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煦準備離開的時候，德妃突然問起他一件事。
“聽說那位盛九小姐，如今在你宮裡當差。可有此事？”德妃問道。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很難聽出到底有沒有不滿。
“回母妃的話，盛雲珍的確在兒臣宮裡當差。”
趙煦朝德妃抱了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話音落地，德妃眉頭一皺。
“你留她下來做什麼？”
德妃問，“難道你拒絕盞英，也是因爲她？”
此話一出，趙煦便察覺到德妃冰冷地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讓他的眼皮忍不住跟着跳動了一下。
“不是。”
趙煦垂頭，道，“兒臣拒絕盞英，只是因爲兒臣不愛她，不想再拖累她。她應該找個真正對她好的人，而那個人，並不是兒臣。至於盛雲珍爲何會來兒臣宮中……”
說到這裡，趙煦頓了一下，擡起頭，看向德妃，“母妃應該也看出來了，她長得很像珍兒。一個跟珍兒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偏偏在皇祖母壽宴的時候，來到京城。難道，母妃不懷疑嗎？”
“盛雲珍的背後有人？”德妃道。
“若是她背後真有人，若是她背後的人，真是衝着兒臣來的。那麼把她放在身邊，就近觀察，不是更好嗎？”趙煦道。
趙煦說完之後，德妃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德妃問道：“你，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長得那麼像，你不會把她當成她的替身了吧？”
“兒臣分得清楚。”
趙煦回答道。
……
趙煦告辭離開。
德妃盯着手邊的水晶葡萄，沉默了許久。
“碧鳶。”
突然，她開口喊道。
碧鳶從外面進來。
“之前讓你派去凜洲調查的人，回來了嗎？”德妃問道。
“回娘娘的話，暫時還沒有消息。”碧鳶道。
德妃眯了眯眼睛：“要快啊。”
……
趙煦從昭德宮裡出來，緩緩地吐了口氣。
跟柳盞英的事情，早晚會傳到他母妃的耳朵裡。他母妃召見他，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關於柳家的形式，也不完全是藉口。
只是他沒想到，母妃會這麼快就知道盛雲珍在乾元宮。
原本，這件事情只有私底下的幾個人清楚。
流雲白作爲知情者，肯定不會親自去母妃面前說。而他宮裡的人，以前跟“珍兒”接觸過，知道她長相的，也就只有元寶、果兒兩個人。其他的下人，也不會將盛雲珍跟“珍兒”聯繫到一起。
而盛雲珍來了乾元宮後，基本上都待在書樓，沒有離開過。母妃如今卻知道了，看來這乾元宮裡，也不乾淨了。
……
雲珍並不知道，就在果兒留在書樓，陪她說話的這會兒，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好了，我該去準備殿下晚飯的事了。我要是不在，下面的人肯定會偷懶。跟你聊天真開心，我以後再來找你玩兒。”果兒朝她揮了揮手，離開。
雲珍坐在書桌前，微笑着目送果兒離開。
直到她完全不見了之後，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她低下頭，從那本書籍名字指引的書下面，拿出一張紙條。紙條是在果兒來之前，有人交給她的，只見上面寫着——
今夜亥時，聽荷院見。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