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臨溪怔了怔，只覺得那些話不好說出口，卻又不得不說。
他看着風姒錦，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我爹孃讓我來同你商量件事。”
他不說，風姒錦也能猜到什麼事，她苦笑道：“確實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同意。”
莫臨溪瞪大了眼睛，說：“你同意？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就同意了？”
風姒錦道：“我要是不同意，你們能算了嗎？”
莫臨溪：“……”自然不能。
“好吧！”他嘆道：“我不能沒有兒子，我如今的身子，也不適合再生，我爹孃的意思是說會給個納個妾。”
“一個？”她挑了挑眉。
莫臨溪點頭道：“我不想騙你，這個妾與普通小妾不一樣，她是貴妾，只要她生下兒子，就可以做夫人。”
果然如此。
風姒錦閉上了眼睛，道：“那她做了夫人，我呢？”
“我……如果不能生下兒子，便算作犯了七出之條的無所出。”
犯了七出之條其一就可以休妻？
真是好理由。
“風家沒了，你可以不走，我會養着你一輩子，只是……不能佔了正妻的名位。”他急道。
風姒錦睜開眼睛看着他，又是諷刺一笑。
那她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們不夠絕情呢？
樹倒猢猻散，她其實什麼都明白，只是不甘心罷了。
她風姒錦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自小就知道自己會嫁到大戶人家做嫡妻，跟娘學着管家，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做妾。
她是那麼瞧不起妾，怎麼可能做妾呢。
呵呵……
“我生過兒子。”她冷聲道。
莫臨溪嘆道：“可是他還沒入族譜，沒入族譜不被家族承認，就算不得生過。”
風姒錦瞪大了眼睛，這生過沒生過，事實擺在眼前，還能說成算不成算得的嗎？
原來大戶人家裡，還有這個算法，她竟然現在才知道。
“好！”她輕輕點頭，問：“姨娘是什麼人？”
莫臨溪沉默半晌，道：“她是武介的嫡親妹妹，武介你聽說過嗎？”
武介？
她自然聽說過。
這個人不就是去年的武狀元嗎？
東幽國重武，武狀元的妹妹，雖然如今身價不怎麼樣，將來她哥哥立了戰功，她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
現在以貴妾的身份入府，將來孃家哥哥發達了，又母憑子貴的提爲正妻，理所當然。
真是……找了個妙人。
“什麼時候入府？”她又問。
莫臨溪說：“你若是同意，她過兩日就可以入府。”
風姒錦苦笑，還真是迫不接待呀，過兩日，這麼急的話，只能說明他們早就淡好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來問自己？
……
莫家人辦了喪事沒幾天，又開始辦喜事。
二房的二少爺要納妾，貴妾。
貴妾比普通的小妾身份略高一些，通常是嫡夫人不受寵，或者因爲一些原因，可能會地位不保，給男主人挑的夫人預備。
這樣的女人大多身份不低，又或者說，是本家的表姐妹，沾親帶故的，身份又夠不上正夫人，便會以貴妾的身份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