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離不開這裡。”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痛楚。
“你在外面走了多久？”
“一個晚上，整整一個晚上。”
“迷路了還是……”
“我不知道，但是奈奈……”阿花突然就握住了宮奈奈的手，她眼中隱約有淚水，“我不是壞人。”她哽咽着說。
宮奈奈點了點頭。她覺得在阿花身上一定是發生過什麼。“阿花……”猶豫了一下後，宮奈奈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昨晚你讓畫家給了畫了一幅畫是嗎？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幅畫是什麼樣的。”
聽到宮奈奈的話，阿花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倒退幾步。她搖着頭，一臉驚恐的說：“沒有，什麼都沒有。”
“阿花……”
阿花突然轉身就跑了，她跑得很快，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宮奈奈的視線中。
關上門，回到房間。宮少辰坐在沙發上問道：“她怎麼了？”
宮奈奈搖頭，“不知道。”但是隱約中，宮奈奈覺得阿花的失常一定和那副畫有關係。
第二天，阿花的死訊在公寓裡面傳來了。阿花是自殺的，在自己房間的浴缸裡面，割腕自殺了。短短几天的時間裡面，在這個不大的公寓裡面，就已經有兩個人相繼死了。
外面還在下雨，阿花的屍體只能停放在她自己的房間裡面。
畫家最近兩天一直待在地下室，很少出來外面走動。
宮奈奈站在陽臺上面，望着外面的煙雨。她時常喜歡站在這裡發呆。突然，眼前一個紅色模糊的身影跑了過去，宮奈奈立即定睛望過去，只見一個小女孩穿着雨衣，在下面的花壇周圍跑來跑去的。
“宮少辰！”她扭頭叫道。
宮少辰回道：“怎麼了？”
“你過來。”
宮少辰從沙發上面站起來，走到了陽臺上面。宮奈奈指着下方那個跑來跑去的小女孩問：“她是公寓裡面的人嗎？”
“小露！”宮少辰叫出了女孩的名字。
“她就是小露？”
“對，她就是李大爺的孫女。”
“她怎麼在外面？”宮奈奈不由得疑惑的望着那個小身影，之前她看得不仔細，現在仔細看下來，才發現小露原來不是盲目的在跑來跑去，而是腳下面似乎踢着什麼東西，在一邊踢一邊跑着。
“那是什麼？球嗎？”宮奈奈只看到那是一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
“應該是吧。”
“小露！”宮少辰朝着下面叫了一聲。
小露突然停下腳步，擡頭眯着眼睛看了上來。當看到宮少辰時，她咧嘴笑了。“宮哥哥……”
“你在下面做什麼？”
“踢球。”小露說着，就彎下腰去將泥巴上面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撿了起來，她將球雙手用手抱着舉了起來。“宮哥哥，下來和小露一起玩。”她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說。
宮少辰笑着道：“外面雨大，你將球拿上來我們在公寓裡面玩。”
“好。”小露十分開心的應了一聲。她抱着那個黑乎乎的球，一溜煙的就跑了上來。宮少辰去給小露開了門，小露說：“宮哥哥，球有點髒，我們先將它洗乾淨。”
“好。”宮少辰摸了摸她的頭，兩人就一前一後，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宮奈奈微笑着看着兩人，在他們經過她的旁邊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這種腐爛的臭味宮奈奈太過於熟悉。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露手上抱着的那顆球。“等等……”
走到衛生間門前的小露和宮少辰同時轉過身來，宮奈奈顫抖着指着那顆球問道：“宮少辰，你沒有聞到什麼嗎？”
“是球上沾了大便的味道嗎？”小露天真的問。
宮少辰說：“只是球髒了。”
宮奈奈搖頭，什麼球啊，她分明看到黑乎乎上面，有一隻混濁帶血的眼珠子露了出來。兩人走進了衛生間裡面，宮奈奈立即趕了上去。“不要洗，那個是……”
已經晚了……
小露卷着袖管，手中拿着刷子，正在拼命的往球上刷。宮少辰站在一旁，一隻手幫助小露按着那顆球。宮奈奈驚恐的看到，在小露刷子動來動去的時，暗紅色的血液，順着球緩緩淌下。
“嗚嗚唔……好臭！”她皺着眉頭喊道。
宮少辰用手去幫她捏鼻子。
刷子刷下了一塊白花花的肉，還伴隨着一個什麼血肉模糊的東西掉了下來。惡臭味在衛生間裡面彌散了開來，這一瞬間，宮奈奈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球的真面目是什麼了。她倒退幾步，用顫抖的聲音喊道：“宮少辰……”
宮少辰回頭看向她，很顯然他也被那股臭味薰得不輕，一張帥氣的臉都扭曲了。
“那個……那個好像是一顆人頭。”
宮少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睜大了眼睛在原地愣了幾秒。小露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在繼續洗刷刷。宮奈奈反應過來後，立即鬆手回頭望去，然後他看見球上面有黑色的頭髮露了出來，再往下面看，在洗手池上面，掉落了很多的肉塊，其中似乎還有眼珠子、鼻子的一部分……
“嘔！”宮少辰壓抑不住胃中的翻涌，他彎腰就嘔吐了起來。
小露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的在洗刷刷。
宮奈奈早就已經跑到了外面去了。
最後，那顆人頭被發現是死去陳先生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陳先生的人頭，居然一直藏在了公寓的後花園裡面。一直到今天，才被小露誤當成是球給撿出來了。在這幾天的時間裡面，陳先生的人頭已經開始腐爛了，今天又被小露用刷子刷了那麼半天，陳先生的臉更是面目全非。
晚上。宮少辰已經將衛生間洗了好幾遍，可是他還是覺得那股腐爛的味道，依舊存在着。因爲這個，今天的晚飯他都沒有吃。宮奈奈見慣了屍體，雖然那顆人頭有點噁心，不過她照樣吃得下飯，睡得着覺。
小露此時在樓梯上碰碰跳跳着。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她把一顆人頭當成了球，小女孩依然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