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楚穎兒與秦夜嵐半年後的第一次相遇。
放學後,寂靜的走廊,安靜得只聽到窗外的風聲。
秦夜嵐慢里斯條地整理着東西,把電吉它裝進吉它袋背上肩,拿着曲譜轉身便離開了教室。
走廊的另一頭突然傳出一陣重物摔倒的聲音。
秦夜嵐往前的腳步一頓,疑惑的往身後轉彎的樓梯口望去。
走廊兩邊都設有電梯,他一般都會走前面這條,因爲前面比較靠近校門的方向,後面那條通到校園,要出去還要繞一圈。
秦夜嵐向來不喜繞路走,只是剛剛聽到有東西摔倒的聲音,他不由轉了個身,疑惑地擡起腳步往後面走去。
果然在樓梯處,一個金黃色短髮的女生單着腿,一拐一拐地往下走,左腿明顯是扭傷了,正一步步艱難地往下走。
看着她走路好像挺困難的,秦夜嵐不由開口詢問道,"你沒事吧?"
女生的腳步猛然一頓,一個站立不穩整個身體往下墜。
秦夜嵐腳步快速一越,伸出手一把扯住女生的手臂將她往上拉了一把,然後旋了一個身,兩人的位置互相調換了。
女生猛然的撲向秦夜嵐的懷抱裡。
秦夜嵐一隻手撐在牆上,一隻手扶住女生的纖腰,一條腿頂在後牆撐住了下墜,穩穩地接住了女生。
女生惶恐地擡頭,小鹿般的眼神落入秦夜嵐的眼眸裡。
秦夜嵐瞳孔茫然地收縮,扶在女生腰間上的手突然一緊。
兩人四目相對,怔住了時光。
女生趕緊別過目光去,雙手低在秦夜嵐胸前,面紗遮住的臉上其實已經一臉恐慌。
秦夜嵐慢慢地回神,將扶在她腰間上的手收了回來,將她扶正,才慢慢推開。
女生也收回了抵在他胸口上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頭,"謝?謝?"
"你的腳還好吧?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秦夜嵐問。
"不?不用了。"女生的聲音帶着顫抖,聽在秦夜嵐耳中就像外國人不會講中文,講得不流利一樣。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秦夜嵐自然不再勉強,"那我先走了。"
女生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秦夜嵐轉身的時候,女生終於鬆了口氣,然而就在她放鬆的時候,忘記了被扭傷的左腳,腳下一疼,整個人再次往前倒。
還來不及尖叫,就被秦夜嵐給保住了。
熟悉的味道讓楚穎兒眼底隱隱有股熱淚要噴涌而出,卻被她強忍住了。
她慢慢地從他懷裡退出來,秦夜嵐卻快一步將她攔腰打橫抱起,在她來不及拒絕的時候說,"我還是送你到醫務室看看吧!"
楚穎兒想拒絕,但是話到嘴邊怎麼也吐不出來。
他的懷抱,強勁而有力的心跳都讓她捨不得放開。
一次,就再一次讓她沉淪一次吧!因爲,她真的太懷念這個熟悉的懷抱了。
握在秦夜嵐肩上的手指不由緊了緊。
秦夜嵐把她送到醫務室之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留下一臉失望的楚穎兒。
換了個髮型,換了個造型,原來,他真的已經不記得她了。
莫名的,有種酸酸的感覺橫在心頭。
等到校醫幫她弄好了腳,她都沒有覺察。
校醫第一次見居然有女生這麼忍得了痛的,不由對楚穎兒刮目相看。
凌菲來到醫務室接楚穎兒的時候,她正看着窗臺的那盆白蘭花出神。
“喂!怎麼回事?搞成這樣子?”凌菲好奇地揚起了眉,依她對楚穎兒的認知,楚穎兒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居然會因爲走樓梯而扭到腳,那真是太意外了,她不得不好奇啊!
“走樓梯不留神扭了一下。”楚穎兒面不紅氣不喘地回答。
凌菲,“……”這個答案你剛纔在電話裡面已經說過一遍了,這個蹩腳的理由沒有一點可信度好不好。
凌菲知道也不拆穿她,看着她那隻腫得跟饅頭一樣的腳問,“要不要扶你回去?”
楚穎兒不客氣地把手搭在凌菲的肩上,“謝了。”
凌菲扶持着楚穎兒兩人慢慢地從醫務室走出去,夕陽在兩人身後拉長了她們的背影。
楚穎兒暗地一直在跟蹤秦夜嵐,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關注他。
她知道,每天下課,他都是走最後的那一個,而且都是走前面那條樓梯,所以,她每天等到人全部走光的時候,就會在後面樓梯轉角處默默地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很多時候,她都很想衝去過,大聲告訴他嵐我回來了,可是,她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地走到他的面前。
當查到秦夜嵐居然也考上了北美音樂學院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兩字來形容了。
她立刻上網找到了奈菲爾塔利女神,她告訴她,她也要讀北美音樂學校,兩人在開學之前就已經約好了見面,而楚穎兒當時看到和古時候凌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她們約定的地方,想也沒想就猜到了她就是奈菲爾塔利女神。
兩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爲了很好的朋友。
楚穎兒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凌菲,並且告訴她,她來北美音樂學校的目的。
今天,她本來也像往常一樣在樓梯後面偷偷的偷看秦夜嵐,卻在秦夜嵐出教室門的時候,往後一閃,一個不小心便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在這裡會與秦夜嵐交集。
這是他們兩在分別半年之後的第一次面對面的相遇,只是秦夜嵐卻忍不住她來。
一方面她覺得很安心,一方面又覺得很失落。
心裡明明是想着希望他能認出她來,卻又不希望他認出來,所以,她心裡很矛盾。
她是頂着比利時安穎公主的名字進入學校的,當初進學之前,她曾經要求在校期間會蒙着臉,校方顧忌到她是比利時公主的身份,因此批准了。
其實,她會蒙着臉,只不過是不想讓秦夜嵐認出來而已。
她只是想默默地在背後守護着他,看着他就好。
只是能遠遠地看着他,知道他過得很好,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