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7)

婉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與她也是見過幾回的,映像中的她本是一個水靈靈帶着幾分較弱的女子,爲人圓滑言語卻毫無戾氣,可現在看來竟然是如此的狼狽,身上穿的是秋裝,單薄的衣服在寒冬下絲毫不起任何的保暖作用,身上的襖子就連初夏身上的那件都比不過,怎麼才那麼些天就淪落成了這副光景。

望着她被凍紅的小臉,出聲道“怎麼回事,下着雪來宮闈局你身邊的奴才呢?”

“給宸昭儀請安”顫抖着身子盈盈下跪,婉嬪的眼中竟然沁出了淚水。

“昭儀主子吉祥”小太監自然識得眼前之人是誰,着急忙慌的跪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快起來吧。”扶着她的手卻發現竟是冰冷,手上更是腫起了好些個凍瘡,一個妃嬪娘娘的手糟蹋成了這樣她活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讓江總管去月雅軒見我,若是晚了讓他後果自負。”惡狠狠的盯着一旁原本耀武揚威的小太監,扶着婉嬪便往她的居所去了,初夏在後頭直直的嘆氣。

一路上婉嬪神色尷尬,身子不停的在發着抖,婉芯不忍心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來到月雅軒的時候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整個院子連個把門的都沒有,院子裡一片的蕭條,枯葉泥土,原本潔白的雪花落到地上變成了泥水,花壇內的植物全都枯萎,剩了些無人打理的雜草正接受着寒風的吹襲。

進了屋才發現這裡和外面根本毫無區別,整個屋子散發着一陣一陣的黴味,空曠的屋子裡泛着潮溼,一點光亮的沒有,人站在裡面和外面只不過是多了堵牆而已,用來取暖的火盆裡只剩下了一點的碳渣子。

桌上滿是灰塵,茶杯和水壺也是很久沒用,驚訝的望着婉嬪,徑直的往內室走,牀榻上蓋着的是兩層的薄被,被子也發了黴潮溼冰冷,抱起手裡的被子把它扔到了外面的地上,把小太監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放到了婉嬪的面前。

“先吃些還是熱的去去寒氣吧”

婉嬪詫異的看着婉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昭儀你救救我吧,在這樣子下去嬪妾就快活不下了。”

“快起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婉芯拉着她的手費了很大的力氣可她卻執拗的跪在地上。

“衛氏的事情發生后皇上嚴令處置了所有跟着衛氏的下人,因爲嬪妾時常與衛氏一起,嬪妾便也被列入了名單,雖然皇上沒有降罪,可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奴才們見我被皇上冷淡,加上這些年也沒什麼恩寵就肆無忌憚的欺負起嬪妾。先是剋扣份例說是年關了銀子吃緊。”

“這倒也罷了,嬪妾也在清楚這後宮是什麼地方份例扣了夠用那也就行了,可這些天外面天寒地凍的,棉衣也沒有領到,屋子裡冷的沒碳取暖,也沒有檀香去黴味,去宮闈局取了幾回每次都在拖,說什麼緊張,正在分配,等幾日等幾日,等到最後也沒見送來就連飯菜都是冷菜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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