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腦海中煩人的聲音之後,李祖總算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大腦,真正理性的開始思考。
貝魯爾與李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在前方帶路,並且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門剛開了一道縫,刺鼻氣味撲面而來。
硫磺,血腥味,總結來說。
“惡魔的味道”李祖說道。
“哈哈,這邊請”貝魯爾當先走進去。
大門被完全打開,李祖邁步往裡走,門兩側的火焰像是擁有生命,自動的朝着李祖撲過來。
念力將自己包裹住,有用,但李祖很快便感受到了自己精神力量的飛速流逝,一支魔杖從他背後探出,輕輕揮舞。
火焰被分開,像是地獄三頭犬見到了自己的主人。
“看來在面對惡魔的時候,湯姆的作用也不小,不過,這個就不一定了。”
李祖能接收到湯姆不停傳遞來的消息,惡魔貝魯爾,遠比他自己表現出來的要可怕,伏地魔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它們不是太乖巧聽話”貝魯爾轉身對着李祖說道,雙眼目光卻看着李祖身後的黑煙。
一個被剝皮,沒有了面部五官的類人生物,戴着鐐銬和一身刺鼻的血腥味,朝着李祖走來。
他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裡面像是蛋糕般,擺着兩個人頭,人頭已經因爲高溫有些融化變形,像極了加溫後的芝士。
越過火焰和遮擋視線的人形惡魔,“聚會”,在李祖眼前,真正的展現出來。
穿着皮衣的骷髏頭甩動着手中的鐵鏈,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在跳舞。
她身上已經有多處淤青,如果不好好跳,肯定會再多上一道。
兩邊,長着足有十公分長指甲的惡魔,正在撥着一把豎琴,琴絃上卻綁着個女人。
每一次琴絃波動,劇烈的電流都會灌到女人身上,又或者,正是因爲電流灌入女人身上,她顫抖的身體撥動了琴絃,這才導致了能發出音樂響聲。
一個惡魔被鎖鏈拴着,在其身後的綠皮魔鬼,拿着一根骨棒敲擊着惡魔的腦袋,鮮血飛濺,惡魔卻只能抱着自己的脖子,一下一下的顫抖。
肚爛腸穿的惡魔託舉着長號,佈滿牙齒的血肉鋼琴,身體中不停鑽出烏鴉來打節奏的拼湊屍體。
這裡是地獄!
在貝魯爾的帶領下,他們來到舞池區。
這裡有十幾個人正在跳舞,他們舞姿優美緊湊,但是臉上卻帶着驚恐,滿嘴尖叫。
揮舞着鞭子和鎖鏈的惡魔在旁虎視眈眈,稍有差池,便會揮舞鞭子。
一張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同樣的一場舞會,那是一場黑白默片,只能聽到管絃樂聲。
在這裡,李祖還看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朋友。
約翰·康斯坦丁。
他嘴裡叼着煙,也在跳舞。
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在看到李祖時,約翰眼神有些驚喜,不過很快驚喜消失,他直視着李祖,像是要傳遞什麼信息。
正在此時,一個無法再承受痛苦和驚恐的女人轉身逃跑。
惡魔變成一團煙霧衝過去,再現身時,輕鬆的抓住了女人。
在貝魯爾不懷好意的笑聲中,惡魔扛着女人走到投影幕布前。
一個大活人,被惡魔丟進了默片電影中。
電影的畫面隨之一變。
帶着膠片特色的抖動畫面中,出現了一行字。
“女子落難”
畫面閃過,剛纔被丟進電影中的女人,從高空墜落。
她尖叫的失聲吶喊,可默片沒有任何聲音,李祖只能看到她張開的嘴,嘴裡的舌頭,還有喉嚨。
下方出現了一個平臺,上面插滿了長矛般的尖刺,女人砸在尖刺上,被貫穿。
可她沒有死亡,而是掙扎着,繼續發出無聲的尖叫。
中間又插入一行字“她放聲尖叫”
平臺開始下陷,最終帶着大張着嘴的女人,消失無蹤。
李祖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將人做成玩具,也被批判爲“惡魔”行徑,可看着以折磨人爲快樂的惡魔,李祖仍舊覺得有些不適,他很難接入這“氣氛愉快的聚會”中。
很快,又有一男一女被推進了電影裡。
“遭遇危險的兩個人”
一行字出現後,出現了剛纔兩人的身影。
他們身處一片漆黑的場景中,木頭的地板,上面是粘稠的血跡。
一個個牽線木偶,搖擺着走向兩人。
木偶抓住兩人的四肢,用力的撕扯着。
兩個大活人被分屍。
接下來纔有那行字:“他們驚恐的尖叫。”
貝魯爾轉頭看向李祖:“我超愛看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李祖嘗試着感知雪莉的所在,並且決定在找到雪莉之後,把這個惡魔撕個粉碎。
但雪莉好像不存在於這片空間之中。
“這裡是地獄”李祖評價道。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哈哈哈”貝魯爾十分高興:“這裡是地獄,而且獨屬於我的地獄。
這幾年我常來洛杉磯,每次來,都會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感覺。畢竟這座城市的人,都在爲了夢想,出賣自己的靈魂。”
“你身上有一股氣味”
貝魯爾對着李祖說道:“我知道,那是個誘餌,地獄裡的傢伙們都知道,但就算那是個誘餌,也沒人會選擇放棄嘗試一下,不是嗎?”
“你是說,地獄裡的一堆東西,都盯上了我?”
李祖在思考自己此時應該用什麼表情纔好。
是開心,有一羣傢伙不怕死,還是該擔心,自己被一羣不怕死的盯上了?
“我可以救你”貝魯爾將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只要我們合作,我可以讓惡魔不再惦記你的靈魂,他們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你的人也可以帶走,我們會是朋友的。”
“和惡魔合作,你覺得我沒讀過童話書嗎?”
貝魯爾卻看着李祖,好像是確信了,李祖一定會答應自己。
“先說說合作內容,我要幫你做什麼?”
“我們身處地獄之中,渴望着人類的靈魂,但是那些被詛咒該下地獄的靈魂出現時,我們總是要爭得你死我亡。
但是在這裡,靈魂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貝魯爾“嗯~”的停頓了一下,說道:“人們會爲了那些虛假的東西,出賣自己的靈魂,我和他們也會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和惡魔做交易,最後只會連自己的靈魂也賠進去,貝魯爾在說話時完全沒注意隱藏,也許在他看來,李祖無法拒絕他的提議。
“我要在這裡建立分店,連鎖店,然後我就會擁有數之不盡的靈魂”
他伸了個懶腰。
“但是,我們發現我有了競爭對手。”
貝魯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糟糕:“還有五個惡魔也擁有這種想法,我必須消滅掉自己的競爭對手。”
“你讓我來幫你消滅競爭對手?”
貝魯爾點點頭,指着正在跳舞的約翰:“還有他,大名鼎鼎的康斯坦丁。”
隨着惡魔的一個響指,周圍的惡魔退去,音樂也停下來,跟隨着音樂跳舞的約翰自然而然也停了下來。
約翰第一時間走到了李祖身旁,他知道眼前的人有些能耐,但他依舊不認爲對方能在一個惡魔手裡佔便宜,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可能會增加倖存的機率。
李祖第一句話,就讓約翰驚恐。
“先把我的人交出來。”
“喂,你不能說話這麼硬氣。”約翰深諳與惡魔之間的溝通之道。
可讓約翰驚訝的是,貝魯爾只是呵呵笑着,並未採取什麼措施。
“她就在我這兒,那兩個女孩,如果你們想要見到她們,可以考慮和我之間的合作。”
約翰還在皺着眉頭思考。
他一定會救出好友的女兒,但與惡魔的交易,同樣不能隨便下決定。
“可以”
“你就這麼答應了?”約翰看着點頭的李祖,更是驚訝。
眼前的人難道沒有腦子嗎?
“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比如,去泳池裡泡一泡澡。”
李祖和約翰走出了聚會的舞廳,在莊園的大客廳裡,約翰卻奇怪的轉頭:“查斯呢?我讓他在這裡等着,他人怎麼不見了?”
“你要找的人,應該在那邊的菜板上”李祖指了指壁爐左邊的門。
“什麼?”
約翰一驚,快速衝向左邊的門。
過了一小會兒,他扛着光溜溜,完全昏厥的查斯走出來:“他被洗的可真乾淨。”
看着已經打開的大門,約翰使勁拍了拍查斯的右臉。
“怎麼了,約翰?”查斯迷糊着醒過來。
“下來自己走,我去追他!”約翰放下查斯,快速衝了出去。
“我怎麼睡着了?約翰,我的衣服呢?混蛋!”身後是查斯的喊聲。
約翰朝着莊園外跑,同時心中暗暗回憶着:“貝魯爾對他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完全不同,而且惡魔也說過,哥譚市的地盤上,其他惡魔不敢進入,這傢伙絕對不簡單。
還有,他知道查斯被抓緊了左邊門後的廚房裡,這說明他極有可能也進入過那扇門。
地上還有豬頭人的屍體,很有可能也是他做的。”
“剛纔他答應消滅惡魔的時候,也十分的乾脆,看起來好像不將其當成困難,結合種種情況看,這個男人,不簡單!”
約翰終於看到了快要走出大門的身影,高聲喊:“電視明星!等等我,電視明星!”
李祖停下來,轉身看着約翰。
“我們有車,一起走吧。”
幾分鐘後,
李祖坐在汽車的後排位子上,光着屁股卻穿着康斯坦丁黃風衣的查斯,依舊是司機。
只穿襯衫,叼着煙的康斯坦丁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雙眼卻透過後視鏡,看向後排位置的李祖。
康斯坦丁問道:“電視明星,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你經常面對惡魔,這件事也許你更擅長,而且我從沒和惡魔交過手,只見過一次惡魔。”
“那你還答應的那麼痛快?查斯,停車!”
吱——!
汽車急剎,停在路邊。
約翰趴在椅子上,看着後排座的李祖,兩個氣質相仿的男人,此時正四目相對。
終於,約翰放棄了,他縮回自己的位子上,說道:“現在我們該自己碰運氣了。”
“我就在這裡下車”李祖卻推開了車門。
“約翰?”查斯看着下車離開的李祖,有些擔憂的看着約翰:“他和我們目標一致,也許人多力量大。”
“我有一種感覺,查斯”
約翰看着窗外,說道:“那個人,雖然很在意和崔西一起被抓走的小女孩,但是他好像還有別的目的。”
“別的目的?”
“別管那些,我們該繼續往前走了。”
汽車啓動,離開了李祖身邊。
“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可不適合在這個世界裡混,而且我也注意到了,從出了莊園開始,你們就悄悄跟着車。”
李祖微微轉動脖子,視線平移。
一條又一條,燃燒着地獄烈火的惡犬,腳踏硫磺和爆炸的火焰,從陰影中走出。
二十幾條惡犬!
李祖一人,面對二十幾條渾身燃燒着地獄火焰的惡犬,臉上慢慢的浮現出笑容:“我也想試試,惡魔能給我提供些什麼。”
“湯姆!”
伏地魔的身影,自李祖身後出現。
魔杖揮舞。
黑色的濃煙像是兩條巨蟒,朝着地獄犬羣衝去。
一隻被粉碎了腦袋的地獄犬,被丟在李祖身前,失去腦袋,惡犬卻還能活動,只是沒有了地獄的火焰。
他彎腰按在地獄犬身上。
玩具化。
看着地獄犬慢慢變成一個玩具,李祖臉上的笑容精彩起來。
既然能轉化,這說明,能量轉換方程式同樣可以適用!
“提供的能量,比暴君要高,轉化效率很高。”
李祖看着前方的狗羣,像是看到了一盤精緻的小甜點。
過了幾分鐘,伏地魔再次飄回到李祖的身邊。
“感覺怎麼樣,湯姆?”
他能感受到伏地魔的狀態變化,與地獄犬的廝殺,似乎讓伏地魔有一些被地獄的火焰污染到。
伏地魔沒有說話,化作黑煙溶於李祖身後。
李祖剛步行往前走,一輛車停在了他面前。
對方降下車窗,看着李祖,目光讓李祖非常的熟悉。
他已經多次見到過這種目光。
“上車”對方說了一句。
李祖沒有拒絕,他拉開車門上車。
既然對方一直纏着自己,想躲也是躲不開的。
“能隔空控制人類的意識,好像是個不錯的能力。”
他坐在車上,心中也在惦記着這個“幕後者”,隨時準備着將對方,變成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