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離去之後,飛揚的塵土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散。
兩位子爵愣愣地看着對方許久,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直到身後的騎士們提醒,他們才發現太陽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乾死這羣小偷!”
“把這些牲口宰了!”
兩位子爵喊着口號率先衝了上去。
兩位子爵捉對廝殺,閃耀着魔法光芒的長劍向着對方砍去。
騎士們也找上了對面的騎士,他們正排成陣勢向對方發起了衝鋒。
後邊的自由民們也有着他們自己的戰鬥。
一位揮舞着借來的粗糙長劍的中年男人追着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在砍。
“我讓你這個兔崽子偷看我女兒洗澡!”
年輕人苦苦地用一塊鍋蓋客串的盾牌抵擋着中年男人的進攻卻不敢還手,他同時喊着:“岳父大人!我正準備今年冬天農閒了就去向您提親啊!”
那位年輕的傭兵放棄了把那個家裡養豬的中年人打暈綁走的打算,這時候他過去的話就會被那兩人一起羣毆了。
另外一邊,養鵝的那位和對面村的老王扭打成了一團,傭兵思考着是不是要把養鵝的綁走,這樣對面村的老王就給自己一筆錢讓自己不要把養鵝的放走。
這時有人拍了拍年輕傭兵的肩膀,嚇得他立即擺好架勢準備開打,因爲拍他肩膀的人是對面的一個上了年紀的傭兵。
“我又不打你,你緊張什麼?”老傭兵不屑的說道,“你一看就知道是個沒錢的生瓜蛋子。”
“呃……”年輕傭兵無言以對,看來有時候窮也是一種幸運。
老傭兵問他:“你知道你那邊有哪個家裡富裕的嗎?得錢了我分你一點。”
年輕傭兵咧了咧嘴,然後指着一個戴着氈帽的人說道:“聽說他家裡有羊。”
“謝了。”老傭兵回頭一指,“那邊那個,看看沒,他家裡養着雞。”
老傭兵說完就立即向着家裡有羊的人衝了過去,因爲他看見他的隊友也注意到了那個人。
年輕的傭兵發現那個養雞的人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這邊,現在正轉身向外逃走,於是他提起長劍立即追了過去。
或許是養雞那人經常有雞蛋加餐的緣故,他的身體挺好,一時間居然讓傭兵追不上他。
兩人一逃一追的,很快就來到了這片空地周圍的樹林邊緣,養雞的人一下子鑽進林子裡不見了。
年輕的傭兵很沮喪,看來今天得餓肚子了。
大型鬥毆現場那邊的鬥毆還在繼續。
因爲這場鬥毆的起因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事情,除了兩位子爵爲了爭一口氣要決一勝負,那些請來壯聲勢的傭兵要找點錢,以及有的人要趁着這個機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外,大多數人都在這裡划着水,同時提防自己被那些傭兵看上。
就連騎士們也把這場“戰鬥”當成了一次武藝切磋,他們有個輸贏就能交差了。
騎士們的戰鬥結束得很快,只要把找上自己,或者自己找上的騎士打下馬就行,然後就等着完事了大家找個時間坐下來談談贖金問題。
畢竟大家領主的上面還有個侯爵,誰知道自己的領主什麼時候會被侯爵拉出去,到時候大家還要一起並肩作戰。
有時候做人留一線,日後說不定就撿條命。
蘇益格子爵那邊的那位穿着鑲嵌着藍邊鎧甲的騎士在把兩個找上自己的傢伙打倒後,發現自己已經騎着馬衝到了戰場的邊緣。
此時他看到了那位年輕的傭兵正垂頭喪氣的往回走,期間只是擡起頭來看了自己一眼。
騎士不屑於欺負這樣的人,他調轉馬頭準備回到自己的隊伍那邊,被他打下馬的那兩位騎士還等着他回去談贖金問題呢。
年輕的傭兵繼續低着頭往前走,他看到了那位騎士,然後打算離他遠遠的。
就在一瞬間,剛纔車隊經過時那個衆美環繞的面具孩子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下一刻,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然後就在他的腦海之中生根發芽。
他緊張得手都顫抖起來了,連帶手上的長劍也不住地顫抖着。
正在調轉馬頭的騎士看到了他手中抖動的劍,說道:“你身上一點油水都沒有,怕什麼?”
帶着頭盔的騎士的聲音有點“嗡嗡嗡”的,但是年輕的傭兵還是聽到了對方語氣之中的輕蔑。
“是啊,我現在除了這把撿來的劍和家裡帶出來的匕首外就一無所有了。”年輕的傭兵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既然一無所有了,那我還怕什麼呢?”
騎士策馬緩緩向前走去,剛纔的戰鬥裡消耗了不少馬的力氣,現在沒事了索性給馬休息一下。
沒走兩步,騎士突然發覺馬兒一震,然後有人從後邊跳上了他的馬。
騎士猛的一個轉身肘擊,把跳上他馬的那位年輕傭兵給打了一下。
腦袋受到了撞擊的傭兵眼前一晃,但是一定要讓自己身邊美女圍繞的強烈信念支撐了他。
傭兵的雙腿緊緊的夾住了馬匹,他的左手迅速地抓住了騎士頭盔上的流蘇往上一提,結果沒能提起來。
騎士立即摔蹬跳下馬來,騎在馬上和背後的人作戰總是不方便。
只是穿着鎧甲從馬上跳下來並不是很方便,騎士差點沒站穩。
傭兵看到騎士跳下去後,打算騎着他的馬就跑,然後把馬賣了。
結果不會騎馬的傭兵亂拉繮繩,把馬給驚了。
馬兒狂跳着企圖把背上的人給掀下來,結果它的後腳一蹬,正好蹬在了騎士的被上,把剛站穩的騎士給踢飛了出去。
傭兵被掀下來後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發現被踢飛的騎士趴在他的不遠處。
於是他急忙手腳並用的趴了過去,先是壓在了正在爬起來的騎士的被上,然後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往騎士腋窩那裡沒有鎧甲保護的地方不用力的捅了一下。
“騎士老爺,投降吧。”傭兵對騎士說道,“您不想讓您的手廢掉吧?”
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那些正在摸魚的騎士們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後立即騎馬趕了過來。結果他們趕到後,發現他們之中最能打的騎士被一個年輕人給制住了。
這羣圍觀騎士看到同伴沒有受到生命威脅後都吹起了哨子。
酒糟鼻騎士更是說道:“我真是看走眼了。伊尼奧爾,你也有今天。”
“好吧,你贏了!”感覺到利刃正抵着自己腋下的伊尼奧爾懊惱地吼道。
有周圍那羣無良的圍觀羣衆在,這時候他的面子已經丟盡了,不如干淨利落的認輸算了。
“你想要什麼?”伊尼奧爾問道,“我可以把我的馬給你!”
要不是那匹馬一腳蹬到了友軍,他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不要你的馬。”傭兵說道,“我要成爲你的侍從。”
“喲嚯!”周圍的圍觀羣衆紛紛笑出聲來,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沉默了一會,地上的伊尼奧爾說道:“我可以給你半年的侍從見習期,如果你合格我就讓你成爲我的侍從,如果你不合格,就算你廢了我的手我也不會答應。我發誓,我將公平公正地對你做出評價,周圍的人可以做見證。”
傭兵收回了匕首,然後把伊尼奧爾騎士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相信我會合格的,老爺。”傭兵向騎士鞠了個躬。
“你叫什麼名字?”伊尼奧爾問道。
“傑蘭特。”年輕的傭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