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矛盾升級

邵小然把筷子一扔,鬱悶地說:“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不吃了。”

邵小然說完起身進了屋子。整個白天水娃除了忙家裡的活兒,剩下的時間就是傻傻地盯着邵小然看。雖然邵小然只不過來了一天,但水娃已經意識到她的剛烈了,也不敢輕易地冒犯她。即便如此,讓一個老男人這麼赤裸裸地盯着,邵小然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這跟冒犯她也沒什麼區別。

到了晚上,水娃爸媽回來了,水娃爸在家裡還是有點脾氣的,累了一天回到家是不想動彈了,水娃牽着他們家的牛喝水去了,水娃媽則忙着準備晚飯。那時候邵小然還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剛開始水娃媽沒說什麼,後來不知道她哪根脆弱的神經給觸動了,突然覺得既委屈又窩火,非得讓邵小然起牀跟她一起做飯。

在這間屋子裡邵小然最討厭的人就是水娃媽,人沒素質嗓門又大,對着邵小然的時候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彷彿邵小然欠她終生都還不完的債似的,所以水娃媽越是看她不順眼,她就越要反抗。

水娃媽在涼臺上喚了邵小然幾聲邵小然都沒答應,所以她就氣急敗壞地闖進屋子裡掀了邵小然的被子,破口大罵道:“你聾了?叫你半天你應都不應一聲。”

邵小然說:“你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水娃媽說:“你睡了一天還睡不夠啊?沒看見我們一家忙進忙出的嗎?幫我做飯去!”

邵小然說:“我不會做飯。”

水娃媽說:“農活你也不會幹,飯也不會做,你會什麼呀?廢物一個!”

邵小然反駁道:“這能怪我嗎?打小我爸媽就心疼我,不讓我做飯。再說了我來你們家是做媳婦的,不是做保姆的。”

水娃媽說:“哪有做人媳婦把老公趕出房間的?說這話一點都不知道害臊。”

邵小然說:“我心情不好,不想讓水娃在屋裡睡,誰也管不着。”

水娃媽說:“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你都不知道尊重長輩,給我下來!”

水娃媽說完把邵小然硬拽下牀。她雖然年紀大了,可因爲長年累月地幹農活,力氣大得像個男人,一眨眼工夫就把邵小然弄到了涼臺上,然後指着那一籃子剛從地裡摘來的青菜說:“給我洗菜,少用點水。”

邵小然站着沒動,恰巧這時候水娃喂牛回來了,搶着說:“我洗我洗。”

水娃媽不滿地說:“水娃,你到底要幹什麼呀?我就給她乾點活你幹嗎總橫幫豎擋着不讓啊?我和你爸在地裡忙了一天了,回來還得做飯伺候她,讓她洗點菜怎麼了?她沒長手嗎?”

水娃說:“媽,這點菜我洗就行了,她不是剛來我們家嗎?我們就先讓讓她。”

水娃媽氣急敗壞地說:“還得讓到什麼時候啊?我和你爸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本以爲買回個媳婦就能享享福了,卻

不想娶了個大小姐回來,伺候完地裡還得伺候她,憑什麼啊?你讓她洗菜,她要是不洗,晚上就別吃飯了。”

“不吃就不吃。”邵小然說完返回屋裡去了,接着上牀睡覺。屋外水娃媽的謾罵聲不絕於耳,要不是水娃攔着,估計她得提把菜馬殺進來了。

菜做好後,水娃還是來到房間裡請邵小然去吃飯。邵小然在飯桌旁坐定後,看見桌上只有一個菜,白菜燉豬肉,估計燉的時間太長了,白菜都有些爛糊了。這樣的菜邵小然平時沒吃過,估計看都不願意看,可現在真的餓了,得先填飽肚子要緊。

邵小然剛要夾菜,水娃媽突然把那盤菜拖到自己那一邊去了,還說道:“你剛纔不是說不吃嗎?還夾什麼菜啊?”

沒等邵小然發作,水娃已經把菜盤搶過來了,一邊不停地往邵小然碗裡夾菜一邊說:“別聽我媽的,你吃你吃,多吃點。”

水娃媽抱怨道:“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話一點都不假,我當初還不如生個閨女呢。”

水娃爸罵道:“你瞎胡鬧什麼呀?累了一天了還不讓好好吃個飯啊?事兒也太多了!”

到了晚上水娃又想入洞房了,邵小然敷衍他道:“今天不行,我大姨媽來了。”

水娃愣頭愣腦地問:“大姨媽?你大姨媽在哪兒呢?”

邵小然嘆氣說:“你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除了放牛和刨地你還會什麼呀?不懂問你媽去。”

水娃說:“我是不懂,可你大姨媽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今天就要入洞房!”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懶得跟你解釋,趕緊找你媽去,讓她給我買包衛生巾。”

水娃就去了,沒多久水娃媽就跟着水娃一起進來了。她問邵小然道:“真的還是假的?你該不會是不想和水娃睡才撒的謊吧?”

邵小然說:“褲子已經沾上了,除了衛生巾你還得找條幹淨的褲子來,待會兒脫下來讓你好好檢查。”

村裡有個袖珍小賣部,是一位幹不動農活的老太婆開的,幾乎什麼日用品都能在那兒淘得到。邵小然的錢包還在,可裡頭的錢早被那幾個人販子給搜走了,只剩下證件了。那幫人簡直就是衣冠禽獸道德淪喪,拐賣婦女不說,還捎帶搶劫。

水娃媽掏錢給邵小然買來一包衛生巾,並叮囑水娃這幾天不能洞房了,水娃爲此懊惱不已,心癢癢得彷彿被蟲咬了似的。

水娃媽給邵小然找來一件自認爲很乾淨的褲子,可邵小然還是嫌棄不已,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穿麻織物,硬梆梆的不說,這也太髒了,比她平常用的抹布還髒。

換好後邵小然到涼臺上洗褲子,剛把褲子給泡上,水娃媽就把一大堆髒衣服抱出來了,並且一骨腦地往邵小然的水盆裡塞。邵小然沒法忍受這些,邊把那些往衣服往地上扔邊罵道:“你要幹什麼?你們的衣服怎麼能跟我的褲子

混在一起呢?”

水娃媽把衣服撿起來又扔回盆裡,火冒三丈地說:“今天睡覺前把這些衣服都洗完晾起來,以後洗衣服就是你的事了。”

邵小然不服氣地說:“我的衣服可以自己洗,可你們的衣服憑什麼讓我洗啊?”

水娃媽說:“怎麼洗幾件衣服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到了我們家你還把自己當大小姐啊?我們家要的是一個脾氣好又能幹活的兒媳婦,像你這樣的大小姐誰家都養不起。”

邵小然:“養不起就別養了,求你把我放了吧,省得你每天見到我都發脾氣,得折壽很多年的。”

水娃聽見門外的動靜又急匆匆跑出來了,這一天他夾在媳婦和老孃中間,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比下地幹活還要累呢。弄清兩個女人爲洗衣服的事情爭吵以後,水娃又搬出他老一套的解決辦法,就是衣服由他來洗。

這一回老太太死活都不答應了,她一直在對邵小然忍讓,忍讓她的火爆脾氣和好吃懶做,可同樣的事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啊,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讓她總是沒完沒了地吞下同樣的東西,她可做不到。水娃媽嚴肅地對水娃說:“你趕緊回屋陪你爸去,別惹我生氣,不然我連你一塊收拾。”

水娃看得出來他媽認真了,估計老太太也是有脾氣的,水娃就這麼給唬住了,埋着頭落荒而逃。邵小然看着水娃的背影在心裡罵道:你男的也太孫子了,一把年紀的人了一點男人的魄力都沒有,事事聽任父母,難怪只能刨地,活得也太窩囊了!

水娃媽搬了把椅子坐下,挑釁地看着邵小然說:“我就坐在旁邊看着,你要是不把這衣服洗乾淨,就別想睡覺了。”

邵小然說:“阿姨,你折磨人能不能有點新意啊?不是不讓我吃飯就是不讓我睡覺。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你們強行把我留在這兒,我纔不稀罕在你這破方睡覺,吃你那些像狗食一樣的飯菜呢。你想看着就看着吧,你們的衣服我肯定不會洗的,我不睡你也別想睡了,反正白天我已經睡夠了,你累了一天,明天還得接着下地幹活,你明天一走我接着睡,看誰扛得過誰。”

水娃媽終於爆發了,發狂似地衝進柴房裡找竹條,她出來的時候讓水娃給撞見了,水娃便死死地抱住她。水娃媽掙扎着說:“你放開我,我今天非得把這丫頭給打死不可!”

水娃激動地說:“媽,你要是把她打死了我可怎麼辦啊?人沒了,錢也沒了,這輩子就真的只能打光棍了。”

水娃爸也走出來一起勸,好不容易纔把水娃媽的怒火給壓下來。水娃媽說:“我不打她也可以,但水娃我想問你,你飯也不讓她做,衣服也不讓她洗,你到底想伺候她到什麼時候?”

水娃回答:“再過兩天吧,我好好說說她,她不會的慢慢教她。”

水娃媽說:“不行,明天就讓她跟我們下地幹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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