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昭告密誤會始出

華昭告密,誤會始出

夜半子時,秦川州衙的糧倉中突然燃起了大火,紅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夜色。

一向寂靜的秦川州城突然陷入了喧鬧之中,百姓們拎着水桶成羣結隊的趕去救火,而原本應該拎着水桶的官兵,卻是端起了長矛。

州衙倉庫外,官兵們將糧倉圍得水泄不通,長矛上鋒利的刃在火光中泛着寒光。而那些救火的百姓則站在不遠處與官兵對峙,暴風雨的前夕,一片寂靜。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瞬間激起了百姓們的鬥志,紛紛舉着鋤頭向前逼近。人越聚越多,黑壓壓的看不到邊,官兵們終於膽怯,被暴怒的人羣衝散灰溜溜的逃跑了。

最終秦川州城的百姓們萬衆一心,齊心合力的撲滅了火,搶救出十幾萬擔糧食,心裡甭提有多興奮!用縣令大人李大頭的話來說就是—櫟—

捧着白花花的糧食,一直傻樂,最後笑得嘴都快歪了。

當週頤使等秦川官員接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就見慕容玖已經站在了糧倉之外,見到他們負手微笑道:“周將軍,你們來晚了。”

周頤使陰沉着臉,忍了許久還是跪下來道:“末將身爲秦川州城守將,救火不利,請公主降罪!俘”

慕容玖擺擺手:“半夜起的火,除了這些辛苦勞作的百姓們,任誰都睡了。周將軍你又何必自責?”頓了下,拉長了聲音,不冷不熱道:“要說降罪,本宮倒還真想降一個人的罪,周將軍知道是誰麼?”

衆人緘口不語,良久,一人顫巍巍的跪了出來:“公~~公主,微~~微臣知~~知罪。”哆嗦的像是抽筋的黃鼠狼,一看竟是州衙的劉大人。

慕容玖撲哧一聲笑了,氣定神閒:“劉大人,前幾天你還跟本宮說州衙已將糧食盡數發到百姓手上,現今那唯一剩下的五車保命糧,本宮可還供在驛館呢。”

“唯一剩下”和那個“供”字咬得極重。

劉大人冷汗往下滴,連連叩首,小雞啄米:“罪臣知錯,公主饒命,公~~公主饒命!”

慕容玖垂眼看他,冷哼了一聲,走到椅子旁坐下。悠然的開口:“劉大人,因爲你,秦川餓死了多少人,你數過沒有?”

劉大人已經嚇得呆若木雞,只顧打哆嗦。慕容玖又轉向周頤使:“周大人呢?”

周頤使額間也沁出了不少冷汗,拱手:“末~~末將,不知。”

慕容玖笑了,坐在椅子上,壓低了身子:“那周將軍知不知道劉大人應該如何處置?”

劉大人雙眼放光,找到了求生的希望,這才猶如抓到救命稻草,拉着周頤使:“將軍,救我~~救我~~”

見周頤使沒有反應,跪向周頤使連連磕頭:“將軍,救我,濟大人他……”

說着,忽然頓住了,瞪大了眼睛:“你……”垂眼驚見腹中已插了把匕首。

周頤使又補了兩刀,面無表情將死屍推開,劉大人瞪大了眼珠子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周頤使轉向慕容玖叩首:“啓稟公主,微臣已將罪臣處決了。”

慕容玖靠在椅子上,單手撐着頭,打量了他幾眼。揉了揉眉間,做出慵懶的聲音道:“其他人呢?”

周頤使的手緊握,眼中殺氣畢露。慕容玖見到,好心提醒:“周將軍,此事關係重大,昨晚本宮就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告知皇兄了。”

周頤使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百姓,緊握的手頓了許久,跪在地上寒着臉揮了揮手。旁邊的官兵會意,將那幾個有關的官員拉了出來,幾隻小烏龜哭爹喊孃的求饒命,在他們沒說出什麼之前,官兵們眼疾手快,乾脆利落的砍掉了他們的人頭。

慕容玖這才滿意的笑了:“周將軍忠心耿耿,本宮回京時,定會回請皇兄對你好好的嘉獎一番。”

周頤使氣得幾欲吐血,咬着牙:“多謝公主。”

處理完幾隻小烏龜,慕容玖看向圍在糧倉外的百姓們:“周將軍,你說這些糧食該怎麼辦?”

周頤使冷靜道:“回公主,末將以爲茲事體大,應該回奏……”

他還沒說完,慕容玖就打斷了他:“不用了。”她站了起來:“若非秦川的百姓,這十幾萬擔糧食可就都成了飛灰。本宮做主,將這些糧食賞賜百姓,用以賑災之用。”

上萬的百姓們聽到,歡呼雀躍。周將軍皺眉,向前跪了跪:“公主,微臣以爲還是請皇上定奪!”

慕容玖用袖中拿出一塊玉牌,青翠的玉身上雕刻着一個“皇”字,衆人見到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周頤使一愣,身子僵在當場。

慕容玖拿着那枚玉牌呈給周頤使看:“周將軍,你可認識它?”

周頤使拳頭握了半晌,怒氣滔天,又懼怕百姓會鬧事,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叩首。

慕容玖挺直了腰桿,舉着那枚玉牌,高聲俊朗:“三年前,皇兄登基之時,親賜本宮這枚玉牌,見玉牌如見皇上親臨。今日,本宮就代皇兄下旨,秦川官糧,盡數賞與百姓,欽此!”

下面黑壓壓跪着的百姓們紛紛叩首,高聲喊——公主千歲!

紀如卿跪在地上,跪直了身體,擡頭看着慕容玖。此時此刻,朝霞灑在她的臉上,她負着手笑得燦若桃花。氣勢萬千,豔絕天下。

清早才當了一把英雄,慕容玖的勁頭一直持續到下午還沒過,紀如卿他們都去勘察災情了,李大頭在負責發放官糧,沒有人理會她。在驛館裡轉悠了許多圈之後,精力過剩,興沖沖的換了身衣服出門。

走在大街上,看着百姓們拎着裝滿大米的布袋笑得合不攏嘴,慕容玖也傻兮兮的笑得合不攏嘴。路過一家布莊,她頓住了腳步,並着手指敲了敲脣瓣,想起紀如卿說他只帶了一件厚衣物過來,看在今日心情這樣好的份上,她就勉爲其難的爲他買身衣服吧。

想到這裡,慕容玖又興沖沖的走進了布莊。老闆見到她迎上來:“這位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布料?”熱情洋溢,身子一列:“我們店裡有玉錦羅,綢雪緞,還有上好的蜀錦。”一邊說着,一邊給她扯出了一堆的布匹,塞到她面前。

慕容玖艱難的從布匹中擠出來,搖了搖頭:“我不要買布。”

老闆的動作頓住了,瞧了她兩眼:“姑娘不買布,來我布莊做什麼?”

慕容玖四處瞧了瞧,隨口道:“我想買衣服。”

老闆頓時雙眼放光,要知道北縉的姑娘們都是心靈手巧,做衣服拿出來賣的多,出來買衣服回去的,倒是很少見。

連忙從櫃上出來,拉着慕容玖走到一排衣服前,奼紫嫣紅,各式各樣,翩若霓虹。

慕容玖被他的熱情震得有些發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往都是宮人們將做好的衣服拿給她,她倒真的沒有買過衣服。

但是見到老闆給她拿的衣服,她又不好意思了一把,低着聲音:“我不要姑娘的衣服……”

老闆的動作又僵住了,回頭打量了她幾眼,恍然大悟:“姑娘是給心上人買衣服吧?”

慕容玖一呆,連忙搖了搖頭。老闆露出奸笑臉,一副“把你看穿了”的模樣,不再給她推薦衣服,反而苦口婆心道:“姑娘,送給心上人的東西應該要有心意,買的衣服再好看也比不上親手做的,做得不好看沒關係,心意到了就行。”

緊接着說了許多他當年的宏偉事蹟,見慕容玖臉色不改,頓了頓,反應過來:“等等,姑娘,你不是不會做衣服吧?”慕容玖被他說的暈頭轉向,聽他問了這麼一句終於找到可以插話的地方,點頭堅定的嗯了一聲。

老闆神色頗有些複雜,轉過身,搖頭咕噥道:“一個姑娘家竟然不會做衣服。”

慕容玖悶悶的向四周看了看,店裡買布匹的大娘姑娘們,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從早上就開始氾濫的“英雄氣概”被小小的打擊了一下,小身板縮了縮,委屈的低下了頭,扁了扁嘴。

人長得好看,就連委屈樣也比人多幾分楚楚可憐,老闆見此,安慰道:“不會做衣服也行。”又拉着她走到絲線旁:“繡花總會吧,繡條小手帕送給情郎,他也會很高興的。”

慕容玖從早上就開始氾濫的“英雄氣概”被徹底的打擊完,垂下了頭,低低的聲音悶悶道:“我也不會繡花。”

老闆嘖嘖了幾聲,搖了搖頭,看慕容玖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塊“朽木”,嘆了口氣:“那姑娘你先看看買什麼樣的衣物吧。”

慕容玖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終於找回了點自信心,邁步走到了男子的衣物前。

然而下一刻,她又卡住了,看着一排的衣物,眼睛淡定的眨了眨,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心頓時煙消雲散——

紀如卿的尺寸是什麼呢?

紀如卿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拖着一身的疲憊和泥水推開了房門,垂眼驚見慕容玖竟然趴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睡覺。

頓步在門口,稍愣了片刻。他微微笑了,爲了向周頤使“借糧”一事,她一晚都未睡,現在也該累了。想到這裡,便關了門,放輕了步子走到她身邊。

從後面打橫抱起她,慕容玖沒有醒過來,反而在他懷裡蹭了蹭找個舒適的姿勢睡過。紀如卿嘴角盈着笑意,轉身又見自己的牀榻上放置着許多衣物,他愣了愣,將她小心放在牀榻裡側,蓋好了被子,這才收拾那些衣物邁步出來。

慕容玖不知睡了多久,打了個呵欠轉醒過來,睜眼見紀如卿坐在牀榻邊看着自己,她立馬彈坐起來,瞪大了眼睛,許久,愣愣問:“你回來了?”

一系列的動作,落在紀如卿眼裡怎麼看怎麼……可愛。紀如卿抿嘴一笑,嗯了一聲。

慕容玖上下看了看,覺得環境不大對,撓了撓頭,指着桌子:“我記得我剛纔在那裡……”

紀如卿氣定神閒,臉色不改:“你一直在這裡,是你忘記了。”幽深晶亮的眼眸中甚是篤定。

林公公不愧是看着慕容玖長大的,一針見血的總括了慕容玖最鮮明的特點。任誰對她好一點,她那天才的腦子瞬間就變成白癡的智商,這一次也不例外。

紀如卿注意看她的神色,見她一臉呆萌看着自己,回想了下,又點了點頭:“說的沒錯。”

紀如卿抿嘴一笑,又見她坐在牀榻上四處尋找些什麼,擡頭問他:“那些衣物呢,我記得明明……”

剛說着,她看見那些衣物整齊的堆在案上,又呆住了。

紀如卿嘆了口氣,試探的問:“你又忘記了?”

慕容玖徹底混亂了,抓了抓腦袋,迷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是麼……”

看了眼看衣物,已被整整齊齊的疊好,心想着紀如卿可能已經看過了。轉而不好意思的低頭:“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所以,把所有的衣物都買來了。

紀如卿難得破了他的淡定臉,小鬼遮羞掩嘴撲哧笑了一聲。這個動作落在慕容玖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她所有的英雄氣概和信心都被打擊的成了渣渣,垂下了頭,訕訕道:“我不會做衣服,不會繡花,連你的尺寸都不知道。”

紀如卿欠身將她抱在懷裡,埋首在她的頸間。良久,低沉着聲音:“雲歌,我很開心。”

慕容玖又傻眼了,轉而臉色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手一格一格的擡起,想要擁抱着他,顫了顫,又放下去。

皺巴着臉,埋首趴在他的懷裡,磕巴着聲音:“我~~我會學好針線,到~~到時候再……”再幫你做?

忽然意識到這麼個問題,慕容玖想一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只好祈求紀如卿千萬不要聽到,但是良久之後,在她真的以爲紀如卿什麼都沒有聽到,即使聽到也不會聽懂之時。

紀如卿低沉羞澀的聲音開口:“你什麼也不用學,現在就是最好。”

這一晚,溫柔溢滿羅帳,羞怯的心猶如小鹿亂撞。

第二日一大早,慕容玖早早的起牀,穿戴整齊連早膳都沒用就跑去布莊。將近晚間才抱着一堆布匹回來。

在房間挑選布料時,恰好華昭來找她,慕容玖笑得燦爛:“華昭,你來看看哪一種如卿穿着比較好?”

華昭皺眉看向別處,道:“雲歌,我有事跟你說。”

慕容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他:“怎麼了?”

華昭向她走近了幾步,低聲道:“前幾日我爹給我飛鴿傳書,他說紀如卿暗中呈了份名冊給皇上。”

慕容玖怔了片刻,笑了:“那份名冊是我給的,怎麼了?”

華昭聽此,又道:“紀如卿曾暗中勸諫皇上,統一六部,上設丞相一職。”

慕容玖一愣,自慕容家開創北縉開始,爲了防止奸臣弄權,就明令廢除了丞相一職,紀如卿此法,是在找死麼?

想到此,她收斂了微笑,擡眸問:“皇兄怎麼說。”

華昭壓低了聲音試探道:“我爹說,聽皇上的口風,好像已經同意了。”

慕容玖終究沒法冷靜了,眸中和臉上的神色亂成一團。華昭接下來說出了她心底的話:“你說,在這朝廷之上,除了濟舫誰還能擔任丞相一職?”他頓了頓:“紀如卿這次,實在太大意了。”

慕容玖背過了身子,皺着眉不知思索着什麼。華昭還當她是聽不進去,着急道:“你還沒覺察到麼,紀如卿他近日對你好,穩住你趁你不備,又揹着你做了這麼多事,分明是別有所圖。”

一句話,一針見血。慕容玖愣了許久,僵着脖子轉過頭展顏笑了:“他什麼時候沒有別有所圖了?”

站在慕容玖門外,李大頭被方纔的對話驚得不輕,思索片刻,趕緊溜之大吉去找紀如卿了。

紀如卿當時還在指揮人清理泥石,聽到了這麼一件事,連忙趕回去。

驛館裡,慕容玖此時已經用完了晚膳,坐在門前的涼亭裡看月亮,手裡還端着杯酒,他頓了下足,邁步走過去。

慕容玖沒有回頭,依舊盯着月亮,卻悠然開口:“紀大人,可還記得當日公主府一敘?”

紀如卿沉吟了下,低着聲音:“猶如昨日。”

慕容玖繼續道:“那時你剛來帝京,根基尚且不穩,所以想借用我來取得皇兄的信任。”

紀如卿垂下了眼簾,承認:“是,那時我確有此想法。”

過了半晌,慕容玖低低的笑了,像是自語般:“那紀大人可知,我爲何會找上你?”

她抿了口酒,側身咳了幾聲,道:“那時,我剛做了件錯事,皇兄不相信我,我就要想辦法讓他相信我。”頓了下,笑了:“即使沒有你,也會是別人。可惜你命不好,先遇上了我。”

紀如卿眉間微蹙,淡淡的目光看着她。又聽慕容玖嗤笑一聲:“我有虛情,你有假意,分明肚明心知,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紀如卿語氣清淡:“你想說什麼?”

慕容玖拎着酒壺斟了杯,搖了搖頭,仰頭看着月亮長嘆了一聲:“是啊,我想說什麼呢?”頓了頓,靠在朱漆的柱子上,呆呆的:“有些話,只能醉裡說,因爲醉酒時說的話,是算不得數的。”

紀如卿沉着氣,已做好準備等她轉八百個彎才說到正事,不料慕容玖卻是低着頭,直入正題:“我利用了你一回,你也擺了我一道,算是扯平了。”

紀如卿一愣,被這句話劈得外焦裡嫩,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又聽慕容玖低低道:“華昭那個人,委實小心眼了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雖自身難保,好歹還有些用處。但紀大人是朝中新貴,相較下來,我算是撿了個便宜。”打了個嗝:“你何時不在利用我,我又何時沒有利用你了?”

紀如卿急着解釋:“雲歌,不是這樣的,我……”

慕容玖卻沒給他機會說話,頭一歪,靠在木柱上,嗤笑一聲:“紀大人,你當濟舫這麼好對付的麼?六部合一,上設丞相,我好不容易纔削弱了他的權力,你倒好,一舉將他推向雲端。”

紀如卿低下了頭,垂下了眼簾:“你不相信我?”

慕容玖看了他一眼,笑了:“是,我是不信你。濟舫弄權幾十年,朝中有多少人是他的黨羽,你以爲他會是你的下酒菜?”

紀如卿向她走近了幾分:“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去做。”他蹲下來,握住她的手:“雲歌,對你不利的事,我也不會去做。”

慕容玖低低一笑:“紀大人一腔溫情裡藏着冰針,藏着冷箭,扎得人心疼。是我活該,被人算計還得意忘了形。”

紀如卿握緊了她的手:“雲歌,是我不好,我不該瞞着你。”

見慕容玖歪着頭沒有任何迴應,他挨近了幾分,抱着她:“你相信我,六部合一,丞相不會是濟舫。”頓了下,緊緊抱着她:“再多的事情都有我在,我不想你再陷入那些謀術裡。”

慕容玖側着頭不去看他,臉龐有淚水劃過,可惜他看不見。半晌,她低低的聲音:“是麼,可惜,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她推開他,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又頓足,背對着他:“紀如卿,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各不相干,別再想擋着我的路,不然的話……”她緊握着手,轉過了身:“我一定會殺了你,毫不手軟。”

慕容玖邁步走開了,紀如卿怔怔的站起來,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淡淡。

身後有些動靜,回頭見華昭站在不遠處,紀如卿勾脣一笑:“華大人。”

華昭走過來,看了眼慕容玖消失的方向,笑了:“紀大人,我早說過,有些事正因爲她缺少,才甘心被控制。雲歌生母很早辭世,先皇又對她十分的嚴厲,整個皇宮裡,除了林公公,沒有人對她好。”

紀如卿眉間微蹙,華昭挨近了他:“紀如卿,一個慕雲川就差點要了她的命,我不會再讓你靠近她。不管你的目的如何,雲歌她都不會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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