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來臨，埃爾巴赫教授吃完早餐後精神奕奕地離開了家，根本看不出他幾個小時前喝得溜到了椅子底下。
在學院的食堂前，尼古拉和幾位教授正討論着學術上的問題，附近有幾位大貴族模樣的人假裝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片刻後在這裡聚集的大佬越來越多，校長是最後一位到場的。
埃爾巴赫教授沒說什麼，手一揮，帶着那些早已翹首以待的人們走向保密工坊區。
穿上防護服和戴上過濾面具後，那些已經投資電解鋁正：與盾橋學院合作的大佬們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能生產便宜鋁的設備。
呈現在大家眼前的電解槽埋在底下，內部尺寸5米長、2米寬、1米多深，最外層是鋼板製成的盆，中間是查爾斯最新弄出來的保溫磚，內襯是鍊鋼爐用的耐火磚，底部鋪滿了黑乎乎的用石墨做的陰極炭塊。
這時負責這次實驗的碧奇向投資人們講解着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數根陰極鋼棒穿過槽體伸到隔壁動力室的直流電魔法陣。
在地上部分是截面爲梯形的罩子，這些雙層薄鋼板做成的罩板裡面填充着隔熱材料，側面的罩板可以像窗戶一樣打開以清理爐渣。
在罩子頂有一道凸起的槽，廢氣從這裡抽走排到隔壁處理間的吸收裝置裡面。
排氣管旁邊立有三根人腿粗的鋼柱，鋼柱旁是來自動力室的用陶瓷板做絕緣的陽極鋼棒，透過打開的側面罩板，可以看到鋼柱的底端插在一大塊石墨陽極炭塊上。
按理說這些固定陽極炭塊的鋼柱可以上下移動，但是查爾斯和教授們一時半會想不出安全可靠的辦法，只能繼續研究了。
在這些鋼柱之間立着四個與罩子連接的大漏斗，這些進料斗有一面裝有透明的玻璃條讓人觀察材料餘量，頂部有通向外面的傳送皮帶。
在碧奇介紹完電解槽後，她帶着大家來到角落頭的控制檯。
作爲盾橋學院的魔腦核心領域領軍學生，利奧負責了控制檯的研發工作，胖乎乎的師姐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防護服，遠遠看去還以爲是米其林輪胎吉祥物成精了。
控制檯上有一大排指針儀表盤，顯示着電解槽內各位置溫度、液麪高度、電壓和電流等數據。儀表盤下方是投料、電流調節、急停等開關。
一幫投資人不明覺厲，這個控制檯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尼古拉思索着問她：“利奧同學，這套設備可以自動定時定量投料嗎？”
利奧立即回答道：“現在我們可以做到定時投料，但是定量技術還不成熟，但也夠用了。”
尼古拉又問：“定時控制是怎麼實現的？運行時間長了造成的誤差積累大嗎？它是機械的還是魔力的？”
魔腦核心的時間控制問題一直是個大問題，以前魔族採用模糊計時法，時間長了誤差會積累得很大。
利奧發現遇到懂行的人了，她回答道：“我們學院發明了一種輸入魔力後會發生劇烈震動的合成水晶，當輸入魔力後它震動的頻率不變，振幅隨魔力大小變化。我們靠着數震動次數來計算時間。”
尼古拉點了點頭，打算等查爾斯回來了讓他出面買下這種技術。
這時埃爾巴赫教授已經把電解槽啓動檢查表仔細閱讀了一遍，厚厚一疊檢查表格顯示各部分都準備完畢。
“可以開始了。”他對一開始就主持這項工作的碧奇說道，“由您來操縱吧。”
碧奇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這種新奇事物她可不會放過。
正在和尼古拉討論控制檯的利奧被趕走了，碧奇突然大吼一聲：“準備進料，關閉蓋板，所有人退到紅線外！”
幾個走近電解槽看新奇的投資人被學生給請走了，然後罩板被一塊塊關上，只留着兩塊不關做觀察口。
隨着進料開關按下，三個料斗裡的白色粉末一下子“轟隆隆”的進了電解槽，裡面頓時一片白濛濛的。
然後有兩個穿着全身防護服的學生拿着工具跳了下去把原材料攤平，然後急急忙忙爬了出來。
奧斯頓一世和紀史軍兩人相視一眼，這和他們以前聽說的不一樣啊。
按流程，電解槽首先要進行焙燒啓動，一般是通過電流產生熱量使得冰晶石等材料熔化。現在看來這個電解槽不像要這樣幹啊。
然後不科學的一幕出現了，幾個學生推着幾輛四輪小車過來，車子上裝着一個大箱子，箱子上伸出的金屬管子從罩板上預留的小門那裡伸進去，然後開始往裡噴出魔法元素組成的火焰。
控制檯那邊，溫度儀表盤的指針緩緩上升了一小格。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有位投資人問碧奇：“這一步要持續多久？”
碧奇回答道：“現在電解槽正以每小時大約25℃的速度升溫，預計在11小時後達到300℃，保溫3個小時後繼續升溫，最終在差不多3天后達到950℃左右，然後就可以下料了。”
“這麼久？”那位投資人問道，“不能快點？”
“你當做是煮雞蛋呢，幾分鐘就能煮好？”碧奇沒好氣地回答道，“要是溫度上升過快，整個電解槽就當場崩你看。”
“鍊鋼爐點火也要二十天，有本事你和矮人抱怨去。”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禾鬥匕匕突然嘚瑟道：“因爲我在吾神引導下做出的貢獻，現在開爐時間縮短到十二天了。”
“好吧。”碧奇沒話說了。
現在沒什麼好看的了，埃爾巴赫教授就帶着大家去旁邊參觀尾氣處理間、動力室和原材料庫房。
在庫房那裡，一包包“鋁礦粉”、冰晶石粉末和其他氟化鹽堆放得整整齊齊。
在爭得校長的同意後，禾鬥匕匕跳起來取下一袋“鋁礦粉”，打開後用手指輕輕地挑了一點出來。
其他投資人也有樣學樣，都拿了一點粉末研究起來。
這些粉末的很細，白得跟雪一樣，沒有奇怪的氣味。
禾鬥匕匕面無表情地問埃爾巴赫教授：“這就是直接鍊鋁的礦粉？純度很高啊！”
埃爾巴赫教授回答：“這些礦粉都是查爾斯提供的，有什麼問題嗎？”
禾鬥匕匕接着問了一個投資人們很關注的問題：“他有說價格嗎？”
周圍的人頓時緊張起來，“鋁礦粉”的價格很重要，關係到最後的利潤空間。
按他們估算，如果鋁的價格能降到白銀的一半那這生意值得做。
那麼這精煉過的鋁礦粉也要最多精煉銀礦石價格一半才行。
而銀礦石成本超過純銀的七成。
埃爾巴赫教授做了一個深呼吸，沉聲說道：“大家聽好了，不過我提醒一下，諸位請做好心理準備。”
一時間四周響起了吞嚥口水的聲音，不少人心中一驚，恐怕鋁的價格高於自己的心理預期。
看到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埃爾巴赫教授認真地說道：“這些精製鋁礦粉的價格是標準鐵礦石的十倍，一噸礦粉大概可以煉出半噸鋁。”
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下來，腦子好的開始計算起來。
10噸鐵礦石的錢可以買到大約2噸的生鐵。
這些錢買精鋁礦粉1噸，就可以得到0.5噸的鋁，再扣除設備折舊、其它原材料、能源和人工等成本，算那些成本佔一半那麼可以得到0.25噸的鋁。
按這種算法，鋁的出廠價就是生鐵的8倍，算上誤差和損耗乾脆取15到20倍又怎麼樣？
白銀的價格是生鐵的多少倍來着？
這時馬上有人問：“這精礦粉的產量有多少？”
如果產量少，那麼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很大。
埃爾巴赫教授想了想，說道：“我記得查爾斯說這礦雖然好挖但是很難找，他也是意外才在他的領地黑山那裡發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