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坐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們不把我當人看，但是我不能把自己也不當人看。”摩惜兒抱着摩子琛，聲音冷冷的，“我確實很愛小琛，但是我不可能留在陸家，順着你們的心思，把自己往塵埃裡踐踏。陸夜白對我做過什麼，你當真一點也不清楚？我以前確實喜歡過他，你現在提起以前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心裡到底多噁心？”
陸夫人訥訥的看着她，手足無措道：“惜兒，我沒有那些意思……”
摩惜兒閉上眼，她把臉輕輕埋在摩子琛的後背上，腦子裡亂成一團。
她真的想不明白，陸夫人怎麼還有臉跟她說這些。
雲綺煙走了，她就叫她頂上，對他們來說，她根本就不是什麼人，只是一個照顧摩子琛的工具而已。
她不可能留在陸家。
她可以爲了摩子琛的未來，讓他回到陸家，能爲了讓他活下去，把她親自送回陸家。
但是她不可能，留在陸家。
她的後半輩子，並不是拿來給陸家人糟蹋的。
摩子琛在陸家更好，僅此而已。
別的，她也沒法留給他了。
陸夫人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也說不下去。
那些隔閡和傷害，早已經化爲利刃，刺穿了彼此的心，想要靠近，早已經不可能了。
她輕輕的嘆着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着摩惜兒道：“那以後……如果你想回來看小琛，你就回來。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小琛是無辜的，你……你不要拋棄他。”
摩惜兒垂着眼，沒有說話。
她抱緊摩子琛，心裡想，她怎麼可能拋棄摩子琛？
在她心目中，摩子琛不是陸家的人，她是她的孩子，冠着她的姓，是她一手撫養他長大。
然而又有什麼辦法。
他體內有一半的血緣，是陸家的，既然被他們知道了他的存在，又如何能再次把他帶走？
更何況，她給不了他更好的未來。
陸夫人慢慢走到門外，看到陸夜白斜靠在門口，他手上夾着一根香菸，神色淡漠的看着庭院的風景。
陸夫人見到他，微微吃了一驚，她看了屋內的摩惜兒一眼，走到一旁，低聲叫了一聲：“夜白……”
剛纔她和摩惜兒的話，陸夜白都聽到了吧？
她一時之間有些心慌，看着兒子平淡的表情，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你沒事吧？”
陸夜白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
陸夫人心疼的道：“夜白，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她。”陸夫人聲音有些哽咽起來，“都是媽的錯，當初如果不阻止你們，你們現在，也不會……”
陸夜白看着自己被母親抓着的手，淡漠的道：“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夫人看着他的臉，這纔想起來，那些過去，其實都已經被陸夜白遺忘了。
他已經不記得摩惜兒了啊，可是，他現在看着摩惜兒的眼神，跟那個時候，爲什麼一模一樣？
陸夫人嘴脣微微發顫，她突然想哭，心裡痠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