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甜心齋櫃檯便是平日裡丫頭做點心之地了,尋常人是不允許進來的,可是小嬌不是尋常人,因爲向霞從來喜歡的都是甜心齋最貴的點心,往往甜心齋經營十天半個月也不及向霞來這裡一次。
所以說甜心齋的掌櫃的見到小嬌能不歡喜嗎?
甜心齋也就只有父女兩人,掌櫃的是這甜心齋的老闆,在後院做點心的就是他女兒,他女兒小時候本來乳名是叫甜心的,因爲一場大病,害得她再不能開口說話,至此大家都叫她丫頭了。
因爲她的點心做得好吃,所以便沒有人會欺負她,安止水也喜歡這家點心店,她和向霞就是在這裡相識的,因爲特別喜歡同一款點心而成了算是比較好的朋友。
有向家和安家兩位小姐撐腰,就算是這甜心齋只有三四間簡陋的宅院也能夠開得風生水起了,這裡人比較少,需求便少了,若不是沒有兩位小姐的光顧,只怕甜心齋早就關門大吉了。
小嬌跟着往裡面去,身上溼漉漉的真的是很不好受,可是爲了自己將來的自由和平等相待,她忍下了,現在簡直是爭分奪秒,因爲雨下得是越來越小了,她無法確定安止水會在什麼時候被那少主他們帶走,所以她心裡很着急。
可是着急也沒有用,只能一步一步來,只能祈求上天能夠保佑安止水平安無事。
簡陋的宅院點着燈籠,外面依舊黑暗,房中更加黑暗。
轉過幾個彎便見到了那個叫丫頭的小姑娘,才十四五歲,正埋頭認真的和麪。
見到有人聲她才擡頭,一看之下竟然是小嬌,一直愁苦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掌櫃的把來意說了,丫頭一直點頭,見着小嬌也是甜甜的笑,她的朋友很少,小嬌便是其中一個。
別人不欺負她,不代表別人會和一個只會聽不會說,只會比手畫腳的她玩。
吩咐完之後掌櫃的便離去了,心情愉快,心中暗想還好今天開了門做生意,不然這單大生意就要錯過了。
丫頭墊着腳尖望着父親離去,離去之後她才咧嘴笑,小嬌也是笑,丫頭見了慌亂的擦着手上的面米分,她不想讓面米分弄髒小嬌身上那昂貴的衣服,她穿着的只是一般的粗布衣衫。
小嬌不管那麼多,直接去拉她帶有面米分的手,在丫頭疑惑和驚恐中她指着自己的衣衫,然後指了指她的閨房,丫頭自然明白,甜甜的笑,然後拉着小嬌往自己閨房走去。
丫頭的閨房簡陋,除了一張牀一個半邊門都沒有的衣櫃,一張桌子幾張凳子,以及一個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陳舊梳妝檯以外便沒有什麼傢俱了,小嬌看了一眼,見丫頭進去了,她便轉身往外面看去,細緻的看了一圈,發現這四周沒有人注意她才關緊門扉,然後往裡面去。
進去之時丫頭以及找好了衣裳,是一件她過年才捨得穿的花衣衫,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衣衫,心中有些不捨,看到小嬌已經轉身過來了她才捨得把衣衫捧着走過去,這是她唯一的一件好衣衫了。
小嬌往她身邊去,沒有顧得上什麼衣衫,而是拉着丫頭的手,然後把衣衫放在旁邊的桌上,拉着她一起坐下了小嬌才低聲問道:“丫頭,我知道你是好心腸的丫頭,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丫頭沒有說話,迷茫的望着她,小嬌心急,她又不會啞語,只能說,她只懂丫頭的點頭和搖頭,對於那些比手畫腳的意思她是一點兒都看不懂,見丫頭不說話,她再回頭看看,確定沒有人偷聽她纔回頭對着丫頭問道:“丫頭,小嬌姐姐很急,小嬌姐姐要救一個人,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了,你願意嗎?”
丫頭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默默的點頭,小嬌一聽歡喜,緊握她的手道:“丫頭你放心,小嬌姐姐不會害你的,你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的。”
說着她便彎腰把鞋子脫下來,那封信用油紙包着,不太會進水,見丫頭疑惑她把信放在她手中才慢慢道:“丫頭,你還記得安小姐嗎?”
丫頭想都不想就點頭,小嬌又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以前替安小姐來買你點心的秦公子嗎?”
丫頭想了想,茫然搖頭,小嬌知道,秦以沫纔來過這裡一次,丫頭不記得他了也很正常,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站了起來轉來轉去,時間已經不多了,丫頭見她着急,她也着急,跟着她亂轉,轉着轉着就撞一起去了。
小嬌痛得驚呼,丫頭呼喊不出來只能以手揉額,小嬌一看計從心來,急忙拉着她的手道:“對,那天就是這樣的,我你們甜心齋門去,然後一個人進來了,急急忙忙的然後我和他就撞在一起了,那個時候你還在身邊呢。”
小嬌一面說一面做動作想讓她想起,丫頭一面聽一面托腮回想,幾個呼吸之間便想起來了,趕緊做了一個刨東西的動作,她記得秦以沫是一個木匠,這動作正好就是秦以沫做木匠時的動作。
小嬌一看心欣喜,連忙握着她的手急切道:“對,對,對,秦公子就是一個木匠,這封信就是安小姐寫給秦公子的,你一定要幫我帶到啊,安小姐被壞人抓住了,若是安小姐被壞人抓走了,你們家就不會有安小姐來這裡買點心了,你想啊,我們小姐和安小姐是好朋友,若是安小姐不來這裡了,她自然也不會來了,你們甜心齋豈不是要關門大吉了,你說是不是?”
這麼複雜的邏輯對於單純的丫頭而言不是很懂,她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她怕這店關門,這店關門便意味着她和父親沒有了營生手段了,她慌忙擺手,表示不樂意。
“小嬌姐姐也不願意這樣,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嗎?”
威逼利誘果然起了作用,小嬌小聲試探道,丫頭一聽連忙點頭,她可不想甜心齋毀在自己手裡,讓自己和父親都走投無路,他們好不容易纔站穩了腳步,這一毀,他們當真是一無所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