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的事情其實在現在當今皇上不過而立之年的時候算不得多麼緊要,但是也不停地有人提出來,但是通常同邊境之事一樣沒有確切定論。
宋國公作爲朝堂上最有權勢之人,若是宋皇后膝下有子,那無論是何種理由宋國公通通都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是在現在宋皇后沒有孩子的時候,這事兒可就非常是事兒了。
所以宋國公不可能讓任何皇子現在被立爲太子。
陳柄顯然是不懼宋國公的威勢的,所以現在兩人爭得有些不可開交,而其他大臣則是高高掛起。
“好了,朕如今正當盛年,陳御史是覺得朕之後再無子了嗎,還是說覺得朕活不久啊!”祁淵冷着聲音說道。
聽得祁淵這話陳柄嚇得連忙下跪,其他大臣也紛紛跪下。
“皇上恕罪,微臣絕無此意啊!”陳柄驚慌失措地連連磕頭。
祁淵也沒有再說什麼了,擺了擺手便離開了大殿。
常德連忙宣佈退朝之後也迅速跟了上去。
御書房。
祁淵坐在上首,而下首的幾人正是丞相傅修遠和兵部尚書左仁成。
其實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祁淵的心腹,在邊境一事上祁淵令左仁成出面主戰,而令傅修遠不動聲色,主要也是想要消磨宋國公的耐心。
宋家勢力根深,且宋國公的妹妹又是當今東太后,祁淵若想將宋家連根拔起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須得要一步一步進行。第一步首要的就是要削弱宋家的兵權,如今宋國公雖主掌兵權,但宋家除宋國公外並無可堪造就之才,因此若是晏國發生戰爭,宋國公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披掛上陣,另一個便是交出兵權,但是顯然宋國公兩個都不想選,因此才主張放任邊境戰事自流。
但是祁淵可不會輕易讓宋國公如願,因此他一定要讓宋國公交出兵權。
“我看那老傢伙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左仁成的笑容裡面帶着些邪氣,紅色的尚書朝服透着些別樣的風流。
左仁成此人年三十有五,本是江湖中人。祁淵當年微服私訪意外與左仁成相遇,祁淵意外幫了左仁成的幫,左仁成方應允祁淵入朝爲官。左仁成武功高強,通過祁淵設立的武狀元,然後在一次討伐中立了戰功,祁淵才藉着由頭將他提爲兵部尚書。
“你這人就是無甚禮儀,總是老傢伙老傢伙的,真是太不知禮了。”傅修遠無奈地搖搖頭,俊朗的面容上帶着些許的不贊同。
傅修遠此人年紀雖輕,但卻如蜀中諸葛一般,天文地理無一不曉,孔孟之論亦是無一不精,成爲最年輕的宰相也是無人可非議。且傅修遠論起來乃是祁淵的表弟,因傅修遠的母親與當今西太后,也是祁淵的生母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因此兩人的關係纔是格外親近。
“你倒是知禮,一下子兩個老傢伙都冒出來了!”左仁成挑着眉毛說道。
傅修遠看着左仁成的樣子氣得牙癢癢。
“行了,你們倆還能不能談點兒正事兒了。”祁淵無奈地扶額,這兩個人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從第一次見面就互相嗆嗆,到現在都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改過來。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後纔看向祁淵。
“其實我倒是覺得這事兒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太子的事情。”傅修遠開口道,宋國公再如何也是年老力衰難以再生事端,取宋國公的兵權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但是立太子的事情現在可是不止一次兩次被提出來了,而且若不出所料,稍等些許天數,還會有人提出來。
左仁成也點點頭,他對於這件事情和傅修遠的看法是一致的,立太子已經迫在眉睫了。
祁淵皺了皺眉,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是小事了,但是他想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是何人在推波助瀾。
“我覺得,大概是……”傅修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慎王。”
不等傅修遠說完,左仁成便搶聲開口。
傅修遠看着左仁成抽了抽嘴角到底還是沒有反駁了。
祁淵點點頭,要說這件事情確實還是慎王的嫌疑最大,其他人似乎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祁慎,年三十有七,以名爲號,被封作慎王,乃是祁淵的祖父建雍帝最小的皇子,是祁淵的小叔。據說當年建雍帝駕崩前本欲使慎王即位,後卻突然改讓祁淵的父親建安帝即位,且將祁慎的封地改爲距皇城相當遠的齊州。所有人都驚了,畢竟祁淵的父親並不受寵,比不得從小被建雍帝捧在手心的幼皇子祁慎,但是此事當時也就成了定局。
可是麻煩就出在了這裡,在建安帝在位期間,祁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所有人並不認爲祁慎是否對繼位之事心存不滿,他在齊州也無人在意。但是建安帝在位不過五年便突然駕崩,這件事情震驚朝堂,所有人都懷疑此時乃是祁慎所爲,卻無任何證據。
而祁淵不過九歲稚齡,在衆位輔政大臣的助力才堪堪順利登基,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卻探查祁慎的動向。而之後祁慎卻主動前來朝拜,後又正常離開,一切都沒有任何異常。
祁慎此人心思實在讓人難測。
“慎王心思陰沉難測,怪就怪在他似乎並不想奪位。”左仁成說道。
雖然近年來時有異常,慎王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但是慎王若是想要奪位該在祁淵繼位之時便是最好時機,但是卻偏偏近年來活動頻繁,實在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祁淵皺着眉頭陷入深思。
對於慎王這位小叔,他其實最擔心的就是慎王會與宋國公聯合,畢竟兩人均掌着不小的兵力,慎王又長期獨霸一方,若是此二人合力,祁淵恐怕都沒有萬全之策可應對,但是根據他安排在宋國公身邊的人的彙報來看,兩人沒有任何交集,慎王似乎並沒有任何想要和宋國公結盟的意思。
他還是應該使人多探聽慎王的消息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