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在堅持,他在奔跑了有將近五千米的時候,那種疲倦和酸楚感覺,再次傳來。
體內的內氣已經消耗五分之三,而且他發現,所剩的內氣,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肌肉的酸楚感雖然有內氣的滋養,但是自己的身體承受的重力太大,在中劇烈活動,難以再讓他支撐。
砰……
又是一個踉蹌,要不是陸峰反應迅速這個時候已經摔在地上了,而摔在地上就會被跑車撞!
陸峰心中頓時勃然大怒。
男人需要尊嚴,但是也要用對地方!自己這只是在訓練,而不是拿着生命開玩笑!
心中怒火翻騰,腦海中卻各位的冷靜,那一絲理性讓他強壓住停止跑步,找王語夢理論的念頭。
跑完再說,老子就當自己訓練了!
二十公斤的負重長跑,就彷彿是地獄式的折磨,尤其是在內氣無法再帶給他輕鬆感覺的時候。
耳畔的風依舊在呼嘯,腳步卻變得比之前虛浮很多。陸峰甚至能夠感受的到身體在奔跑過程中逐漸變得堅硬,尤其是腿部肌肉,如今已經像是石塊一樣,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速度在逐漸減慢,呼吸變得格外急促,汗水順着脊樑一道道流下,隨着甩頭而飛濺。
七千米……
痠痛無力的雙腿,變得有些麻木,胸腔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讓他呼吸變得有些困難。體內的內氣,幾乎消耗一空,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他極爲難受。
身後的豪華跑車,一次次的撞擊絆他的後腿,一次次讓他心中的怒過燃燒的更旺。冷靜,壓抑,已經開始使他感覺有些眩暈。
但是,他依舊在堅持。
此時他已經不是在賭氣,不是再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在逼迫自己,他在挑戰自己的極限。
跑酷是一項挑戰自身極限的運動,但是這瘋狂的萬米負重長跑,又何嘗不是一種挑戰自身極限的運動?萬米的長跑等於四分之一的馬拉松,但是負重二十公斤,陸峰敢肯定,自己如果堅持下來,不亞於堅持完一段馬拉松長跑,畢竟,自己還是在全力的衝刺。
想想那些職業軍人負重一萬米,陸峰心中升起一陣動力,他們能行爲什麼自己不能行,更何況自己還有內氣支持,難道自己就這麼差?
想到這陸峰心中一陣不服,跑步速度又快了幾分。
身後豪華跑車內,王語夢眼神複雜,但依舊嬌聲怒喝着讓陸峰跑的再快一點,簡直就像是個壓榨貧苦人民的地主階級。
遠處另一支跑酷團隊的七名隊員,如同雕塑一般傻傻看着被豪華跑酷驅趕一般快速長跑的陸峰,蜿蜒的道路,正好是圍着跑酷場地,他們站在高處,雖然在月色下只能夠看到那模糊的影子,但是他們知道,那個被美女駕車驅趕的青年,依舊在移動,依舊在堅持。
“那傢伙是個妖孽,強悍的妖孽!”
一名跑酷隊員喃喃自語。
“是啊!負重二十公斤,他這全速奔跑,應該有六七千米了吧?如果不是蜿蜒的道路其中一大部分是圍繞着跑酷場地,我們現在都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他的體質,真的太強悍了!”
另一名精通計算的青年,目光呆滯的看着那幾乎消失在夜幕裡的身影,同樣喃喃自語。
“我恐怕連他一半都不如,看來,咱們以後也要加強鍛鍊了!”一個年輕秀麗的女孩,眼神中帶着複雜之色說道。
……
想到兩個月後的跑酷挑戰賽,幾個人原本十足的信心有點動搖。
和這樣的人一比,任何人都會有壓力。
胸口的壓抑,越來越大,陸峰感覺到自己的已經嚴重缺氧,大腦傳來一陣陣的迷糊,讓他頭痛欲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祈求能夠有更多的氧氣能夠被吸入肺部,讓自己堅持的更長一些時間。雙腿如同機械一般,已經完全不再受到他的控制,彷彿成了慣性,在邁着虛浮的步伐前進。
速度,比一般人小跑還慢,汗水打溼他跑過去的小路。
豪華跑車內,王語夢已經停止了喊叫,甚至停止了用車頭撞擊陸峰,她的眼中,此時寫滿了震撼之色,還有那張絕美的臉龐,已經佈滿複雜的情緒。
是震驚?是擔憂?是驚喜?還是心疼?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心中微微發酸。
幾次,她都想讓陸峰停下,但是話到嘴邊卻被她硬生生嚥下。
陸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汗水淋漓,讓他看上去猶如水中剛剛撈出來一般,嘴脣青紫,面色漲紅,而此時他距離一萬米,還有一千五百米的距離。
前進,不能倒下!
執着的信念支撐着陸峰,此時對於王語夢的憤怒已經被他拋之腦後,對於身邊的一切更是忘到了九霄雲外,骨子裡那股執念,讓他身體不斷的超前移動。
這個時候,如果說他在跑,那是對“跑”字的侮辱,看上去消瘦的身軀,在微顫中前進,速度和普通人快速競走差不多。
時間流逝,如白駒過隙彈指一瞬間。
然而對於陸峰來說,卻彷彿度過了無數個世紀,痛苦的煎熬,執着信念的支撐,終於,在他身體的負荷頻臨頂點極限之時,冥冥中一股力量驟然在他身體出現,玄妙的力量,彷彿從頭頂灌頂而入,隨着清涼舒適的舒爽之意,陸峰膨脹的大腦忽然一陣清明,他彷彿感覺到,周圍天地間彷彿有無數的微弱氣流,輕輕把自己包裹住,就像是被溫暖的清水從身體沖刷而過,穿透肌肉,拂過骨骼,洗滌過五臟六腑,匯聚於奇經八脈。
然而,這種玄妙的感覺,來的突然,逝去的更快。
眨眼間功夫,那濃濃的疲倦感再次出現,而此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肌肉不再是麻木一片,可是如同針扎似地疼痛,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身體不再像之前疲倦度達到頂點,大腦傳出的清涼感覺,如同潮水般退去,雖然不再感覺整個大腦膨脹,但是那昏沉之意依舊揮之不去。
突破了!
自己竟然憑藉着一股執念,突破自己肉體的極限?
陸峰大腦冷靜異常,思緒如同閃電般從腦中劃過。
速度不能提升,保持着現在的速度,剩下的距離應該能夠堅持住。
滿腔的怒火再次升騰,但是這怒火中,卻夾雜着一絲對王語夢的感激,如果不是她逼着自己跑這一萬米,恐怕自己不會突破。
人的思維很怪異,陸峰就是在這種古怪的狀態下,繼續前進。
原諒王語夢,那是不可能,或許自己是個特例,因爲自己修煉了內氣,但如果自己是一般人,這負重二十公斤一萬米的長跑,恐怕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是運動,而不是用生命來胡鬧!
剩下的距離,陸峰幾次差點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下,還好他的意志夠堅強,才忍住濃濃的昏厥感覺,硬生生的堅持住,但是對王語夢的憤怒,也達到了頂點。
時間在慢慢推移,終於,那天籟般的車笛聲劃破長空,預示着陸峰終於跑完一萬米的距離。
身體在劇烈顫動,陸峰拖着疲倦到極點的身子,卻不敢快速停止活動,因爲人類的常識,讓他知道在劇烈活動後,如果立即休息,身體會受不住,心臟更會瞬間的停止而結束跳動,極有可能猝死。
“陸峰,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王語夢從身後的跑車上下來,語氣有些顫抖的關心問道。
她真的沒有想到,陸峰能夠堅持下來。
一萬米啊!
而且還是負重二十公斤的情況下長跑一萬米!
她本來以爲,陸峰跑到一半,那就已經算是逆天了,因爲陸峰原來的體質確實不太好,可是他竟然創造了這樣的奇蹟,是的,奇蹟!
晃悠着身體,原地踏步,陸峰艱難的擡起手臂,解開兩隻手腕處的鉛塊。
一分鐘後,他長長舒了口氣,再次把雙腿處的鉛塊解下,頓時感覺身子一輕。
帶着滿眼的憤怒,面色陰冷的如同寒潭裡平靜的水面,陸峰一把狠狠推開攙扶住自己的王語夢,甚至不知道從哪裡用來的一股力量,直接把王語夢推倒在石頭上,血紅的眼睛,冰冷的瞪着癱倒在地上的王語夢,陸峰的聲音帶着嘶啞之色,咆哮道:“別碰我。這只是斷裂耐力,不是在戰場上和敵人玩命,你一直用車頭撞我,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不知道危險嗎?難道你就能夠做到駕駛時候的萬無一失嗎?你這不是在監督我長跑,你這是想要我的小命!”
“我告訴你,之所以答應參加你組建的這個該死的跑酷團,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爲了那十萬塊,但是我並不是缺少了那十萬塊就不能活。勒緊褲腰帶,我照樣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是我喜歡跑酷這項運動,所以我才能在最後答應了你,別以爲我真的就是完全圖那十萬塊錢!更別以爲我是在爲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