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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殿。
妙鶯跪伏在地上,靜靜不語。但她慶幸的是,自己現在面對是專橫跋扈的如妃,而不是心思縝密的婉儀。
因此當如妃發話問她時,她也是將自己編纂好的理由說出來,“稟娘娘,婉儀當時便開始覺得奴婢的形跡可疑,而娘娘當日又佯作於奴婢撕破臉的樣子,於是……奴婢只好演了這麼一出。”
如妃只輕輕嗤笑一聲,很顯然,她想問的重點不在這裡。
媚眼一挑,令寶繡扶她起來,遂問道:“本宮想知道的是……婉儀到底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娘娘……是媚香。加以少量的醉心花入研的媚香。”妙鶯微擡眸,怯怯地看着如妃。
果然見如妃怒極反笑:“好啊!宮中向來禁忌這些,她竟敢在宮裡用這種東西、!從哪來的!”
“啓稟娘娘,是城南的高參領通過宮外收購得來的,不過高參領因涉嫌偷竊贓物一事,被逮捕了。”
“寶繡,立即去將那參領帶來!”如妃雙眸微眯,她必須……必須要趁這次狠狠地將婉儀擊垮!
而寶繡領旨剛出宮門,便被留在宮門口的青荷攔住,“妙鶯呢?怎麼還沒出來?”
說來也不怪青荷,妙鶯剛到凝霜殿如妃便讓人將自己攔在宮門外不讓進,這便很容易讓青荷想歪了。
“在跟娘娘敘舊呢,呵~很快就出來了。青荷慢慢等。”寶繡冷笑着,已從青荷面前走開。
裡面,妙鶯下意識地問了如妃一句,“娘娘……您會怪妙鶯自作主張到玉妃宮裡去嗎?”
如妃脣角微彎,“當然……”少頃,又輕輕一笑,“當然不會。皇帝不會去玉妃宮裡,你待在那裡本宮當然放心。”
妙鶯微微咬着脣,這如妃想得可真多!
“妙鶯,你記住了,婉儀再聰明,輪耍起狠,她還差得遠!倘若你膽敢在本宮面前耍小心思,下場,可便不是警告幾句這麼簡單了!”
妙鶯低着頭道:“是……奴婢知道了。”
說話間,聞見寶繡行色匆匆地進來,“不好了娘娘,那個高參領被處死了!”
這個結果不出妙鶯的意料之外,因此她佯作很驚愕的樣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流露了出來。
如妃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又是一個茶杯被她摜倒在地,“該死!婉儀下手可真快!”微頓一頓,又厲聲道:“去搜查她的寢宮!”
“娘娘,高參領已死,現在去只怕什麼都搜不出!”妙鶯出聲道。
如妃凝視着她,半晌才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
也是,婉儀都已下手滅了高參領這個口,那麼,定是加以防備了,再去搜宮只會顯得自己疑心過重,反而教婉儀得逞。
這一日,妙鶯在御花園的池邊,一個人。
她在想一件事,想起當日……自己花簇中翩翩起舞,而北皇在背後抱住她,深情地喚着她“小東西”……
那是妙鶯從未想過的事,從未想過,世上會有一個男人……那樣溫柔……溫柔得似乎連自己都漸漸融化……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暱稱,是僅對舒昭儀的……
可是她不明白,舒昭儀的容貌且不說跟她妙鶯比,就連婉儀、如妃也比她好多了,北皇爲何會那樣寵愛她?
她的手攥了攥腰裡繫帶的香囊,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每日這個時辰,皇帝一定會經過這裡。她很細心的,去研究了舒昭儀以前的穿着喜好,一切按着舒昭儀的形式來。
今日她亦並不出彩,只着了和普通宮女一般的淡色裙子,挽着軟紗,蹲在結了冰的池邊,腰間的香囊隨着身體垂落在外面。
聽宮裡人說,舒昭儀也曾像當日自己與皇帝邂逅一樣,看到了自己着宮裝在御花園中的曼妙舞礀,當然……這都是傳聞,她不知真假,但皇帝對她妙鶯有反應是真。
即使再寵愛舒昭儀,還不是將她趕出宮了?
她撐着臉腮想着,倏地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你的香囊從何而來?”
妙鶯頓時僵直了身子,轉身一看是皇帝,又連忙跪下:“奴婢參見陛下!這香囊……這香囊是奴婢自己做的。”
真正從哪裡來的,妙鶯又豈會說出來……
左不過都是舒昭儀的繡法,便不信皇帝認不出……
“給朕。”
妙鶯解下腰間的香囊,稍鬆開了香囊的繫帶,遞給了皇帝。
那香囊裡有加了重分量的媚香,只是表層撒了淡淡的梅花香,遮住了那股濃郁的媚香味。聞起來幽香清雅,十分醉人,。
因此皇帝只瞅了幾眼,凝聚的目光便有些消散……
他緩緩地將香囊遞還給妙鶯,“你的香囊,很香、”
陛下,這樣好不好,你就偷偷的戴在衣袍裡面,不會有人看見的,好不好嘛?
他想起自己曾經也日日系戴的香囊,也不知從何時起……它已經被自己遺忘了……
那一刻,分外地想鸀之,非常……非常想!
那個常窩在他身邊撒嬌的傢伙……如今天氣這樣冷,她會在哪裡呢?可穿得暖?
恍惑間,似乎眼前的可人兒,那樣調皮地跟他說:“陛下,你會不會永遠喜歡我呀?”
哦,他是這樣回答她的,永遠只喜歡之兒一個……
之兒……之兒……
那是他的之兒……
她的雙眸永遠在俏皮地眨動,那樣靈秀可愛的臉蛋,笑起來兩顆笑靨映在頰上,分外淘氣。
又似乎她在問自己:“陛下,這裡有一道菜是我做的,你要不要猜猜?”
他撲哧笑出來,“笨蛋!”
那夜她輕踏草坪,揚起眸子咯咯偷笑:“陛下,我快把你的愛妃給氣昏了,你生不生氣啊?”
其實他心底是高興的,那是鸀之開始在意自己。
不是因爲她天生貪財鬼怪的性格,只是發自心裡的,在意自己。
他激動了,欲要喊出來,卻只變爲輕輕地,“小東西……是你回來了嗎?”
“陛下……我回來了。”她深情地望着他,淚從眼窩滴出。
他激動地一把將她摟住,竟然……回來了……
手用力摑緊她,“小東西,朕很想你!”
說不盡的想念!
他是真的想她!
恨自己當初爲何要將她趕走……
即使強行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亦不會這樣思念。
於是,他抱起她,離開了這風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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