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微微一愣,他緩緩擡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半晌,他才顫抖的閉上眼,一邊咳嗽一邊笑了出來。
肺葉戳傷了,血水伴隨着他的笑聲順着他的嘴角滑下來,然而他此刻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她竟然來了……
陸夜白閉上眼,心裡輕輕的想,這一次,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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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在裡面。”
鹿悠看着面前緊閉的鐵門,低聲道。
這個海岸邊上,只有這一個屋子,上下兩層。
上面已經檢查過了,空無一人。
摩惜兒緊張的點了點頭,她雙手交握,對着屋內大聲道:“杜小榕,我來了!你把陸夜白放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傳來人聲。
鹿悠唯恐情況有變,他等了等,終究還是忍不住,對着摩惜兒道:“我現在把門打開!”
應該是沒錯的,杜小榕和陸夜白應該就是在這裡。
因爲攝像頭一路追蹤過來,杜小榕的車子,是開往這個海岸邊上來的。
他取出手槍,對着鐵門的鎖狠狠開了兩槍,“砰砰!”兩聲以後,大門“幾呀”一聲就開了。
屋子裡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來,鹿悠上前一步,一把推開了門,手槍對準了屋內。
然而裡面沒什麼人。
他眸孔收縮了一下,並沒有看到杜小榕,只是在不遠處的牆壁上,看到了被鐵鏈吊着的一個人形的影子。
視網膜內,一下子映出了那個人的模樣,鹿悠驚叫了一聲:“夜白?!”
陸夜白的身上,全是血,他聽到他的聲音,緩緩擡起頭來看向他們,他臉上全是血污,只有一雙眼睛依舊明亮,依舊是屬於他陸夜白的眸光。
鹿悠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瘋狂的衝過去,把人從鐵鏈上解救下來。
摩惜兒伸出手捂住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傷痕累累的陸夜白,早上在視頻上看到還好好的人,竟然被杜小榕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夜白,你還好嗎?你說句話!”鹿悠扶住他倒下來的身子,聲音都不穩了,他能感覺到他脈搏很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斷了。
“咳……”陸夜白輕咳了一聲,擡起手捶了一下鹿悠的肩膀,“沒死。不過你再不送我去醫院,可能就搶救不會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微微擡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摩惜兒,他目光在摩惜兒的臉上緩緩掠過,然後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摩惜兒被他冷漠的眼神弄得微微愣了一下。
原本想衝過去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突然想起來,鹿悠跟她說,是陸夜白不想見她……
他不想見她。
身後,鹿悠帶過來的人擡着擔架衝了過來,她看着那些人把陸夜白扶起來放在擔架上,往水牢門外擡去。
救護車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摩惜兒聞着空氣裡淡淡的血腥味,身體有些發冷。
鹿悠上了救護車,跟陸夜白一起走了,她一個人站在這裡,莫名的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