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們才記起，在靈脩眼中，凡人雖不是螻蟻，卻也強不到哪裡去，那靈力灰線霍逸凡只需心意一動，便能繞過他們，但根本不屑爲之，甚至可能故意如此。
好比一羣螻蟻般的東西圍觀人類做事，人類或許無感，有感後隨意一腳踩死，就這麼簡單。
命如草芥。
湛雨純周身，浮現出一層氤氳水霧，覆蓋她整個體表，似爲弱水，鴻毛不浮，生機消無。
靈力水霧散出，瀰漫整個屋內，與霍逸凡靈力灰線看似交織，實則互不侵犯，沒有接觸絲毫。
同樣，靈氣水霧避開石焱劍身，湛雨純見霍逸凡如此，雖不知具體原因，但定有特殊處，跟着霍逸凡走定不會吃虧。
“我來吧！”湛詩蔓後退一步，體外，一層白色罡氣浮現，最後齊齊匯聚於拳尖。
砰！
不等石焱回答，湛詩蔓進步一拳擊出，擊中牆壁，一時間，罡氣狂涌，牆壁出現一個深坑，碎石四濺，勁風令她長髮向後獵獵抖動。
她的袖口都因這一擊而炸裂，露出半條白皙藕臂。
牆壁爲空耀石建造，府城建築大多空耀石建造，可見堅硬，湛詩蔓這全力一擊，並沒有起到太大碎裂。
湛詩蔓略驚，這棟牆從外表絲毫瞧不出是空耀石材質，她拳上罡氣再度聚集，準備繼續。
“還是我來吧。”石焱一掌按壓住湛詩蔓肩膀。
湛詩蔓下意識頂肩想震開石焱，卻似頂到一座大山，連絲毫顫動都無法做到，體表罡氣遇到石焱掌上的至陽罡氣，也如水遇火，不斷被蒸發湮滅。
不等湛詩蔓開口，石焱擡劍橫掃，劍尖與牆壁對撞，至陽罡氣炙熱無匹，整間屋子都爲之震顫。
只聽得一聲重響，這面牆壁被轟開一處大洞，空氣灌入，碎石破空墜落，街道有驚呼躲避之音傳上，不知有沒有砸中人。
見此，湛詩蔓即將不滿反諷的話爲之吞腹，更回吸一口涼氣，這就……破了？
石焱手腕一轉，收劍至萱兒懷鞘。
“居然直接露空了？”石焱不解，這與他設想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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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戒備到極點的霍逸凡和湛雨純，氣息也隨之一亂，什麼情況？
包括兩名和尚，全部湊上前去，仔細查探，這就是一面實心牆壁，沒有任何暗道存在，事實如此，可那黑氣跑去了哪裡？
衆人圍前間，石焱手掌不留痕跡在破洞處掠過，摳下一些粉末。
“幾位大人，快至午時，不如先用膳？”林海芸適時上前，同時將幾名小二退下。
“好吧。”霍逸凡隨意擺手，皺眉出去，踩着屍體下樓。
湛雨純姐妹跟着離開，這一次走時，湛詩蔓跟在湛雨純身後向石焱微笑示意，多了抹面對霍逸凡時的小心謹慎。
石焱如之前般無視。
“這位小兄弟，可身蘊佛骨？”老和尚走近，遲疑問詢。
石焱沒有回答，心中瞭然，應是剛剛動用佛骨時被老和尚瞧出了痕跡。
“天生佛骨，若是入我佛門，必然可成佛修，降妖除魔不在話下……”老和尚在年輕和尚身體一側點過，後者身體立即有金芒浮現，極爲刺眼。
“天生佛骨？”石焱心中一動，他可不是天生佛骨，是老和尚誤會了，只能說功法修改器太過於逆天，將佛骨功修煉至完美無缺。
這年輕和尚纔是真正的天生佛骨，雖還未修煉，但若是佛武雙修，以天生佛骨的資質，不比靈脩差。
“我會考慮的。”見老和尚不走，石焱回覆一句好打發走。
見石焱不動心，老和尚嘆息一聲帶年輕和尚離開。
年輕和尚低頭暗忖，天生佛骨不是極爲稀少麼？怎麼這麼容易遇到一個？
“大人請。”林海芸留在最後，一臉淺笑。
“我不下去了，將飯菜送入我房間吧。”石焱帶萱兒出屋，丟下一句話語。
“好，大人若無忌口，只需稍等片刻，飯菜第一時間給您送上。”林海芸躬身，低眉順眼瞧着石焱進入房間。
進入房間後，石焱將手指縫隙中摳落的牆壁粉末彈出，仔細甄別。
果然！這不是空耀石。
初視下與空耀石極像，強度也類似，實則不是，不是常年與空耀石打交道的人很難分別。
這是枯禪石，枯禪石分白夜二顯，白天爲石，夜晚可吸收月色精華，內部會形成諸多空穴，很奇異，死物與活物的轉變。
“如果整個慶南客棧牆壁都是枯禪石構造，那就解釋的通了，最大可能爲，鬼物本體藏在地下！”石焱思維迅速轉動，一個猜測快速形成。
“慶南客棧地下？不，很有可能是餘橋鎮整個地下都空了！”石焱猛地轉視窗外，對面也有一客棧，初看牆壁與慶南客棧構造相同，也是枯禪石？
石焱想到在鎮口死亡的那名武者，光天化日，鬼物卻能用出力量殺人，隔空不可能，但在已成空殼的地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這一點，他需找霍逸凡確認，餘橋鎮地下是否有礦脈！而且被大型勢力開挖過。
萱兒很乖巧，安靜抱劍等候一旁，不動不亂。
石焱貼身門上，附耳聽通道內的動靜，有不少下人被林海芸叫上樓，清理堆滿通道的屍體，都碎成一團，需一桶一桶用水沖刷，衝至街道下水。
中間不時有嘔吐聲，相比之下，萱兒也見了，但全無反應，只能說是天生的，不愧是前世的大恐怖。
等清理完畢，衆多下人離開，林海芸最後下樓，通道陷入長久寂靜。
三樓內其餘人此刻根本不敢出來，都被霍逸凡那一掃嚇破了膽，瞳術灰線一掃之下，煉體境也好，淬骨境也罷，統統爆碎。
那些人中雖無搬血境武者，但先天之下，沒有罡氣護體，面對靈脩沒有本質區別，比捏死只螞蟻還簡單。
這種殺人可比武者快多了。
這還只是一星靈脩，在青陽鎮時，那天罡宗親傳呂清泉比之霍逸凡最少強一個層次，可惜卻碰上了一隻成長起來的鬼物，吞噬了萬人精血的小童，無奈用鎮宗秘法自縛印封印，被他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