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將軍說道:“……,我不懂什麼現代科技,但我知道將來的戰場是遠隔幾百裡、幾千裡甚至上萬裡的戰鬥,是九天之上的戰鬥。我還知道當年國民黨可是有八百萬軍隊,最終還是被我們不到二百萬軍隊給打垮了。說遠的大家聽得沒意思,那就說說這次中越邊境戰爭,在這次戰爭中我們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連隊,僅僅一個連隊,他們所取得的戰果比我們普通一個團的戰果還大,所發揮的作用甚至比一個師的作用還大。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說明兵真正的貴在精而不在多。因此,我宣佈改變我的意見,對,我同意裁軍!如果組織上要裁高級軍官,請第一個裁我,讓我許某人解甲歸田,讓年輕一代上來。”
許大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完,郭拙誠就注意到賢聖同志的神情輕鬆了很多,目光有意無意地在郭拙誠臉上掃了一下。
因爲許大將軍這根頂樑柱突然“叛變”,反對裁軍的人一下沒有緩過氣。
這些反對裁軍的人中,有的人如許大將軍一樣確實是出於公心考慮,既捨不得看着成長壯大的部隊被裁減,又擔心裁軍之後取不到預想的效果,到時候改成四不像,那軍隊就毀了,萬一蘇聯入侵那國家就危險了。但也有幾個人是懷有私心,很擔心自己的勢力受損,擔心自己的部隊被裁減,擔心自己的親信被解甲歸田。
抱着公心的人不知道如何說起,懷有私心的卻不敢過多的發言,因爲這裡的人哪個不是精明人,只要說出話來,人家就知道你的本意。
最高首長賢聖同志見會議氣氛突然朝自己期望的方向轉變,當機立斷定下了裁軍的調子,並當場宣佈成立裁軍領導小組,組長由他親自擔任,五個副組長中許大將軍排在兩位元帥的後面,居於第三位。顯然許大將軍剛纔的表態爲他贏得了紅利,爲他取得了一個令人羨慕的位置。
接着,賢聖同志要求總參謀部在一週內拿出一個裁軍初步方案交裁軍小組討論,與會的將軍們立即回各部隊穩定人心、做好裁軍前的各項準備工作,特別是在軍方高層按照軍委的思想進行通氣。
這個會議結束後,郭拙誠沒有再坐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服務員很熱情地給他送來了中餐。
看到郭拙誠,兩個女服務員眼神裡充滿了仰慕和疑惑,稱呼他時不再用登記時的名字,而是用首長稱呼。
郭拙誠早已經習慣了接受別人崇拜的目光,對她們的表情熟視無睹。吃完飯,他就坐在房間裡看報紙。剛好將一張《光明日報》從頭版看到最後一版,一個工作人員就走過來,客氣但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郭拙誠同志,首長請你過去一下。”
郭拙誠看了他一眼,問道:“哪個首長?”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他,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因爲虞罡秋、許大將軍親自登門讓他產生了習慣,還是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招呼感到有點不爽,郭拙誠心裡產生了一絲抗拒心理。但這絲抗拒只是一瞬間存在,兩世爲人的他很快告誡自己要低調,特別是在這裡地方,隨便哪一個都是他的首長、領導,人家喊你過去,你就得過去,難道還奢望又有高官上門?
想到這裡,郭拙誠笑了一下,連忙起身,收拾一下就跟着對方走了。
走到一間小型會議室前,工作人員讓郭拙誠在走廊裡稍等一會,他則輕輕地推門進去。沒有幾秒鐘,工作人員出來,輕聲道:“賢聖同志請你進去。”
郭拙誠吃驚地問道:“賢聖同志?……,是他找我?”
重生而來的郭拙誠一向不迷信權威,在領導面前也能揮灑自如。這固然是因爲內心有充分的自信,也是因爲自己故意做出與年齡相符的事,讓人覺得自己還是孩子,沒有多深的城府,還外帶一點天真不懂事。
但是,對最高首長的召見還是很驚訝的,畢竟對方是一國之元首,指揮幾百萬軍隊、領導數億百姓的國家領導人,能夠想到他這個小官員,能一次接着一次地召見,真的三生有幸。
郭拙誠對工作人員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推門而入。
裡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所敬佩和熟悉的賢聖同志,一個是一位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看他們都把目光掃過來,郭拙誠連忙客氣地說道:“兩位首長好。”
中年人顯然不認識郭拙誠,他有點狐疑地打量了郭拙誠一下,又把目光轉到賢聖同志身上,忍不住說道:“首長,這個工作人員的年紀不大哦。”
賢聖同志笑道:“是不大。呵呵,我們在使用童工呢。”又對郭拙誠說道,“先坐下吧,等下我們再談。”
郭拙誠老實地點了一下頭,正要找遠處的沙發坐下,賢聖同志卻用手示意坐他身邊的位置,然後說道:“郭拙誠,這位是姚致雍同志,他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講原則的務實幹部。也是我們國家的農業專家,我國的雜交水稻能取得輝煌的成績,他功不可沒。以後你要多向他學習、取經。”
還沒有坐下的郭拙誠連忙站直,客氣地說道:“姚首長好,今後可能麻煩您,請多多指教。”
姚致雍到現在還搞不清郭拙誠的身份,現在倒是知道了他肯定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但具體是幹什麼的、什麼身份,他卻一無所知。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他眼裡還是小孩子的郭拙誠已經是一名黨的高級幹部。
他心裡還懷疑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是不是賢聖同志或者他的戰友的後輩呢,心裡還感到奇怪,正嘀咕着:“賢聖同志不是對自己的後輩要求嚴嗎?怎麼在這種場合把他推出來?這裡可是談工作的地方。”
他滿肚子的疑問,但還是先客氣地對賢聖同志道:“首長過獎了,我還做的很不夠。雜交水稻都是科學家們努力的結果。”接着又微笑着對郭拙誠道:“你好。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賢聖同志玩味地看了兩人一眼,微笑道:“致雍同志,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呵呵。你們省正在安裝的那套鈦礦設備就是他給我們搶回來的。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這次中越邊境戰中的英雄,是全軍特等功獲得者,在軍隊中名氣大得很喲,用如雷灌耳也不爲過。如不是他違反軍令,擅自行動將那套鈦礦設備偷運回國,他現在可是領兵上萬的師長。你可要好好感謝他,沒有他的付出,我們就得不到這套價值昂貴的設備。”
顯然,賢聖同志在這裡給郭拙誠打了一點埋伏,“解釋”了郭拙誠現在不是軍人的原因。
姚致雍驚喜地站起來,連忙伸出雙手,對郭拙誠說道:“郭……,小郭,真的沒想到這裡見到我們的英雄啊。你不知道,那套設備運到我們那裡,好多專家都喜得睡不着覺啊,那可是真的寶貝,蘇聯人還是有不少好東西。專家們都說有了它,我們的工廠機械設計和製造水平一定能上一個臺階,對我們研究工程材料也有很大的幫助,真是謝謝啊。等它安裝完成投入使用的時候,請你過去參觀考察。”
他也知道賢聖同志說什麼郭拙誠違反軍紀、丟失了師長職位什麼的都是虛的,只是爲了應付國內某些正義之人的責難而故意說出的一個理由,畢竟按照中國人的道德標準,將人家的東西搶回來有點不地道,因爲這套設備又不是武器裝備,是民用產品。
雖然他不是軍人,但作爲一名高級幹部也知道那套設備不是某一個軍官決定運走就能運走的,那可是近萬噸重的東西,必須調集無數的車輛、無數的工人、無數的專家才能完整地拆卸下來運送回國,還需要大量的部隊保衛和沿途警戒。不說這個小孩子當時在戰場上不可能是師長,就是統兵一萬的師長也沒有這個權力和能力運回那個龐然大物,更何況當時還運回了數萬噸已經開採出來並經過了初步篩選的鈦礦以及傍生的錳礦,此外還有備品備件、輔助設備、環境監控設備,甚至連越南礦工的某些生活用品都運了回來,真是猛啊!
郭拙誠謙虛地笑道:“我們只是取回過去支援他們的一些利息而已。算不上什麼功勞。”
姚致雍一愣,接着笑了起來。只因爲最高首長在這裡,不敢暢懷大笑,但他的笑聲還是清楚地表達了他渲泄了心中鬱悶的心情。想起過去中國人民無私支援越南,到頭來卻被越南這麼對待,只要是中國人誰不鬱悶?誰不對忘恩負義的越南人恨得咬牙切齒?
賢聖同志拿起一支菸,一邊劃燃火柴,一邊笑着說道:“你啊你,你堂堂的省委領導怎麼跟一個孩子似的?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美國人打到了我們國境線旁邊,我們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朋友被他們吃掉?我們難道能忍受美國人的飛機天天在我們門口飛來飛去?……,好了,這些事今後你們有時間了再掰。”
知道最後首長要說正經事了,郭拙誠和姚致雍都連忙收住笑,坐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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