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認識杜允昇,加上杜氏嫁的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謝希齊,周媛本身就對她十分好奇,所以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
。
杜氏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絕色佳人,但是面容溫婉秀麗,眼眸清亮如水,自帶着一股書卷氣,一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不由自主的就想與她親近。
“茜娘,快來拜見公主。”杜氏與周媛見過之後,就把立在身旁的女兒介紹給周媛。
周媛早已聽說他們夫婦只有這一女,鍾愛異常,所以爲了回報謝希齊爲成全她和謝希治所做的努力,還特意備下了一份厚厚的見面禮給她,不過此刻見了這個孩子,她卻是不由自主的驚豔和喜歡。
“這是茜娘?我還是頭一遭見着這麼漂亮的孩子!”周媛拉着小女孩的手仔細看了一回,越看越喜歡,這孩子一雙眼睛好似泛着熒光的黑葡萄一樣,看着人的時候,總讓人心生憐愛。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肖似其母,五官卻更像其父,自然也就有那麼幾分像謝希治,讓周媛看着更喜歡了。
茜娘被周媛誇的有些害羞,卻也大大方方的行禮問好,又在母親的示意下接了周媛給她的禮物。
周媛又拉着茜娘問了幾句話,裴氏就招呼着她們一同吃飯,一家人男女分席另坐,用過了早飯,新婚夫婦又要去見親戚們。
謝家親戚在島上的,除了杜允昇之外,就是裴家人了。此次裴一敏帶了妻子和次子夫婦前來觀禮,裴夫人和她的兒媳婦是早先婚禮前見過的,此次不過是改了稱呼。
裴氏和嫂子裴夫人似乎感情很親近,說話的語氣神態都與周媛早先見她時不同,讓周媛有些驚訝,原來這位婆母也有這一面。
杜允昇先給周媛行了禮,又毫不客氣的受了她的禮,笑眯眯的說道:“這正是良緣天定,佳偶天成。老夫雖早有預料,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在此時此地看你們二人結爲夫婦。”說完從袖中抽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周媛。
周媛有些遲疑,謝希治就推了推她的胳膊,說道:“先生給的,快接了吧。”
“多謝先生。”周媛伸手接過了錦盒,這裡人多不好打開,就給了葉兒收着。
等把一衆親戚都見過,周媛也有些累了,裴氏讓杜氏母女送她回去休息,自己與嫂嫂單獨說話。
杜氏牽着女兒茜娘與周媛一同去東小院,路上與她閒話:“累壞了吧?”
周媛微笑答道:“還好。”又問杜氏,“二嫂那時必定比我辛苦多了吧?”揚州謝家可比這裡的親戚多得多了。
“唔,倒也還好,就是不停行禮問安,難免有些腰膝痠軟。”
在一點上,周媛比她好多了,因爲就算是去謝家,也沒有讓她行大禮的道理。妯娌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就到了東小院,周媛請杜氏母女進來坐,讓婢女招呼着,自己說聲失陪,先去換了衣裳,然後又出來陪杜氏說話。
杜氏並沒久留,陪她聊了幾句,就說還要去侍奉裴氏,讓周媛歇一歇,就帶着茜娘告辭了。
周媛也確實有些累,等她走了,自己進房去躺下睡了一會兒,直到晚飯前才由葉兒叫起來。晚飯她是與裴氏等人一同吃的,不過她在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拘謹,飯前飯後的氣氛總難熱絡起來,所以周媛也沒有多停留,吃完了飯,略坐一會兒就先回房了。
她自己回去,閒着無聊,就翻了翻今天收到的各種見面禮
。婆婆裴氏給了一對龍鳳呈祥玉佩,裴夫人送的是一對金鑲寶石花簪,謝家二嬸送的則是一對翡翠手鐲,都是些華貴精緻卻不好變現的東西。
再打開杜先生給的長方形錦盒,裡面居然靜靜躺着一對短劍。這對短劍看起來頗有些古意,外面的劍鞘上分別刻畫了一龍一鳳,劍柄上還分別篆刻着兩個字,一個寫的是“龍吟”,另一個則寫的是“鳳鳴”。
他送的禮還真特別,周媛心裡一邊嘀咕,一邊將鳳鳴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就在拔出劍的一瞬間,周媛恍惚覺得,好像真的聽到這短劍發出了清吟。
可是說也奇怪,這劍□□以後,劍身反而沒什麼特別,就是黑黝黝的一團,手指貼上去才能感覺到劍身冰涼,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
周媛想起以前看小說誇兵刃都是吹毛立斷,所以就也撿了一根自己的頭髮,扔到短劍的劍刃上去。可她連扔了好幾次,那頭髮也沒斷,心下對這短劍登時失了興趣,就隨手往榻上一丟,不料就是這麼輕輕一丟,那劍落下時卻發出“噗”的一聲,周媛低頭去看時,那短劍已經有一小半沒入了坐榻。
囧,周媛張大嘴,仔細看了看劍身,又下地彎腰往塌下看,果然就看見短劍的劍尖已經從底下伸出來了。在這個悲憤的時刻,周媛不期然想起來佟掌櫃,好想學她嚎一聲:“額滴黃花梨羅漢牀啊啊啊啊!!!”
正當她悲憤的蹲在地上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拉開,謝希治走了進來,“你這是做什麼呢?”好好的怎麼蹲地上去了。
“你看!”周媛一看見他進來,總算有了傾訴對象,“杜先生送的短劍,把我們的羅漢牀弄壞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短劍自己能把羅漢牀弄壞了?謝希治也不反駁她,只走到近前先把她拉起來,然後再去看她說的短劍,“咦?這對寶劍……”謝希治十分驚訝,“先生居然捨得給了我們?”
周媛聽見了一個關鍵詞:“寶劍?”
謝希治應了一聲,擡手將鳳鳴劍拔了出來,解釋道:“這是當年先生去西域遊歷的時候,得來的一對寶劍,向來寶貝的很,只給我和二哥看過,等閒連摸也不讓摸一下的。”他將兩柄劍都拿在手裡掂了一掂,笑道,“二哥若是知道了,一定羨慕的很。”
聽說連謝希齊都眼饞,周媛心裡終於覺得賺到了,可是她一轉頭看見羅漢牀上的傷痕,又有些悲從中來,這個羅漢牀可是爲了他們新婚特意從陸上弄來的呢。
“這鳳鳴劍怎麼會插到羅漢牀上?”謝希治終於問出了關鍵問題。
周媛眼珠轉了轉,最後低頭老實答道:“我把玩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就……”
謝希治聽的忍俊不禁,他把劍放回劍鞘,又將兩柄劍放進錦盒裡,才伸手攬住周媛的肩安慰:“不就是一張羅漢牀麼,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去找人打一張新的來。再說只是多了這麼一點傷,也不礙着日常起坐。”
周媛只是可惜新打好的傢俱,倒也不是特別糾結,又有謝希治相勸,很快就放下了這一茬,把各人送的禮擺出來給他看了。
“你收好就行了。”謝希治看着她擺弄,跟她說閒話,“明日待我們去正院見過五哥七哥,舅父和先生他們就要走了,爹和娘再住幾天,也要回江南去。”
周媛把東西都裝回去,問道:“那二哥二嫂呢?”
聽她改了口,謝希治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答道:“娘答應了讓二嫂留下,不過二哥總要送他們二老一程,等送走了爹孃,二哥他們就一同去益州
。”
“這樣纔好,不然真到了開戰的時候,夫妻分隔兩地,也不知幾年才能再見。”他們夫婦都年近三十,若再不生下男孩來,就真的耽誤了。
謝希治點頭,又說:“五哥和七哥明日也要一同走,你知道麼?”
“嗯,知道,他們說了,怕再耽誤會錯過時機。”周媛想起誠王妃,心裡更加難過,不過他們二人剛剛成婚,也不適合說這個,她就忍住了沒說。
看出她情緒忽然的低落,謝希治就伸手將她拉近抱在懷裡,將臉貼在她的頭髮上安慰:“不要擔憂,如今我們衆志成城,大事不日即成。”
周媛將頭埋在他懷裡,聽着他規律的心跳聲,心裡的難過慢慢撫平,就也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懷裡咕噥道:“當我是小孩子哄麼?這等事哪有不日即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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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希治低低的笑,又慢慢垂頭去親吻她小巧白嫩的耳垂,在她耳邊呢喃:“我錯了,忘了我們公主胸有丘壑,哪是那麼容易哄的?”一邊說着,手也跟着移動到了相應的位置。
外間候着的葉兒聽着裡面漸漸沒了說話聲,不久連燭火也熄滅了,就悄悄出門,將房門掩好,自己回去睡了。第二日一早起來,等到了該起的時辰,見裡面還是沒有動靜,才又去敲門叫起。
這一回卻是新婚夫婦確實起晚了,兩人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裳,又叫葉兒帶着婢女進來侍候梳洗,匆匆忙忙收拾好就出門往正院去見楊川和楊重夫婦。
兩人相攜進了正院,還沒走幾步,大郎就跟堅兒一同跑了出來,“姑母!”兩個孩子一邊一個,徑直跑過來抱住了周媛的腿。
二郎腿短,難免落後,跟着跑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他抱大腿的位置,於是只能在後面跟着叫姑母,不過他一轉頭看見了謝希治,想起父母的囑咐,就揚着笑臉清脆的叫了一聲:“姑丈!”
這一聲把謝希治叫的欣喜不已,應了一聲就彎腰蹲下把二郎抱了起來,周媛則一手牽了一個,與他一同進去堂屋。
楊川看見他們進來,先跟楊重笑言:“瞧這樣子,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有懷仁在,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楊重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周媛,發現她氣色甚好,臉頰紅潤,心裡也很高興。
周媛瞪了他一眼,倒沒立時反駁,而是先跟謝希治一起行禮,等坐下了才說:“你只信他,那便什麼事都叫他做,別來找我了。”
楊重哈哈大笑:“你現在還跟他分的這麼清楚?莫不是才成親就要分家?”
楊川不給他們倆鬥嘴的機會,直接開口打斷:“十娘上去見你七嫂吧,我們跟懷仁說說話。”
周媛應了起身,臨走還不忘跟楊重做了個鬼臉,才帶着孩子們上樓去見信王妃。
作者有話要說:\(^o^)/噢耶!阿根廷挺進決賽!!!
戰勝德國,梅西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