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吐到身體不佳,新認的寨主幹爹放我回去休息,明日再行儀式。
捧着我顆被“盅”澆得瓦涼瓦涼的心,由衆小姐妹摻着,走在滿是鵝卵石的路上……卻越看地面越像成千上萬的小蟲子在破土……嚇得我擡頭閉眼,衆小姐妹以爲我身體很不舒服,都忙安慰……
終於走進寨子邊緣的福嬸家……
俱小鬼述說得知,福嬸年輕時也是這方圓幾百裡難得的美人,不知怎的看上一個外來的商人,私許終身並實施了私奔行爲,誰知三年後卻抱着個女娃重回寨子裡,父母因她的丟臉行爲早已含恨而逝,其他親人俱不接納她,寨主憐她無依便讓她在寨口的位置住下……誰知不久,她的女兒大妹一日高燒……醒來卻變得癡癡傻傻。在苗寨裡如有不幸事發生,就會以放盅的形勢解除家裡的晦氣……
穿過竹笆,到院裡時,看見福嬸正拿着粗棒子在青石桶裡舂米,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舂米,可自從知道放盅之事,我總覺得她在練盅……
福嬸擡頭看我們大家,我忙上前到青古桶邊上對她甜甜一笑:“福嬸舂米呢!呵呵……”眼睛不住住裡看,確定下是不是穀子!
福嬸只在喉裡發出一聲:“嗯!”便又繼續舂。
“墨墨……墨墨回……回來了!來……陪大妹玩哦!”大妹一聽到屋外的聲響從屋裡衝了出來,扯過我使勁搖……
“啊!大妹呀!輕點!”其他小姐妹都不敢近大妹的身,因爲大妹偶爾會發瘋打人,可我知道只要慢慢順着她,就不會,所以反而我和她很合得來。其實大妹也是難得的美人,白如雪的臉,清潤非常,濃墨細長的眉,總是一汪春水的單鳳眼,還總是紅豔豔的桃花脣……每次看到她笑讓我覺得自己在畫裡……
“來!來!來!墨墨我撿了好多石子……墨墨跟我玩!”曾教大妹玩撿石子的遊戲,沒想她很喜歡,總拉着我撿着玩。
陪大妹玩了一個下午,直到福嬸叫我們吃晚飯時,大妹還嚷着要玩,哄了好半天才好……用飯時我來回掃看每個碗裡的菜……心裡在分析盅有沒有下在哪個碗裡……目視好久,頂不住自己的肚子,只得開吃,可筷子都跟着福嬸的走,想她不可能給自己下盅吧!
折騰了一天十分疲倦的躺在牀上,衆姐妹也擠了過來,因爲福嬸家小,我們都擠在大妹的小房間裡打地鋪。
待大妹輕微的鼾聲起,我也正迷糊時,有時扯我的被子,睜開眼,便見六個小姐妹正以我爲中心靠攏。起身:“怎麼了!”
“墨墨!你明天就要成爲寨主的義女了,可以留在這,可是我們得離開這了!”鳳娟起頭說道。
“啊!誰說要趕你們了!”
“是寨主家的管家今天跟我們說的,說寨裡從不留外人,這是規矩!”鳳玲也忙說道。(鳳娟與鳳玲是親姐妹)
“不是吧!你們還這麼小能上哪呀!”某人忘了自己現在也是小孩子了:“我明天跟寨主說,讓你們留下來吧!沒事的!我會勸他留下你們的!”
大家互相看看,半日不語。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拍拍前胸堅定的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先睡吧,等明天儀式完了我就找寨主說去!”努力保證着,見她們都只是十來歲的小姑娘,能讓她們上哪呢……
第二天大早,寨裡的雞相互交接着鳴聲……其實這裡真如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裡所說那樣: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對於在城市生活的我來說,如撇是這身體不是我的,這時代我未知外,這何嘗不是一個愉快的度假。
在小姐妹的簇擁下來到寨主家,然後被笑得一臉和謁的寨主領到寨裡聖地--神廟。那位巫靈法師微笑着從寨主身邊牽着我向裡走去……裡面很黑,讓我有些心慌,不住回頭看身後的寨主,卻看到小鬼對捉狹的臉……
“哼!”扭過腦袋不理身後跟來的衆人,直到讓我跪在一個草蒲上,接着只聽:碰碰……之聲,周圍的火把都亮了起來,正前一個詭異的牛頭骨掛在正前上方,兩邊還有看不懂的木雕臉……嚇得我臉都繃了!不知何時巫靈戴上一個木雕面具,手執一根所謂的神杖,念念有聲……
從唯物世界走來的我,現在什麼都信,因爲對於自己爲什麼出現這個世界找不出合理解釋的自己,只有選擇什麼都信……
看着一身白衣頭戴面具的巫靈接過一隻大公雞,放了雞血,沾在手上,在桌上的白布條上邊念邊畫,面具上掛的彩穗跟着他的動作而飛舞,發現他的背影也很迷人……
對地灑了九杯酒後,寨主上前在神杖上掛一個大紅包,巫靈圍着我來回的念上幾段,便示意我伸出手來,下面放一碗,一看就明白,這是要放我的血了……本人很怕疼,更怕割肉的刀不乾淨……
只是我沒想到拿出的是把比牛角還大的牛角刀……對比我的指頭,不會吧,用這麼大把刀……左手伸出,右手自然矇住眼睛,等着手指那一疼……
了一陣痛,可是爲什麼感覺地方是手腕呀,放開右手一看,不是吧!割腕放血……看着自己的血成線狀往下掉……
驚得我睜大眼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巫靈手一揚不知灑些什麼,血便止住了,緩緩的把手放到眼邊查看傷口深不深。心裡對巫帥哥的愛意被放去不少,儀式不用這麼認真吧,需要放這麼多血嗎?
爲了謀個安身之所只得忍了,看他是帥哥的份上不計較!可是我打孃胎出來就沒跪過,今天這跪真是頭一遭呢,腰以下都麻了,加上昨夜一夜惡夢,不是光頭陳佩斯對我說:“盅粉還是苗疆的好!”就是長得有些歪瓜的馮鞏衝我喊:“今天你中盅了嗎!”……最後周星馳抵着我腦袋喊:“全身爆炸而死……”
唉!這個安身立命之所難混!
閉眼閉氣喝了那碗帶血的酒後,儀式終於結束了!可我在血與酒的衝力下,也光榮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