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寒聽了明恪這一番話,沉默了,他真的沒想到一想風流不羈,瀟灑恣意的明恪會真的對細君動情!這些年,若沒有明恪在京城爲細君打理,細君不會過的這麼輕鬆。說起來明恪爲細君所做的不比蕭羽少,明恪的家世也不必蕭羽差,可是細君只有一個,她已經認定了蕭羽,其他的男子只能辜負了……
“阮大哥,你就告訴我她在哪兒吧!”明恪的語氣中隱隱帶了幾絲哀求,這在平時換了別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阮洛寒在心中嘆了一聲道:“明恪,你知道了她滲出何方之後呢?你想怎麼做?帶她回宮麼?別忘了越國公就在京城等着她回去呢,只要她一出現,越國公有的是辦法讓她再次和親!難道你希望她去和親嗎?”
“我……”明恪語塞,又是這句話,你忘她去和親麼?當年文慕放棄找細君前去駐守邊關時,對他說過同樣的話,過了這麼久,他又聽到這句話,難道在他們眼中,我明恪就是這樣的人嗎?明恪在心中苦笑,低聲道:“我只想見她一面,我從未想過將她帶到越國公的實現範圍內。”
“真的只是想見她一面?”阮洛寒反問,“如果我告訴你,她過的很好,而且已經有了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也很喜歡她。你還想再見她麼?”不是阮洛寒心狠,感情這種事情就得當機立斷,當斷不斷,將來必受其亂。他這樣說對兩個人都好,雖然會讓明恪心痛,但畢竟是暫時的,相信如果他真的愛細君,那麼知道細君已經找到幸福之後,一定會放手的。
果然,明恪聽到細君有了心上人後,面色一下子白了,大熱天的他只感到周身發冷,口中喃喃道:“她有了心上人,心上人……”心中的苦澀又加重了一層,細君在宮中時,他不止一次看到過細君眼中對自己露出別樣的光彩。曾聽三皇子說,他送給細君的雞血石,她一直貼身帶着,他在琅玕軒給細君示範的書法字稿,她也一樣寶貝着,可惜後
來在那場大火中焚燬了。諸如此類,在細君離開後,讓明恪堅信細君對自己是特別的。只是沒想到,她……她現在居然有了心上人!她忘了他嗎?
明恪感覺心中的苦蔓延到了嘴角,握扇子的手微微發抖:“她在哪兒?我要親眼見到她!”擡眼看向阮洛寒,眸中是清澈的堅定。
阮洛寒輕嘆:“好吧,我問問阿竺的意思,如果她同意,我就讓你去找她,如果……”
“如果她不願意,我絕不強求!”明恪緊握扇子堅定地說。阮洛寒點頭:“你能明白就好。”
“我還有一個問題,”明恪道,“細君的心上人到底是誰?我認識麼?”不會是文慕吧!明恪心中還真的有點忐忑,雖然他打心眼裡不願把文慕想成這樣的人,但世上總有“萬一”,不是嗎?
阮洛寒笑:“你不認識他,你只要知道他對細君很好,他會給細君幸福就是了。”
“如此,我便安心了。”明恪點頭,“對了,皇上說你找到了江都王謀反案的證人,人在哪兒?”
阮洛寒眼露讚許,如此纔像一個有作爲的世子,拿的起也放的下,不會將感情與正事混爲一談,明恪將有大作爲也!“那證人名李景,你該聽說過康州城外逐風山下曾有個逐風村吧?”
“聽過,那個村子後來被強盜滅了,江都王帶兵追了兩天一夜,全殲了強盜,這案子早就結了,怎麼了?”明恪道,凡是跟江都王有關的案子他都下深功夫瞭解了。
“那你可知逐風村爲何無緣無故的就被強盜滅村了?”阮洛寒搖着扇子問。
“這個,據說是村長髮了一批外財,強盜是衝這那銀子來的。江都王殲滅強盜收繳了銀兩後,安葬了村民,剩餘的銀兩就歸了府庫。”聽到明恪的回答,阮洛寒再次讚許地點點頭。
“嗯,看來明恪你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可惜瞭解的都是表面現象。其實,逐風村被
滅是因爲他們當年替一位京城來的大官監視江都王的行蹤,才被滅口的。但是有三個人僥倖逃過了逐風村的慘案……”阮洛寒將逐風村的事情起末給明恪講了一遍。
明恪聽完,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你的計劃是什麼?不會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阮洛寒哈哈大笑,摺扇搖的更大勁兒了:“你還挺了解我!我的計劃就是這樣!”
明恪皺眉:“可是,京城有那麼多官員,我們還不知道到底誰是幕後黑手,如何反治其身?”
阮洛寒道:“京城官員雖多,但有能力有膽子陷害江都王的可不多!”
明恪聽完後不語,低着頭自己思索起來,時近正午,太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上留下斑駁的花影,知了躲在樹蔭中盡情地歌着。明恪一忽兒皺眉一忽兒揚眉,半柱香後,重重嘆了口氣,深深閉上眼,阮洛寒看他如此知道他心中已有數了。
果然,明恪暗自下定決心後對阮洛寒道:“應該只有越國公了!他不僅有能力有膽子還更有野心!”只是苦了湘雪,攤上這樣的父親,怪不得細君在宮裡時,她們總是不和,原來她們竟是仇人!冥冥中的定數讓她們一開始就敵對,這樣也好,總比從相互交好的朋友忽然轉到仇人要好的多。只是湘雪應該還不知道吧?
看明恪一臉惋惜與擔憂的樣子,阮洛寒搖搖頭,伸手拍拍他的肩:“明恪,大哥勸你一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共存的!有些人不屬於你,你就必須捨棄!如細君、如蘇湘雪,也許她們曾給過你美好的記憶,但到了這個地步她們都不可能是你最終的紅顏知己了。”
樹影晃動,地上斑駁的金影忽然晃花了明恪的眼,讓他不由的閉了一會兒眼。又一盞茶的功夫,明恪睜開眼,眼中已一片清明,滿含堅定。
“證人在哪兒?要我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