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的治療室前,陸峰依舊悠閒的坐在房門外,不過他的眼神,則看着遠處那四名士兵擡着尼龍繩袋子,朝着野狼的住處走去。他的眼神敏銳,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很清楚的看到那尼龍繩袋子上,有一片巴掌大的血跡,而且,那袋子裡的明顯是一具屍體。
“剛剛的槍聲,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野狼敢當着蕭寒薄的面,殺死他的女人?或者說發生了其他變故?”陸峰默默思索着。
很快,他便看到滿臉陰沉的野狼和獨眼大漢,從蕭寒薄的住處方向走過來,心神一動,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笑呵呵的叫道:“獨眼龍大哥,野狼大哥,你們今天到底要忙到什麼時候?我晚上是不是在家裡等你們?”
獨眼大漢和野狼同時朝着陸峰看來,野狼沒有吭聲,只是他的臉色陰沉的嚇人,而獨眼大漢則遲疑了一下,對着陸峰沉聲說道:“中午便喝酒,去我那裡。”
陸峰一呆,隨即點頭大聲說道:“好的,好煙好酒我帶過去。”
目送着兩人離開,陸峰心中一片坦然,在金山角村寨裡生活的人,幾乎沒有善茬,他們既然願意在這裡紮根謀財,就要有死亡的準備,對於用野狼的女人來計算蕭寒薄,讓野狼和蕭寒薄之間的感情發生破裂,陸峰也非常坦然。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夠達到什麼樣的效果,是這一次就能夠勾起野狼的反叛之心,還是需要計劃繼續?
野狼的院門外,獨眼大漢面無表情的看着野狼跨進房門的背影,突然開口淡淡說道:“將軍想讓我養老了,可是我還沒在這裡呆夠。”
野狼的腳步一頓,靜靜站在原地十幾秒鐘,才擡腿走進院子。
寬敞明亮的樓房內,蕭明靜靜坐在沙發上,看似平靜的表情,那隱藏在眼神底下的,是深深的冷漠。當他擡起頭,看着蕭寒薄邁進房門,朝着他走來的時候,才淡淡說道:“父親,你被人算計了?”
蕭寒薄平靜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兒子,眼神中閃過一道欣慰之色,慢慢走到蕭明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伸手抓起桌上的香菸,開口說道:“看來你這些年,在外面學了很多本事,對於情報的重要性,你也明白了。剛剛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你猜的不錯,我是被別人算計了,而且這個人隱藏的很深,甚至到現在我都沒辦法確定是誰,所以,今天下午我會派人偷偷送你離開。”
蕭明毫不猶豫的點頭,淡漠的說道:“我不走,這裡是我的根,這些年大風大浪你的闖過來了,我不信有誰能夠撼動你。野狼如果有反叛之心,我會親手割下他的頭顱。”
蕭寒薄默默搖頭,開口說道:“野狼的性格我瞭解,這些年來,他跟着我闖南走北,跟着我殺人越貨,即使發生了這件事情,他也不會對我有反叛之意,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會派人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這一點你放心。我現在擔心的是,到底是誰在算計我?甚至能夠在所有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野狼的老婆送進我的房間?”
蕭明沉思,好半晌後,才突然說道:“他還沒有消息?”
蕭寒薄眼神中殺機乍現,搖頭說道:“沒有,彷彿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蕭明說道:“父親,他的本事你最清楚,能夠無聲無息殺死他的,在我認識的人中,或許只有兩個人能夠做到,當然,這還是在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達到什麼程度的前提下。”
蕭寒薄微微一震,開口問道:“是誰?”
蕭明說道:“其中之一,是我的教官,那個素有‘屠夫’之稱的強者,第二個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如同女神般的強悍女人。”
蕭寒薄神色微變,急促的問道:“你說什麼?美麗的像女神一般的強悍女人?那女人是什麼來路?”
蕭明眼神中的神色彷彿是在回憶,口中說着:“父親,她曾經和我一樣,在魔鬼訓練營訓練,我比她早了四年,也是我從魔鬼訓練營畢業後,才認識她的。我們魔鬼訓練營沒有人用真名,而她在魔鬼訓練營裡的名字,叫‘羅剎女’,她在加入魔鬼訓練營的時候年紀很小,可是實力卻很厲害,經過兩年的訓練,當她走出魔鬼訓練營的時候,可以說整個魔鬼訓練營,同期學員裡面是最強的,甚至那個‘屠夫’教官,都毫不猶豫說,她幾乎是所有學員中,在訓練結束的時候,是最強的。”
“後來的兩年中,我曾經見到過她幾次,甚至其中一次,我還和她一起接到過任務,親眼看到過她獨自一個人,在熱帶雨林中幹掉敵人四十二人,要知道,那四十二人幾乎全部都是某國特種兵中最強大的戰士。”
蕭寒薄聽着兒子的話,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濃烈,他想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看似嬌柔的沒有縛雞之力的絕美女人,難道……
“她是哪國人?外表是什麼樣子的?”蕭寒薄快速問道。
蕭明眉頭微皺,對於父親語氣中的急切,令他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立即回答道:“我不知道她是哪國人,因爲我們所有成員的資料,都屬於絕密文件,甚至我想,就算是那個魔鬼訓練營的幕後老闆,都不清楚成員們的真實資料。至於她的樣子,她是東方人,具體是哪國不清楚,我見到她幾次,而那幾次中,她的容貌都不一樣,但是我能夠肯定的是,她一定像是所有魔鬼訓練營活下來的成員說的那樣,是個美麗的令我窒息的女人,我見到過她那個樣子,如果再次見到,即使她同樣易容,我也能夠認出她來。”
蕭寒薄陷入了濃濃的沉思之中,兒子的話令他心臟跳動加快了很多,而且他在心中做了大膽的假設:
自從那個姓陸峰和他的女人騰馨兒來到寨子後,村寨裡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事端,先是從越南邊境小鎮上發生的黑幫火拼,又到失蹤的古晨懷疑他們兩個是中國.政府派來的人,然後到塔克斯看上那個美麗的不像話的女人,再到塔克斯造反,然後有士兵逃出去,在外面散步寨子裡的傳言,然後再到“他”的突然失蹤……
想到這裡,饒是蕭寒薄心狠手辣,殺人無數,雙手沾滿鮮血,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如果這一切的事情真是他們策劃出來的,那他們該有多麼恐怖?
他有些坐不住了,魁梧的身軀豁然站起,可是當他的步子剛剛邁出,又突然停下來,遲疑片刻後,蕭寒薄抓起桌上的香菸,再次點燃一顆後坐下。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終於,在蕭寒薄抽完桌上的那盒煙後,才緩緩吐了口氣,擡頭看着蕭明說道:“我給你一個任務,兩天後,我會舉辦一個小型的私人聚會,而那個叫陸峰的醫生,會帶着他的女人蔘加,到時候你隱藏在暗處,看一看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口中的女殺神。”
“陸峰的女人?那個剛來沒多久的陸醫生?”蕭明疑惑道。
蕭寒薄點頭說道:“不錯,就是他,對了,前幾天你受了重傷,不是他給你治療的嗎?當初你應該見他的女人了啊?”
蕭明搖頭說道:“沒有見到,當初給我治療的時候,只有陸醫生一個人,當初好像是應該吃午飯的事情,他的女人應該去吃飯了吧?”
蕭寒薄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子,大步朝着房外面走去。
中午時分,在獨眼大漢的家裡,陸峰和野狼,以及獨眼大漢三人一邊吃喝一邊不鹹不淡的聊着,當陸峰眼神不斷看着獨眼大漢和野狼時,他能夠看得出這兩位都有濃濃的心事。不過,他們既然不願意開口說出是什麼事情,陸峰也不會開口想問。
第二天晚上,當黃昏來臨之際,兩輛軍用卡車呼嘯着從遠處山林中的那條道路上行駛而來。塵土飛揚中,兩輛軍用卡車駛入寨子裡,七八名身穿軍裝的持槍戰士,跟隨着四名押送着一個美麗女人便裝大漢身後,朝着寨子裡面野狼的住處趕去。
陸峰靜靜的坐在醫療室的門外,默默的看着這一幕。
直到晚上獨眼大漢來找陸峰喝酒,陸峰才知道將軍許諾給野狼一個女人,一個越南胡志明市電視臺的美麗女主播,同樣也是野狼曾經看上的女人。
“今天野狼那小子也洞房啊!”獨眼大漢抽着香菸,醉醺醺的朝着他的住處走去,嘴裡還嘟嘟囔囔滿是羨慕之色。
陸峰目送着獨眼大漢走遠,才關上院門返回房間裡,看着騰馨兒說道:“馨兒,我算是服了你了,真沒想到,你簡直就是算無一漏。蕭寒薄真的給野狼又配了個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是蕭寒薄派人從胡志明市給抓來的,看來咱們的計劃,會犧牲一個女人了。”
騰馨兒苦笑道:“你說錯了,我還是算漏了一點,那便是這個被抓來的女人,她算是無妄之災。本來我以爲,蕭寒薄爲了平息野狼心中的怨氣,會從寨子裡找一個漂亮的女人贈送給野狼,沒想到卻是從外面抓來一個。”
陸峰默默點頭,開口說道:“咱們接下來的任務怎麼辦?今天我在醫療室的時候,發現竟然有人似有似無的盯着我,好像咱們被監視了。
騰馨兒說道:“不錯,我也發現有幾個士兵,總是在咱們住的這一帶溜達。“
陸峰在騰馨兒話音落下後,突然開口說道:“咱們不會暴露了吧?對了,今天上午蕭寒薄派人來告訴我,他明白傍晚,會在他的住處舉辦一個小型的私人聚會,宴請我參加,而且還點名了要帶家屬。剛剛發生了野狼老婆的事情,他還這麼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騰馨兒默默搖頭,她不是蕭寒薄肚子裡的蛔蟲,所以也想不清楚蕭寒薄的用意。
陸峰輕輕走到窗口,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外面的夜景,低聲說道:“這樣,今天晚上的行動我來做,你留下來,咱們兩個同時行動的話,暴露的可能性會翻倍,放心吧,我這次一定會讓野狼對蕭寒薄產生反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