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整個錦龍縣城在這黑夜中彷彿變成了鬼域一般,以往的萬家燈火此時全然不見,只有那兩三點淅淅瀝瀝的燈光,好似是在訴說着這裡還有那麼一絲的人氣。
盤膝坐在橄欖綠小型軍用帳篷內的陸峰,在天剛破曉的時候,緩緩睜開眼睛,經過五六個小時的修煉,他體內的起勁已經恢復了七八成,感受着那澎湃的力量,他臉上帶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渾身充滿力量感的時候,就是那麼的痛快,彷彿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也能夠考慮的更加全面。
活動了一下,精神氣爽的陸峰走出帳篷,頓時,外面看守的警戒人員同時拉響了槍械的保險,齊齊對準陸峰,其中一名軍士沉聲喝道:“誰讓你出來的,進去。”
陸峰眉頭微皺,淡淡說道:“你們長官說過,如果我有什麼請求,可以隨時找他。”
那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沒有任何的停頓,接着陸峰的話說道:“我們長官也說過,必須詢問下你有什麼事情,無理要求一概不予理會。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陸峰眼神從這些面色謹慎的士兵臉上掃過,看着他們手指搭在扳機上的樣子,心中感覺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他才說道:“我需要打電話。”
那名身穿迷彩服的戰士一口回絕:“不行,我們長官說了,打電話屬於無理要求,不能夠同意,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你回到帳篷裡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陸峰心中苦笑,微微思索片刻,他便轉身返回到帳篷裡面,俗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自己和這些頑固士兵爭論,恐怕就是浪費口舌。
慢慢坐到椅子上靜下心,陸峰感受着帳篷外整整三十道呼吸聲,心中滿是無奈之色,不用想,那些軍人也會嚴格的執行命令,恐怕那三十個黑黝黝的槍口,時時刻刻都會對着自己這裡吧?
怎麼辦?
難道就要在這裡坐以待斃?
災區裡面,可是有着數十萬的老百姓啊!多少個村子,多少個鄉鎮,還有縣城裡的人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危險之中。
自己必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這些軍人浪費的起時間,可是自己浪費不起,而且師父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趕到,如果他們來到之前,自己不能夠了解到底是什麼病情,不能夠找到傳染源的樣本,那對於他們展開研究工作極爲不利,按照他們的脾氣,甚至極有可能會憑藉着醫學專家的名頭穿過封鎖線,進入災區,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也極有可能被傳染。
而且,還不單單隻有這些事情,自己還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到外面給父母打個電話,告訴一下他們自己平安,否則他們一定會擔心的;還要練習師父他們,以及王語夢,萬一於凱攔不住王語夢來到這裡,那麻煩可就大了。
陸峰的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不斷思考着怎麼才能夠逃出去。
然而,足足過去十分鐘,他的眼睛才慢慢亮起,如今想要從這裡出去,恐怕只有一種辦法,但是這種辦法的成功率,也不算很高。
不過,如今只想到這一種辦法,不管怎麼樣,都要嘗試一下。
盤膝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陸峰緩緩閉上眼睛,默默運轉體內的內氣,一點點的調離出經脈,融入全身每一處細胞之中,他需要模擬,控制着內氣讓自身的生理機能發生變化,從而模擬出生病狀態,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被送到縣城的醫院,現在雖然整個縣城都被封鎖,但是他相信,醫院的工作一定在運轉,只有自己被送到醫院,自己才能夠有機會逃出去。
十分鐘後,陸峰渾身的體溫逐漸升高,嘴脣變得乾枯泛白,從外表看上去神智也開始模糊,那外表模樣,看上去比真正的病人還要慘淡。
眼神中,一絲冷笑一閃而過,隨即他慢慢從地上爬起,身體晃晃悠悠掀開帳篷的入口帆布,在踏出去的第二步,便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圍在外面的戰士,一個個面色微變,他們手中端着輕機槍,面面相覷。
之前那位拒絕陸峰打電話要求的戰士,眉頭微微皺起,向身邊的一名戰友使了個眼色後,他把手中的機槍放下,然後小心謹慎的走向陸峰,先是用腳尖踢了踢陸峰的身體,發現他沒有動彈後,才慢慢蹲下身子,輕輕搬動陸峰的頭部。
怎麼回事?
這小子他……
那名戰士眼中帶着濃濃的不解之色,看着陸峰乾癟泛白的嘴脣,還有那微紅的面色,頓時心中一顫,伸手快速摸在陸峰額頭上後,六七秒鐘後,這名戰士彷彿像是驚弓之鳥一般,身體猛然間從陸峰身邊彈跳開,帶着一絲驚懼之色叫道:“這小子在發燒,他……他不會也被傳染了吧?”
一瞬間,周圍那些持槍的士兵齊齊朝身後退了一步,眼神中帶着驚恐之色。
他們在這裡執行任務,對於那種傳染性極強,死亡率極高的怪病,可是非常地清楚。如果陸峰真的被傳染了,那他們如果和陸峰接觸太近的話,恐怕都有可能通過各種途徑被傳染上,要知道,一旦被傳染,可就等於拿到了通往十八層地獄的車票啊!
而且,還是必須上車的那種。
所有人都怕了,簡直是避如蛇蠍,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再敢上前。
“怎麼辦?總不能看着他死在這裡吧?要不要趕緊上報?”其中一名戰士開口問道。
“當然要上報,這陸峰能夠被這麼嚴密的看守,絕對不是普通人,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咱們都擔當不起,這樣,你們在這裡看着他,我立即去報告。”
那名戰士的話音剛落,他身後便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怎麼回事?”
那名戰士快速轉身,當看清來人後,眼神中頓時閃過一道激動的神色,快速說道:“報告首長,這名被看守的人,好像是發燒了,剛剛他走出帳篷,就突然昏倒在地上,我們正準備向領導彙報。”
來人正是古云城,剛剛睡了幾個小時,可是因爲心繫老百姓的安危,即使睡了會,也覺得不踏實,所以就走出帳篷,準備在外面活動下筋骨。
結果,當他剛剛走出帳篷,便看到這裡的情況。
聽完那名戰士的話,古云城面色一變,他可是知道這個小型軍用帳篷裡,被看守的是什麼人。
大步朝着陸峰奔過去,可是就在他剛剛奔出幾步,便被兩名士兵給攔住,其中一名士兵臉上帶着猶豫之色,開口說道:“首長,您……您不要過去啊!他現在身體情況很糟糕,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被傳染了那種怪病,萬一……”
古云城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從他心頭升起。
他知道,陸峰可是從災區被抓回來的,那麼,這個士兵說的可就是極有可能啊!試想,一個能夠無聲無息打暈一個連士兵的強者,竟然會生病?這有點不對頭啊!要知道,強者的體魄可都是非常的健康,這位更是強者中的強者,這從災區回來就成了這種樣子,絕對蹊蹺。
而且,就算是發燒,也不能昏倒啊!!
心中越想越覺得陸峰有被傳染怪病的可能,古云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心中一番掙扎和猶豫,他最終還是撥開那兩名士兵,沉聲說道:“我看看情況,你們立即被車,把他送到縣醫院去。記住,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而且要把他和其他病人隔離開。”
說完,他蹲到陸峰身邊看了看,隨即才轉身大步走回五十米外那個巨大的橄欖綠軍用帳篷中。
三十名聚過來的士兵,互相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隨即便開始行動。
很快,兩輛車便從不遠處開過來,其中五名持槍士兵極不情願的擡着陸峰,把他丟到軍用車的車廂裡,而其中三名士兵留在了車廂裡,其他兩人則快速的上了駕駛室。
看似昏迷中的陸峰,其實此時依舊保持着清醒,感受着身體的顛簸,還有汽車行駛的動靜,陸峰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當視線看清楚那三個坐在兩旁的戰士後,心中暗暗一笑,隨即,內氣快速在他的體內運轉,那用來調節自身循環系統的內氣,也被他快速收回,幾乎在短短的三十秒內,陸峰便恢復如初。
就在他身體完全正常的那一瞬間,他就如同一條飄然而起的鬼魅,幾乎頃刻間便已經來到三名距離他足有兩三米遠的士兵面前,帶着邪魅的笑容,雙手如同閃電般擊出。
噗!噗!噗!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三次攻擊便把三名看守他的戰士給擊暈,身形快速來到車尾,視線看了看外面,發現大街上有不少的士兵,陸峰眼神快速掃視了四周的景物,頓時,在看準一個深幽小巷後,他體內的內氣澎湃而出,身形接着黎明前的黑暗,快速竄入小巷之中。
快速辨認了一下方向,陸峰決定先離開縣城,到外面有信號的地方,給父母和語夢他們打個電話,省的他們牽掛,而且還要給師父尚文德打個電話,問問他老人家準備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趕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