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雷冠宇死了？”庭院中，欣賞完一集皮影戲的古修德，驚愕擡頭。
石焱平靜與古修德對視。
“你殺的？”古修德略微思索後，開門見山。
“對。”石焱確認，並將雷冠宇幫冉海潮，幫縱劍谷，幫周祭酒對付他的事講出，沒有絲毫添油加醋。
“哦……”古修德示意演皮影戲的人們再演下一集，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換萬獄尉位子。”石焱身上，武宗氣息泄露一絲。
“拿什麼換？”古修德上下掃視石焱幾眼，沉思道：“雷冠宇雖然根基有損，但實力是實打實的武宗巔峰，你能以初入武宗的境界、修爲，殺掉他，當萬獄尉實力沒的說。”
“我查過你，昨日才與十六殿下一起喝茶、看戲，你體質很特殊，昏迷一次實力就會提升，但我們萬萬想不到，你提升會如此快，比逆壽果一類的傷己之物都快，這是你的體質，我們奪不掉。”古修德有一說一，不與石焱繞圈子。
以他的實力、地位也不屑於與石焱繞圈子，一名武宗手下，想殺就殺了。
說話間，古修德手指上掠出一道道內勁，掠入石焱身體探查，上下掃視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空間秘匣石焱來之前，就留在了截脈囚的青竹書屋內。
禁陣封印，無人可開。
“根基之穩，實屬罕見，不過你體內氣息很狂暴。”古修德只能探測到石焱的武宗血，借武宗血推演根基。
“你修煉的是至陽功法，我問過宇文壽，他說因爲你頻頻能破至陽境界壁障，身蘊大氣運，才拉你加入巡天衛，你若想長久，最好還是重修，至陽沒有前路的，天地陰陽調和自身，獨陰獨陽都不可，自焚只是時間長短。”古修德也覺得石焱有幾分氣運，不是藉助寶物達到。
以他的地位，皇朝罕有他不知的事，甚至數域之事都知曉，從未聽說過能無損過至陽功法境界壁障的寶物。
大能中，也從未聽說過有至陽武修。
“牢主教訓的是。”石焱點頭稱是。
古修德懶得管石焱聽不聽他的話，他願意說這麼多，完全是因爲子車蓉的關係，否則，任何一名下屬都能隨意見到他這名牢主，那第五天牢就成爲笑話了。
“什麼寶物？說說吧，我給你最後半柱香時間，我很忙。”
石焱將一百枚二烙靈石的靈票取出，放在古修德掌心。
“萬獄尉，不夠。”古修德眼皮一斂，他這個位子，趕着給他送錢的人太多了，石焱這一點他真不是太看得上。
石焱心中有算計，將一片乙木地葉取出，放在靈票上。
“這是？大地精華？”古修德眼睛睜大，仔細看過後問道：“蓉兒她有了嗎？她正需要！她卡在九星靈脩很久了，缺的就是天地精華。”
石焱知曉，子車蓉不屑於普通天地精華，纔會一直等。
“有了。”
“有了？那就好。”古修德將乙木地葉收起，這玩意對他無用，但留着總有人能用得到，是個稀缺物。
一百枚二烙靈石加一片乙木地葉。
古修德沉吟許，大手一揮道：“任命很快會下達，雷冠宇出任務於明涼大街，遇強大鬼物而亡，石焱才厚學重，實力根基皆強，蘊天地大氣運，特接任萬詔獄尉一職，即刻上任，不得有誤。”
“屬下尊令。”石焱準備退離。
“對了，有一事，你也是天品金丹吧？”古修德想到一事。
“對。”石焱重重點頭，應該算，畢竟他從未聽說過比天品金丹更強的級別。
“近來，巡天鏡碎，妖魔禍亂朝綱，鬼怪屠戮人間，我澤宇皇朝之主將舉朝祭天，按照每次慣例，主持祭天之人，都是從巡天衛與澤宇地榜所選，選出最強者，主持祭天儀式。”
“祭天？”聞言，石焱神情古怪，他哪有時間去幹這些事，他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至陽功法以及弄到最難搞的邪異點。
“你不想去？也罷，其實主持祭天的好處很多，祭天儀式，舉皇朝的妖魔鬼怪，在祭天儀式上生祭，皇主已下令，將這些年積攢的陰物全部祭掉，規模是以往任何一屆都比不上的，到時候天降甘霖，天地氣運反哺，洗滌資質，是任何人夢寐以求的，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古修德目露嚮往，實在是有各種年齡、天賦要求、限制，否則他都想去。
“您是說，現殺妖魔鬼怪祭天？由主持祭天儀式的人來殺？”石焱精準把握到裡面的核心，眼睛都亮了，至於天地氣運反哺，洗滌資質等，對他吸引力不大。
資質再強，能讓他渡過三年不到的小輪迴嗎？
不能！
“不要想太多，澤宇地榜上的人都是怪物，整個皇朝最強的天驕，由皇朝情報機構所排，時刻變換，很多天驕爲了等這一天，而壓縮實力，或是從丹宗之上自退至大武宗，可見競爭之殘酷，以你的實力，去參加見識一下就好。”古修德隨意擺手，向院外道：“拿一本有關祭天儀式的書來，你看了後若是願意參加，用傳訊臺上報。”
他口乾，懶得多解釋，讓石焱自己看吧，也是隨口一提。
很快，有人取來一本書冊，石焱拿了後離開。
等石焱離開，古修德凝視石焱離開方向，久久不收目，自言自語道：“宇文壽在搞什麼？還有這小子的特殊處爲什麼找不到呢？”
古修德嘴角微彎，這算不算是，宇文壽主動送上了門，狗屁天地氣運強，什麼爲巡天衛好，都是假的。
據他所暗查，宇文壽已聚集很多天地氣運強大者。
事有異，必然有寶，他盯上了，不過不急，讓下面螞蟻們多蹦躂蹦躂，螳螂捕蟬，黃雀再後。
誰說……黃雀之後，不能再有一條蛇呢？
“牢主，陳獄司來了。”院口，聞人石忽然出現。
“她來幹什麼？”古修德皺眉。
聞人石還未回答。
“古修德，本獄司問你要一名千獄尉的人頭，你給不給。”人未至，聲先至，女聲清脆。
古修德無奈起身，還真是爲雷冠宇，爲殺石焱而來，至於麼？
不管怎麼鬧，石焱這隻蟬的頭，他留着有大用，可不能讓別人因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拿走。
……
回到截脈囚。
一身紅袍的萱兒早早等候，將石焱留下的噬魂劍抱在懷中。
“公子，你回來啦？”萱兒欣喜出聲。
“靈宗小成了？”石焱一臉漠然，他已經習慣到漠然了，沒有任何驚喜或意外之類的情緒。
見到石焱的漠然，萱兒吐了口氣，公子好無趣……
一路至住處，青竹書屋所在，石焱解開禁陣與萱兒進去，他坐在青竹書屋椅上，迫不及待查看。
祭天儀式，所抓來的妖魔鬼怪一定極多，他若是主持祭天，殺戮掉的妖魔鬼怪陰物、妖骨若能偷偷收走，可都是陰力點、妖骨點啊。
一頁頁翻動書冊，萱兒就在對面入座，雙手撐住下巴，目不轉睛盯着石焱的認真臉，眼睛美彎如月牙。
“原來如此。”看完後，石焱全部瞭解。
他的設想完全可行。
澤宇分天榜與地榜，天榜是澤宇皇朝最頂級的強者們，實力一個個極爲強悍，當日在清古府，硬悍邪異的那名霍將軍，皇朝霍將軍有兩位，若是最強的那位的話，就名列天榜。
而地榜，是屬於年輕一代的，骨齡限制在二十五之下，若實力超過丹宗，也就是丹宗四境最後一境，大武宗！則自動出榜。
出榜者無緣爭奪那唯一名額。
這一次的祭天，傳言很久了，但始終沒有確定具體之日，巡天鏡破碎後才徹底定下。
沒確定前，澤宇地榜衆多天才，尤其是榜單靠前那幾名，一個個強壓自己境界，不斷壓縮，時刻小心突破，大武宗之上的境界壁障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存在。
現在日子已確定，爲明日，黑虎星系追近亮夜之日。
爲了參加，想來先前已突破，再強行壓回大武宗的怪物，都會有幾名。
皇城之外的人，近的已到，遠的，或許明日會通過上古傳送陣一一出現。
巡天衛，作爲皇主暗處的利劍，作爲自己人，皇朝情報部門自然不可能將年輕一代強者放到澤宇地榜上被外人觀，被找尋弱點。
這些天才基本都在潛龍雛鳳閣與詔獄暗衛這兩處藏着。
潛龍雛鳳閣，巡天衛三大特殊處之一，三處一是處理皇族事物的皇族殿，二是詔獄，三就是天才爲患的潛龍雛鳳閣。
而詔獄暗衛則是精銳中的精銳，專門刺殺，殺一些皇朝明面不好處理的人。
至於既不在澤宇地榜，也不在巡天衛的權貴子弟，天品金丹之上，骨齡二十五之下，有大人物作保的話也可報名，不過需參加初試，初試在前幾日便舉行了。
但就算參加，也只是用於襯托澤宇地榜，潛龍雛鳳閣，巡天暗衛等天驕的。
從澤宇皇朝建立到現在，祭天次數數不勝數，卻從沒有一次，主持祭天之人，是這三處之外的人。
“還是有機會的。”石焱眼中冷芒閃爍，他好像就不算這三處，現在只希望，縱劍谷收藏有至陽功法的消息是真的。
念頭所至，他身上皮毛興奮在顫慄，這一回的難度極大，但同樣，收穫必然也大到難以想象。
若能成功，就是窮一皇朝之力，成全他一人！
“大人，縱劍谷來人。”屋外，響起鬆源的聲音。
“來者何人？”石焱心中一動。
鬆源回答道：“是縱劍谷的副谷主，季廣，靈宗境，專門爲冉海潮而來，說是要買冉海潮回谷，大人若是願意的話，可出一個價格，他好回谷稟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