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封鸞這麼些年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她受了多少的屈辱。
如今北辰衍這樣一說,不是擺明了說那些原本應該是受在北辰衍的身上麼?
再看離妃的表情,見離妃的眼裡有恍然,有錯愕,有憤恨也有驚慌。
這般,只要是有腦子的人也都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海帝的臉色,這般就更加的難看起來。
君子坤看向封鸞,眼底帶着幾分的苦意,只瞬間便散去。
“離妃娘娘,當初我不明白你爲何要害阿衍,如今,我是完全的明白了。”封鸞開口,是證實,也是嘲諷。
離妃心中生怒,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一切,只待皇上的處置了。
只是,皇上真的會的處置離妃麼?
顯然的,海帝終究還是選擇放棄了北辰衍,不準備在這個時候過問這件事,便道:“這事情,朕會查明,等一切清楚了之後,再做定奪。”
話雖好聽,可是過了今日,隨便找個替罪的人出來便也就行了,今天海帝不願意處置離妃,更何況是改日?
只不過,比起封鸞對海帝的失望,北辰衍卻淡定許多。
畢竟對於北辰衍而言,早已不會期待了,所以這個時候反倒是北辰衍以眼神和動作去安慰封鸞。
海帝說完那句話後,許是自己都覺得理虧,便沒有再看北辰衍,而是看向君子坤,道:“君相今日來,可是爲了什麼?”
明顯的,想要藉此跳開話題。
“還請皇上讓封家家主進來。”君子坤拱手請求。
海帝聞言,也覺得不無不可,便讓人進來了。
看到封子寒,海帝打量一二,隨即便道:“封家的事情,朕有所耳聞,可嘆當年封老爺爲我皇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當年的封家作爲皇商,對皇室的貢獻不可謂小,如今的季家是怎麼都比不上的。
不過海帝可不會顧念這些,若真顧念,這麼多年也不會對封家不聞不問。
海帝顧念的只是誰給自己的國庫做了貢獻,就算曾經填滿了國庫的是封家,對於海帝而言,那也只是過去式。
如今提及,也不過是客套客套幾句而已。
這些,封子寒又如何不清楚?
“承蒙皇上惦記我封家。”封子寒開口,這次託丞相帶草民入宮,也是想請皇上幫我封家洗刷冤屈。”
說罷,封子寒展開了身上帶着的包袱,這是他這些年來收集的證據。
這時君子坤走上前來,道:“這些微臣看過,因事關重大,也與刑部幾位官員商討過,如今想讓皇上定奪。”
君子坤這樣一說,海帝心中也疑惑,便讓隨着封子寒一同進來的李公公將東西呈了上來。
然而,越往下看,海帝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起來。
最上的是一封狀書,狀告的人是整個季家和離妃。
原因無二,當年季家爲了取代封家,先害死封家的老太爺,也就是封鸞的爺爺,之後封子寒封鸞的父親封旭的死,竟然也與季家有關。
也正是封旭的死亡,這才讓季家成了這北海的皇商,徹底的傷了封家的根基。
而之後的封子寒因爲一直體弱,季家得到了想要的,也就暫時並未對封家下手了,當然季家是怕自己所爲被皇家發覺,所以不敢做的太過。
可是季家卻並不知,這一切都被離妃看在眼中。
自封家出事後,離妃就不準備讓自己的兒子娶封鸞,已經準備換成季家女。
離妃想着季家的一切終究會落在自己的手上,同時也想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看上了封家的底蘊。
之後離妃就收買了封帆,對封子寒下毒。
而這陣子,封帆所折騰的一切事情,其實都是離妃所指使的。
前一刻,海帝還想着息事寧人,將事情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下一刻這麼一個狀書還有許多的證據擺在海帝面前,海帝只覺得難堪。
就算是他想要對這件事置之不理,可是,丞相君子坤在此,他如何不理?
況且,君子坤方纔還說了,在來大殿之前就已經與刑部官員商討過了。
先斬後奏,呵!
海帝心中波瀾乍起,可偏偏不能耐人如何。
最後,海帝下令將季家抄家,財產收歸國庫,男丁全部發配,婦孺降爲奴籍。
至於離妃,海帝下了一個禁足令,讓離妃在鳳若宮無聖旨不得出來,鳳若宮便成了名存實亡的冷宮。
只是,比之離妃所爲,這當真是格外的開恩了。
倒是上官耀,卻沒有受到任何的罪責,哪怕他差點殺了皇嗣。
皇帝此爲,是徹底的寒了北辰衍的心,也終有海帝后悔的那一日。
丞相等人便出宮了,出宮路上,北辰衍與君子坤倒是沒有任何的交集。
倒是上官馳,在離開之前與北辰衍說了一句話。
“他們二人日後如何結果,也都是他們造化,往日外公並未護你分毫,往後外公定會護你周全。”
說完之後,上官馳便也不再多留,直接離開。
而北辰衍,則是看着自己的手心發呆:上面有上官馳留下的東西......
自北辰衍的出宮始,寧王的容貌恢復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京中人雖疑惑爲何之前會有那般的不實傳言,但是終究也不是他們老百姓能夠過問的。
至於那些官員,多少也是能夠猜到些許,心知這京城,將不會再平靜了。
而他們當然是不可能有人願意去當那出頭鳥的,就算心中有各種想法,也都只在家中自己琢磨,或是爛在肚子中。
至於那些原先已經想好站哪隊卻還沒有站隊的官員,此時更是處於一種觀望的狀態。
夜,降臨!
只是這一夜,卻顯得太過安靜,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丑時剛至,大街上就傳來了不尋常的響動。
此時是萬般皆靜人正睡沉的時刻,這些動靜就顯得尤爲明顯。
就是有幾個百姓聽到了聲音從睡夢中醒來,也萬萬是不敢在這個時候打開窗戶去觀看的。
而這動靜,則是目標非常明確的朝着寧王府的方向而去。
今夜,註定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