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腿失了力氣,腿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不斷的吸着氣,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隱隱作痛起來。
她吃力的想着,陸夜白剛纔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沒有話要跟他說?
他要她對他說什麼?
她心裡頭有些恐懼,她真的很怕陸夜白知道。
這個秘密,她只打算自己一個人把它消化在黑暗裡,不許這個世界上第二個人知曉。
下人上來喊她吃晚飯,摩惜兒雖然不情願,卻還是下了樓。
餐廳裡靜靜的,只有筷子不小心磕碰到碗碟的聲音。
摩惜兒迅速的吃完飯,上樓洗澡。
洗完澡,她站在陽臺拿着乾毛巾擦頭髮,秋夜的風吹過來有點涼了,她披了一件外套,靠在欄杆上看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煙火。
不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這段日子裡,陸夜白對她都不是很親近,那日吵架了,他或許是很生氣,到現在也不肯原諒她。
他性格高傲,從小都是別人奉承他,哪裡試過低頭了還被人拒絕,估計是覺得挫傷了他的面子。
摩惜兒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受傷的是她,捱打的是她,發燒的是她,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
只要一想到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她就寒心不已。
連對他說話的力氣都奉欠。
腳步聲在身後停住,摩惜兒沒有回頭,她擦拭着自己溼漉漉的長髮,默不作聲的。
陸夜白走過來斜靠在欄杆旁,點了一根菸,看着摩惜兒雪白的臉在一閃而過的火光下平靜的模樣。
自從那日的爭吵之後,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裡,他們說的話十個手指頭都數得上來。
一場說不上冷戰的冷戰。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淡漠的問道:“今天去見誰了?”
摩惜兒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擡起頭看向陸夜白。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俊美的臉在煙霧繚繞之中透出一股妖氣,美得攝人心魂。
她緩緩收回視線,心裡想,原來他知道她見雲綺煙了。
她笑了笑,“你女朋友。”
陸夜白抽菸的動作微微一頓,看着摩惜兒臉上的笑容,他心底猛地浮上一層陰戾的氣息,在見過雲綺煙之後,她竟然還能對他笑得出來?
他把香菸丟在地上,用腳用力的蹍了蹍,涼薄的眸子注視着她。
“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
“恭喜你。”摩惜兒笑着道,“早生貴子。”
陸夜白吸了一口冷氣,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摩惜兒氣死。
他沒想到這麼巧,竟然讓雲綺煙和摩惜兒碰上了。
他擔驚受怕的一路回來,面對的是摩惜兒這樣從容冷靜的笑容,她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吃醋,笑語盈盈,完全的無所謂。
他一路上組織的語言,那些解釋的話語,突然就像是一個笑話。
說什麼說,解釋什麼解釋!她根本就不在乎!
彼此沉默下來,摩惜兒轉過身,繼續擦着頭髮。
陸夜白沉默的擁了上來,摟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窩上。
“五年前那個晚上的人,是你。”他突然舊事重提,“那個孩子,是我的。如果生下來,現在都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