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夏蟬舞再次睜開眼時,耳邊已經沒有了刺耳的慘叫聲,和不停穿梭在眼前的靈體。
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讓人舒服。
“你醒了?”
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從左側猛然傳來,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調轉眸光,就看到了身邊的井戈,他的身子順從的貼在軟椅上,看起來顯得有些疲累。
這時她也才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第七殿,離開了陰間,此刻正坐着井戈的“私家車”,肆意的穿梭在陽世萬物中。
車窗外的天空微微透着亮光,標示着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看來這趟陰間行,竟然耗費了一個整晚的時間吶。”某妞兒盯着天空中,僅剩的三三兩兩的星子,有些出神。
“還痛嗎?”聲音的主人再開口道。
夏蟬舞回過神,對於他提出的問題,是一頭的霧水:“啊?什麼?”
“你的這裡。”井戈擡手指了指她的脖頸處:“還痛嗎?”
脖子?脖子怎麼了?
伸手摸了摸,夏蟬舞這纔想起來,剛剛在亂花碎石地獄裡,自己又被人給打暈了。
這倒黴催的。
某妞兒心裡那個恨呦:自己可憐的脖子,怎麼老是被人襲擊啊?冷瘋子是那樣,這個變態也這樣。
哼,你們有功夫在身很了不起嗎?光會欺負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算什麼好漢吶!喜歡打別人脖子是嗎,有本事你們別躲呀,讓本小姐也對着你們的脖子坎上幾掌,有滋味大家嘗嘛。
一念至此,夏蟬舞便沒好氣的朝井戈瞪過去:“你說呢?”
揉着自己可憐的脖子,其實已經不痛了,但她就是不喜歡那種,被人隨便揉捏的感覺,所以再開口時,聲音裡還是夾雜着些許的火藥味:“好端端的,你爲什麼出手打暈我呀?”
“我……”夏蟬舞的質問,讓井戈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個不善於解釋的人,也從不屑於和他人多費無謂的脣舌,但面對着這個笨女人,他卻打心底裡不想被她誤會,不想和她之間生出隔閡。
“對不起,蟬舞。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我不得不出手傷你。相信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切~”對於井戈的解釋,某妞兒以明顯的不接受置之。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麼?
“蟬舞……”他徹底詞窮,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傻樣兒。”看着眼前男人認真的表情,夏蟬舞忍不住一陣偷笑,心想這人雖然整天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此時認真的樣子,竟和個大男孩一般惹人憐愛。
不過,雖然井戈那麼說了,她卻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好端端的,他爲什麼要出手打暈自己?如果僅僅是爲了阻止她,直接強行帶走她就好了呀,又何必打暈她呢?那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呢?他又爲什麼說當時的情況下,是萬不得已的呢?
她記得當時她正考慮要不要下地獄呢,井戈就突然衝過來抱住她,說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話,之後就打暈她了,再醒來就是現在的樣子了。
而且現在的井戈,怎麼看都像是很虛弱的樣子,那麼在此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想到這兒,夏蟬舞忍不住挪動身子,朝着井戈靠了靠,詢問道:“那你把我打暈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啊?還有還有,我們就這麼走了,那些陰差怎麼辦?沒有了第二種正能量的融合,陰間裡的怨氣就無法消散,他們就得繼續待在那裡受苦啊。”
“帝父說得對,你的確有着一顆心懷衆生的心。”
井戈回眸看着她,安慰道:“別擔心,第二種正能量已經取得了。陰間裡的那兩股怨氣,因爲有了兩種正能量的融合,已經消散了,而且,那些陰差們也都脫離了地獄,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什麼,他們都從地獄裡出來了嗎?”聞言,夏蟬舞樂得忘乎所以,拽着井戈好一陣搖晃:“太好了!太好了!他們得救了,怨氣也沒有了,我們成功了,哈……哈哈……”
“咳咳……”井戈被她晃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見狀夏蟬舞這才鬆了手,但同時又覺得還有哪裡很不對勁。
“我沒下地獄啊,那第二種正能量是怎麼獲取的呀?”看着井戈虛弱無力的樣子,夏蟬舞隱隱覺得第二種正能量的獲取,可能和他脫不了關係。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出口問道:“井戈,你看起來怎麼那麼虛弱,剛纔在陰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別多想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井戈的答案模棱兩可,多有避重就輕之意。自始至終,他的身子都順從的緊貼着軟椅,未曾動過半分。
“井!戈!……”某妞兒生氣了,她不喜歡被人當做小孩一樣糊弄的感覺。
“好了,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就快要到了。”某君巧妙的轉移話題。
果然,某妞兒成功中招:“什,什麼就要到了?我們要去哪兒呀?”
她這才注意到,他們所乘的靈車已經不在萬物中穿行了,而是穿梭在一望無際的鮮花叢中。
眼睛所到之處,皆是綻放的極美的鮮花,每一朵呈現出來的,都是最美的姿態,是那麼的嬌羞欲滴,彷彿全世界的花兒,此刻都集中在這裡一樣。
正所謂亂花迷人眼,用來形容當下,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她夏蟬舞敢保證,就是再多活上幾輩子,怕是也見不到這麼多的花呀。
“天啊,這簡直就是花的海洋啊,好美,好漂亮啊。”
某妞兒忍不住感嘆道,就聽見耳邊傳來井戈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我們馬上就要到天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