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浩聞言氣結，手舉起就朝着封鸞的臉上招呼去。
這個醜女，竟敢如此羞辱自己，簡直不知所謂。
“你真的打的下去麼？”
就在巴掌襲向自己的臉的時候，封鸞直直的迎上北辰浩的視線，臉上並未見一絲的畏懼退縮。
圍觀衆人聞言，不由得覺得好笑，那個封鸞憑什麼覺得北辰浩打不下去？
就憑她那醜容？
周圍的臉上都是一臉的嘲諷，就是北辰浩身旁的季如煙也只覺得好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北辰浩竟然停下了手。
此刻北辰浩的手離封鸞只咫尺之間，遠遠的看着倒也不像是要打人，卻像是要撫摸她的臉。
這樣一幕讓衆人驚呆了，就連原本想要趕過來救自家小姐的桂華和蘭春兩人都止住了腳步，眼底滿是驚訝。
世界仿若靜止，北辰浩此刻和封鸞四目相對。
這樣的四目相對不帶一絲的情愫，沒有電光火石，但其中卻透着一絲古怪。
北辰浩看着封鸞的一雙眼睛，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的就打不下去了，周圍一切事物都似乎被他忘記，眸中只有那一雙眼眸。
對此，封鸞心中也是鬆了口氣。還好，來得及。
只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手，封鸞的眸光不由得變冷。
“四皇子，你爲何要打民女？”封鸞詢問，在衆人聽來，這聲音中透着濃濃的委屈，像是在控訴。
但是封鸞看着北辰浩的眼神卻是犀利的，涼薄的。
爲什麼要打她？爲什麼要打她？北辰浩的腦海中不停的重複着這個問題，可是卻是找不到答案，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封鸞。
一旁的季如煙看着兩人四目相對的模樣，一臉的震驚。
不是說四皇子對這個女人極爲厭惡麼？莫不是那些都是假的？他其實是對她餘情未了不成？
可是，當看到那面紗之外的黑色皮膚的時候，季如煙便自己否決了這麼一個想法。
有誰會喜歡這樣的一個醜女？
可是，又怎麼解釋這兩人的對視？
“封小姐，四皇子縱然不該打你，可方纔你也不該......這樣吧，我代四皇子與你賠個不是？”
季如煙開口，一來想體現她的體貼，讓北辰浩對自己更爲喜愛，二則是控訴封鸞方纔話裡的不該。
要知道，身爲一個民女，對一個皇子說出那般的不敬的話本是不對的。
即便是捱了一巴掌也是無可厚非，旁人也不得說些什麼。
倒是封鸞質問一個皇子爲何打她這一點，讓人覺得她癡傻不懂事故。
果然，經由季如煙這麼一提醒，圍觀的衆家公子小姐們都不由得對封鸞指指點點起來。
“不會是這麼多年沒出門，腦袋給憋傻了吧？”
“就是啊，她難不成還指望四皇子跟她道歉不成？”
“還真是沒有一點的自知之明，也不知道她怎麼敢來參加這宮宴。”
這些聲音都聽在封鸞的耳中，但是封鸞卻並沒有理會，脣角緩緩的揚起了一抹弧度。
這些人遲早會因爲他們看戲心理而吃虧，她現在不與他們計較。
至於讓北辰浩道歉，她倒是正有此意。
“四皇子，六年前的事情，還有剛纔的事情，你是不是缺民女一個道歉。”
封鸞說着，聲音緩慢而悠長，卻又帶着一絲的堅定，那眼眸中更是散發這一種神奇的力量。
北辰浩看着封鸞的眼睛，腦海中重複着封鸞的話，六年前街上羞辱封鸞的畫面一點點的一遍遍的快速的在腦海中回放。
周圍衆人對一個小女孩的指指點點和嘲笑，小女孩的眼淚，一遍遍的在他的腦海中迴盪。
不知不覺，心中突然的有了自責的情緒，漸漸的北辰浩的眼神就變了。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爲北辰浩會說封鸞異想天開的時候，北辰浩開口了。
“封小姐，我爲自己的無知向你道歉，實在是對不起。”北辰浩說着，眼底滿滿的都是自責，心中更是自我厭惡。
爲什麼，爲什麼他能對一個小女孩這樣的狠心？
北辰浩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若說誰最震撼，那必是季如煙無疑。
何人不知北辰浩最受海帝寵愛，眼高於頂？
這麼多年，又哪裡聽過北辰浩對誰低了頭？
更何況，天下哪有皇子對民女道歉的？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莫不是，四皇子對這個醜女真的有請不成？
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看着衆人一臉震驚的表情，季如煙心中不甘。
四皇子怎可對一個醜女道歉？這豈不是打她的臉了？
可是，看着周圍的人，季如煙也不好發作，只能一臉溫柔的看向北辰浩。
“四皇子，您別這樣，這些不是你的錯，封小姐一定不會怪你的。”
封鸞忍不住在心中翻個白眼，這季如煙還真是喜歡找存在感啊，有她什麼事情麼？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封鸞的視線卻是沒有移開北辰浩的眼睛。
“四皇子，從此你我各不相干，你就不要再自戀的以爲我會喜歡你了。”這話聽多了，她會忍不住揍人的。
“我不說。”
在衆人的驚訝的目光中，北辰浩再次開口。
衆人：“？？？”
四皇子怎麼了？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四皇子，你未婚妻似乎有些多言。”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封鸞對着自己的兩個丫鬟，“走吧，時候不早了，進去吧！”
說完就不顧一衆驚訝的目光，昂首挺胸姿態優雅的往德熙店走去。
蘭春和桂華兩人相視一眼，心中納悶至極，卻還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而圍觀的各路公子小姐卻是還沒能從震驚中走出來，一個個一臉驚訝。
季如煙則是恨恨的看着封鸞離去的方向，隨即委屈的朝着北辰浩。
“四皇子，那封鸞好生無禮，你......”
“閉嘴！”
不等季如煙說完，剛纔還很好說話的北辰浩突然對着季如煙怒斥。
季如煙呆住，現場衆人呆住。
“少說些話，聒噪！”扔下這一句話，北辰浩便往德熙殿走去。
只是誰都沒有發現，北辰浩那帶着一絲不滿的神情中，此刻正帶着一絲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