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貢納爾和岡納兩叔侄期待的眼神中，查爾斯最終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不是我不樂意幫你們，而是我現在的力量不夠啊。”
貢納爾立即說道：“諾達爾家族可以爲你提供低息貸款。”
爲查爾斯提供無息貸款是諾達爾家族的既定政策，貢納爾趁機拿出來討價還價。
查爾斯一攤手，無奈地說道：“這不只是錢的問題，我現在沒有力量推動這個新產業了。現在要推動得請維多利亞女王幫忙，可是現在精靈王庭是否還有力量來幫助米蘭公國我就不知道了。”
貢納爾和岡納對望了一眼，這下子就麻煩了。
查爾斯和琳達之間的那種合作只是家族層面的合作，大家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就能把事情談下了。
現在民間流傳的故事裡，還有查爾斯和琳達在浴池裡洗着頭就把羊毛生意給談下來的版本。
如果有精靈王庭出力，那就是上升到國與國層面的問題了。
外交無小事，哪怕是查爾斯作爲精靈王庭的“白手套”與米蘭公國談，那也需要兩國高層就一些問題達成共識才行。
現在查爾斯算是表態了，賺大錢的方法有，但是我現在沒辦法幫你們，你們急着賺錢的話就去找精靈女王達成共識。
同時他這是在踢皮球，他估計精靈那邊也沒有力量騰出手到米蘭公國這邊了。
查爾斯確實是無能爲力了，攤子鋪得夠大了，他現在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都已經枯竭，再開大項目就要資金週轉不開，然後變成反面教材了。
去年年底的時候，鍛造神殿、留裡克王國、精靈王庭、雷裡克王國和紫藤學院都完成了各自的技術大盤點，五方將可以拿出來的技術都分門別類地編入了一本技術交流目錄之中。
國家層面的技術交易查爾斯沒份參與，不過他也得到了那份技術目錄。
然後他用閒暇時間瀏覽了一遍，發現可以折騰出不少很有前途的產業。
例如“三轉一響”。
現在自行車有了，收音機有了眉目，手錶的原理不是問題，阿爾託莉雅手上就有一隻手錶，目前拖後腿的是零件加工工藝。
查爾斯在和萊特姐妹一同研究能做活塞運動的機器時順手把縫紉機的原理給做了個模型。
他上輩子的時候家裡就有一臺縫紉機，那是他母親的嫁妝，他小學的時候就把縫紉機的原理給摸清楚了。
核心技術在手，不管是誰生產縫紉機都得向馬克羅斯集團付錢。
查爾斯的打算是將成衣製造業放在外公的地盤，那裡獲取琳達的羊毛織物和奧斯頓一世的“米拉布”都很方便。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現在精靈們也在開始搞工業化，但是因爲戰爭原因導致了做工的精靈數量不足，所以維多利亞女王計劃將部分產業轉移到人類這邊。
然後奧斯頓一世和紀史軍哭出來了，他們想接手這些產業，但是奧斯頓一世因爲解放奴隸的事和國內貴族的矛盾處在爆發邊緣，紀史軍他們的史萊姆盆地已經成了大肥肉，鄰居們打算聯手分肉了，這樣一來他們就沒精力藉着這個機會進行產業升級。
米蘭公國這地方的好處就是交通方便和商業、手工業氛圍極爲濃厚，搞工業的阻力沒其他地方那麼大。
但是現在要在米蘭公國推開這些產業，把這裡打造成“小五金之都”，其難度係數有點高。
關鍵是缺乏人才啊，沒有人才什麼都幹不成。
現在留裡克王國的專業人士也不多了，自家的大攤子要管，支援了精靈樹海和史萊姆盆地後也騰不出人來了，查爾斯的九陽商會只能得到一批人類應屆畢業生邊幹活、邊研究、邊指導。
人類這邊水運挺發達的，很多地方的大宗貨物運輸靠的水運。
尼古拉二世和維多利亞女王原本還想在大江邊上打造一個造船基地來着，結果因爲沒人而擱置了。
就連查爾斯他們折騰出來的縫紉機現在也因爲人手原因研究進度緩慢。
如果要在米蘭公國把“小五金”的攤子鋪開，留裡克王國那邊的人類技術員就不夠了。
而除了留裡克王國，查爾斯還真不知道該從哪找人才了，除非他能學老祖宗那樣召喚一羣人出來，但是這想法就早就被他一腳踹飛了。
另一個重要問題是查爾斯現在確實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了，九陽商會的起步資金還是他剛從比施貝格王國那邊回籠的。
兩年前琳達剛起步的時候出售了不少債券來作爲建設紡織業的起步資金，當時查爾斯讓阿福買了不少債券回來。
現在琳達的羊毛紡織生意紅火，想跟着賺錢的人可不少。
只是現在新式紡織機只有鍛造神殿在生產，而且鍛造神殿和琳達的協議是優先保證對琳達的機器供應。
就在那些有錢卻沒法買機器的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琳達表示可以用紡織機來償還此前購買了她發行的債券。
這下子比施貝格的貴族們就熱鬧了。
在他們眼裡，新式紡織機簡直就是是會下金蛋的老母雞。
兩年前他們出於給琳達送禮物的心理買下了大量的債券，當時以爲琳達是不會還的了。
而現在這些債券現在可以換這些極爲搶手的“老母雞”，這讓不少手持債券的貴族老爺笑得臉都要抽筋了。
於是手持大量債券的大貴族就換機器回來自己建廠，持有量不大的小貴族們就三五成羣的合夥一起建廠。
有的人對建紡織廠沒興趣，那些有興趣的商人們便揮舞着裝滿了金幣的錢袋子從這些人的手裡收購債券。
近半年來，琳達發行的債券在市場上極爲搶手，價格一路走高。
於是查爾斯就藉着這個機會把手上的債券賣給了有意向要建廠的人，同時順便籤訂了羊毛供銷合同，再拿下工廠5％的股份。
雖說查爾斯手上的債券只賣給腳踏實地建廠的人，而且還要佔有新工廠的股份，但誰讓查爾斯手裡拿着羊毛呢。
能有足額、優惠的原材料供應，工廠的其他股東們並不覺得這五個點的股份虧了，還巴不得再給多點股份讓查爾斯優先提供羊毛。
各工廠的股東們在熱情地塞股份，查爾斯表示他會一視同仁，但會向工廠派人常駐實時瞭解羊毛庫存情況，以更好的協調原材料的供應工作，務必不讓工廠陷入原材料短缺的地步。
而且查爾斯還能憑面子從琳達的紡織廠裡請來技術精湛的工人來教授新工廠的新工人使用機器，讓工廠能早日開工。
那些工廠的股東們感動得快哭了，麥加登伯爵有這種服務意識，活該賺那麼多的錢。
不過查爾斯派去的人同時信奉鍛造之神和豐收之神這種事大家都不在意了。
總的來說，現在查爾斯他們這一輪工業擴張已經到達了極限，九陽商會是這一輪擴張版圖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因爲幾乎所有的種子都潑灑出去了。
成衣製造業目前還只是一塊吃不到的大餅，政治意義大於經濟意義。要不是路易·雷巴赫那個傢伙跳出來作妖，查爾斯也不會把這塊大餅給拋出來。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沉澱下來，讓這些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然後收穫更多的果實與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