就是,我們家三娃子,上次颱風天還出海打漁呢,怕個球啊!”一個婦女也在旁邊嘀咕着道,無論現場的官員怎麼勸說,他們也不肯離開。
“我也不走,我家的房子還需要有人看着呢?要是我們都走了,遭小偷了可咋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頭上戴着個斗笠,一副誰敢?讓他走,他就要跟誰拼命的架勢。
“怎麼回事?什麼還不疏散村民?”張亞山走了過去問道。
正在疏散村民的人,是本地的一個村長,他一看到張亞山來了,頓時嚇了他一大跳的,馬上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市長,您來了。”
“他就是市長?咋這麼年輕呢?”
一幫居民民平常哪裡有機會近距離的看到這種大人物,馬上用圍觀的眼神來看着張亞山。
趙大奎正是這個村的村長,聽到張亞山的詢問,惶恐的道:“這些村民都是當地的一些漁民,他們仗着自己水性好,不肯離開。”
“荒唐,水性好,難道還能躲得過海嘯的襲擊不成?全部都撤離,一個也不許留下來。”
張亞山對村長怒罵了一句,他走到了這些村民的面前大聲的道:“各位鄉村父老,各位兄弟姐們,我是你們的市長張亞山,還請大家儘快疏散離開這裡,因爲這裡很快就會有海嘯來襲擊……”
張亞山的話說完後,現場的村民都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現在連市長都過來勸說了,這事應該不會有假吧?
有部分的村民已經聽從安排回去拿東西了,還是有一小部分的村民十分的固執,無論張亞山怎麼勸說他們,他們就是不願意離去,甚至對來幫他撤離的民警拳打腳踢的,還有一名老人乾脆坐到地上去撒賴着,死不肯走。
張亞山也急得上火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些村民還是無動於衷,要是沒有海嘯來的話還好說,要是不幸真的被那小子給言中了的話,到時候他難咎其職。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遠處還傳來轟隆隆的打雷聲,只見張亞山突然從秘書的雨傘下面走了出來,竟然“撲通”的一聲,跪在了這些不肯走的村民中,任憑雨點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秘書嚇了一跳,剛要過來,就被張亞山阻止了。
“給位鄉村父老,我張亞山現在給你們跪下了,我求求你們快點離開這裡吧,只要把命保住了,財產的損失就算再大,以後也有機會重新賺回來,而我們的正府也會幫助大家重建家園,我張亞山在這裡可以給大家一個承諾,你們要是連命都沒有了,就算你們留下了萬貫的家產,到時候你們又能留給誰去花?”張亞山聲淚俱下的道。
“市長……”
“市長快點起來,您這是折我們的壽啊!您的身份這麼高貴,怎麼能給我們下跪呢?”
一幫頑固的村民們,沒想到身爲一市之長的張亞山,竟然會在大雨中跪下來求他們走,讓他們頓時淚流滿面了起來,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們其實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捨得自己家中的財物而已。
“市長……”
“市長……”
“走,我們走,我們馬上走……”
“誰要是敢不走,我就弄死你個龜孫子……”
最頑固的那個老頭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老淚縱橫的朝天咆哮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