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這幾天很不對勁。”
某一天裡。
莊莊跟對着蘇淮豎起眉毛嚴肅地說。蘇淮偷了個香, 故意發出溼吻的聲音來,看到莊莊一下子紅透的耳根,滿意地伸手把他抱住, 鼻尖對鼻尖地柔聲問:“他怎麼了?”
莊莊推拒了一會兒, 就索性癱在蘇淮的胸口上。聞聞蘇淮身上和自己相同的味道, 不由地心情大好。可是一想到小澤, 莊莊的臉又塌下來了, 有些無力地說:“那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天對小予都兇巴巴的。”
蘇淮眉毛一挑:“他們不是感情很好嗎?怎麼,遇上情感危機了?”說完後, 不出所料地得到了莊莊的白眼:“你說你說話能說好聽點麼……”蘇淮癟嘴,“我這還不是關心他們。”莊莊的嘴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心說, 你還不是想看看熱鬧罷了, 虛僞。連自己兒子的熱鬧都要看……無恥。
這時,大門開鎖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就看見小澤換上拖鞋,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呢。莊莊有些尷尬,雖然這種事在家裡經常發生,但是總歸是對孩子影響不好。莊莊正想從蘇淮的身上起身,小澤這時發話了:“你們能不要在自己兒子面前三番兩次地親親熱熱嗎?我看着挺煩的……”
莊莊懊惱了, 自己的兒子嫌棄自己了?……
倒是蘇淮, 還是一臉輕鬆的樣子, 調笑地問了問小澤:“跟兔子發展不順利, 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呢?”一時將小澤說的啞然, 小澤扭過小臉,悶悶地說:“不要你管。”說着, 就想要回自己房間。
莊莊連忙阻止,問道:“小予呢,放學沒一起回來呢?”莊莊最擔心的就是小予了,那孩子性格軟弱,容易上當受欺負。本來自己都和蘇淮商量了,要接送他們倆上下學的。可是他們非要自己去,莊莊想着只要有小澤在小予身邊,那就一定不會出問題,所以就同意了。
哪知道,今天倆孩子卻分開回來,而且是小澤先進門。
小澤沒有回答,還是按着自己的意思,回房間去。莊莊着急,正想去拉。大門又開了,這次是小予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就是不進來。莊莊想想,這兩個孩子應該是鬧彆扭了……小予現在回來就好,就怕他出事。
蘇淮跟沒大腦一般,臉上還帶着笑,叫着:“兔子,進來。”不料,小予一聽到這稱呼,立馬就紅了眼眶,撲進莊莊懷裡。莊莊急了,一邊拍着小予的後背,邊埋怨蘇淮:“沒看到小予心情不好嗎?還開玩笑……”蘇淮不服氣地“嗤”了聲,嚷嚷道:“就知道心疼大兔子,你把我擱哪了?……”語句末尾明顯能聽出一些委屈。
“你還小呢?這種事情都要計較,沒肚量。”莊莊教訓了蘇淮一句,接下來還是放低了聲音安慰着小予:“怎麼了?跟小爸說說。”小予自從上小學後,幾乎都沒怎麼哭過,這次這麼一哭,倒把自己嚇着了。
小予紅着眼,眼神朦朧,嘴裡死死地守住秘密,只說了一句“沒什麼……”就閉了嘴。莊莊心裡着急,又不想逼着小予說。心裡想了想,還是決定尊重小予,他想說再說。
莊莊斜眼瞅了瞅蘇淮。他正閉着眼,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來,小予,我們回房間。”莊莊一把將小予抱起,往他房間走。抱了一會兒就覺得手有些麻了,這才真正察覺到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不少,爲人父的感覺再次出現……
幫小予扣下門鎖,莊莊這才往隔壁的小澤房間去。莊莊故意沒有給小澤的房間裝鎖,因爲那孩子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敲門,都不會主動開門的。莊莊輕輕開了房間門,問道:“小澤,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小澤坐在地板上,斜視了莊莊一眼:“……你不是已經進來了嗎。”莊莊縮了縮頭,灰溜溜地進去了。等他站定了腳,立馬把父親的魄力給拿了出來:“你跟小予怎麼了?吵架了?”小澤如平日一般,就不說話,悶在那。
“小澤?”莊莊試着叫了叫。小澤一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了聲:“囉嗦。”莊莊頓時沒有話了……就知道小澤一定煩他了。莊莊有些後悔,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囉嗦了?可是我看別人家的父親,包括我的爸爸,都是這樣子關心小孩的啊……難道我本身就沒有親和力?
莊莊哭喪着臉,面對着小澤。小澤看着那張臉一動不動地定在自己前方,有些無奈:“……小爸。”莊莊霎時清醒了過來,連忙回答:“恩,怎麼了?想說什麼了嗎?”
小澤低下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而後把頭擡起來,直視莊莊的眼睛:“你說……大兔子是不是不喜歡我?”……莊莊心裡罵了不下百遍蘇淮的烏鴉嘴,說這些就一下就靈驗,原來小澤是真的遇上情感危機了。
莊莊出了一些汗,問道:“爲什麼會覺得小予不喜歡你?……”我看明明是很喜歡。
“放學的時候,老師叫大家手牽手排隊出校門。我不想和旁邊的女生手牽手,就讓大兔子過來,我們倆牽,可是他居然就是不肯讓我碰。”莊莊有些無語,回答:“可能是小予覺得兩個小男生牽手很難爲情吧。”
小澤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可是我們班的男生比女生多很多個,有幾對都是兩個男生手牽手的。”說着這話的小澤更鬱悶了,大兔子就是不想和我牽手……
莊莊心裡一驚:不會吧?!小予該不會是開竅了吧?……這樣說也太早了點。
想到這裡,莊莊換上一副肅容對着小澤嚴肅地說:“……就算小予開了竅,你也不能這麼小就對着他下手,聽見沒?”作勢握起拳頭,學着小澤的樣子威脅說:“要不我就要揍你。”
小澤驀地臉色一黑,隨後又放晴:“……你是說,小予開竅了?”莊莊點頭。
小澤見莊莊點頭,這才露出了兩顆得意的小虎牙。小澤伸手從褲包裡摸出一塊糖果,遞給莊莊,有些嘆道:“小爸……你有時候還是有些用的。”莊莊全身瞬間僵硬,對現在這種情況有些哭笑不得。
莊莊見小澤站起了身,沒有再搭理他就直接出了房間門。莊莊坐在原地,恨恨地想着這小崽子的,把我當猴耍?!幸好他還有良心去找小予……恩,以後會是個好男人。
——
小予和小澤和好如初了,第二天一早就一起出了門。莊莊感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鬧了彆扭,不過一會兒就又和好了。
可是蘇淮倒沒這麼想,他臉色更難看了,雙眼死死地瞪着莊莊:“……你真的那樣跟狼崽子說的?”莊莊無不自豪,回答:“恩恩,是啊。”
蘇淮別過眼,嘴巴卻沒停下來:“你會後悔的,嘖嘖……你還不瞭解那小子?他的強項就是得寸進尺。”莊莊有些疑惑了,就算小澤的性格是有些怪,可是他對小予可是一心一意的,難不成他還會對小予不利?”
……
待到下午放學時間。
門一開,回來的還是隻有小澤一個人。莊莊覺得更奇怪了,不是和好了嗎?怎麼還是分開回來?心裡還有些隱隱擔心蘇淮那烏鴉嘴又說中了點什麼。
小澤的眼神裡充滿怨氣:“小爸,你騙人。”
莊莊狐疑:“我怎麼騙人了?”
小澤將書包扔到地板上,恨恨地說:“……說什麼小予開竅了,可是他現在連上廁所都不要我看。”說完,帶着怨氣照原樣回房間了。
蘇淮在一旁倒是幸災樂禍:“看吧看吧,他就是得寸進尺。”正說着,小予又回來了,依然紅了眼眶,看起來好不可憐。
“我討厭小澤……”小予堅定地說道。莊莊一驚,問爲什麼。今早不是感情很好的嘛?而且小予不也是開竅了……
“他討厭,今天還是要牽我的手就不說了,上廁所就一直盯着我下面看。”說到這裡,小予的眼眶更紅了,“他還說,如果下面不給喜歡的人看,小鳥就會飛走的……”
小予臉上溢滿淚水,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會飛走嗎?”蘇淮直接選擇了無視,扭過了自己的臉。莊莊氣得眼睛都綠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小澤就是個小色胚呢?!……
……莊莊氣運丹田。
“莊澤!你給我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