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瞳的話怔忡了羽君,其實她早就有這樣的感覺,裴沐瞳對蕭夢離的感情並不是因爲蕭夢離是宋思君的轉世,他愛的就是這個叫做蕭夢離的女人。只是裴沐瞳一直不承認,她也不好點破。今天聽見裴沐瞳親口承認,……
羽君忽然笑了,含嘲帶諷,眸帶心殤。
蕭夢離,前世我或許贏了你,這一世我終究還是輸給了你!對我的愛情早已淡去,他如今愛的人是你!
沐瞳,既然你已經看清楚你自己的心,那麼,我也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秦蔚晴忽然擡頭看向裴沐瞳瘋狂的面容,心頭怔怔的有種說不出的感情在泛涌。是的!他早就有這樣的感覺,雖然裴沐瞳從來不承認,夢離也一直說不是,但是,他感覺到了!裴沐瞳對蕭夢離的感情絕非單純的朋友之情,他一直都認爲裴沐瞳愛着蕭夢離,卻不知道,裴沐瞳對蕭夢離的愛情竟然如此瘋狂……
“夢……不要……”
玄胤楓的心破碎了,更甚於母親死去的那一剎那。蕭夢離就是他黑暗生活中的陽光,失去陽光的照耀,他的世界從此不見光明。
……
遠遠地,站在他們目光不可及之處正監視着這裡狀況的南宮幻雪脣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漂亮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不甘心的光芒……
就這樣結束了嗎?就這樣結束了嗎?
她所加諸於他身上的全部苦難,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她不能夠就這樣死去!她不能夠就這樣死去!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
就在所有人都在爲蕭夢離的不幸而哀悼,痛心不已之際,……
“哇!”
蕭夢離突然鑽出血染的水面,長長吐出一口氣。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這已經是第幾次大難不死了……就算貓有九條命,她也該用盡了吧!
所有人驚愕地看着重新鑽出水面的蕭夢離,不管是水裡的人還是躲在某處監視着眼前一幕的人,所有人都被這一刻的狂喜震驚衝暈頭腦,竟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咳咳!”
大概被水嗆着,蕭夢離皺眉咳嗽幾聲,七手八腳划着水,向他們游去。
“夢離,你——”
他們驚愕看着越遊越近的蕭夢離,虛幻間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真實。
“夢離,你是真實的……”
“什麼屁話嘛!”
蕭夢離努努嘴,送給他們一人一記白眼。她低頭看了看手臂、肩膀和身上的咬傷,痛得皺起眉毛。
“夢,你受傷了!”
秦蔚晴扶住她的手臂,心痛她滿身傷痕。
“當然啦!你是白癡呀!”蕭夢離白了秦蔚晴一眼,沒有好口氣,“你試試一個人對付一條巨鱷,你以爲容易呀!”
雨落揚下巴都快掉下地,“你真的殺死了那條鱷魚?”
“你有意見嗎?”也不知道這是誰的餿主意,蕭夢離狠狠瞪向羽君,語帶諷刺對雨落揚說:“那條鱷魚如果沒有死,你認爲我現在還能夠活命嗎?”
羽君不語,淡然一笑。
小夢離,我只是跟自己賭一局!因爲我始終相信,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你!
而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夢,我崇拜你!”玄胤楓做出誇張的表情,狠狠吻了吻蕭夢離的面頰。
裴沐瞳收斂心神,隱藏住心頭澎湃洶涌的情潮。他扶住蕭夢離,難掩目光中擔憂之色,“夢離,你的傷需要處理。我們先上岸再說。”
……
大家游上岸,秦蔚晴和裴沐瞳彎下腰爲蕭夢離處理被鱷魚咬傷的傷口。雨落揚禁不住讚歎,“夢離,你好厲害!竟然真的殺了那條鱷魚!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想,當生與死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任何不可能都會成爲可能。”蕭夢離淡淡回答,絲毫不願意回想起那一幕噩夢。她想,大概是腎上腺素的作用吧,連就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能夠從鱷魚口中撿回一條命。
“白癡!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秦蔚晴將蕭夢離緊緊摟入懷中,彷彿唯有用最狠的擁抱,才能確信她是真實的。
裴沐瞳原本伸手想摟蕭夢離,只是目光觸及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秦蔚晴和蕭夢離時,他的手僵在半空,猶豫半晌,又重新放下。既然選擇了只做蕭夢離的哥哥,他就沒有後悔的資格!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羽君清淺的目光落在裴沐瞳身上,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似笑非笑。
浪淘沙有些擔心地看了羽君一眼,他知道羽君和裴沐瞳之間的故事,他清楚羽君對裴沐瞳的感情。裴沐瞳如今將羽君置之不理,而一味的關心蕭夢離,這不是傷了羽君的心嗎!
玄胤楓也想抱蕭夢離,可是看見秦蔚晴……他頓住了。悄悄垂下眸簾,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寂寞和心傷。
“胤楓,對不起!你讓擔心了!”還是蕭夢離善解人意,伸手擁抱了玄胤楓,她知道玄胤楓一定會爲她非常擔心。
“蕭夫人,你還能走嗎?”裴月濤問。
蕭夢離試着走了幾步,腿上的傷口很疼,腳裸也有些腫。她剛想說些什麼,裴沐瞳彎腰背起她,“我揹你走!”
“這怎麼行呢,沐瞳!這麼長的一段路,你會不夠體力的!”蕭夢離心疼他。
再說了,羽君還在一旁看着呢!她會不高興的!蕭夢離在心裡悄悄補充。
“沒關係,我們可以輪流揹你。”秦蔚晴摸摸蕭夢離的頭髮,讓她安心。他贊同裴沐瞳的意見,蕭夢離現在受了傷,不能夠自己行走!
“那就這樣吧!”雨落揚說:“我們輪流背夢離!”
蕭夢離看向羽君,似乎有話想說,羽君卻只是淡淡一笑,率先邁開腳步,撇下衆人,獨自前行。
趴在裴沐瞳後背上,蕭夢離拍拍裴沐瞳的後背,擔憂道:“沐瞳啊……你這樣做,羽兒會吃醋的!”雖然她承認她很留戀裴沐瞳後背的溫暖,可是,她更希望裴沐瞳能夠幸福。
裴沐瞳好不容易纔追回羽君,她可不希望因爲她的涉足,裴沐瞳和羽君又起風波。
裴沐瞳怔了怔,看着羽君孤單的身影,有話梗在喉嚨之中,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剛纔他的話羽兒一定聽到了吧?羽兒會怎麼想呢?他不禁有些擔心。雖然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可是,他並不想傷害羽兒!
“裴將軍,還是我背夢離吧!”秦蔚晴走到裴沐瞳身邊,伸手扶下蕭夢離,對裴沐瞳說,“有些話說出來了,還請裴將軍想清楚應該如何處理。”
裴沐瞳深深地看了秦蔚晴一眼,他又豈會聽不明白秦蔚晴言下之意。秦蔚晴很明顯是在告誡他,先解決了他跟羽君之間的事情再來招惹蕭夢離!
羽兒呀羽兒……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傷害的一個人……我該如何是好呢?
蕭夢離看看一臉冷淡的秦蔚晴,又看看一臉猶豫之色的裴沐瞳,滿心納悶。爲啥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呢?難道她錯過了什麼?
離開河岸,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一處密林,羽君突然停下腳步,跟在她身後的衆人看見羽君莫名其妙停下來,不解詢問:“發生何事?”
“沒什麼!只是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靈敏的第六感突然發出強烈警報,羽君環視四周,說:“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嗯嗯嗯,我同意。”拍拍秦蔚晴的肩膀,讓秦蔚晴放她下來,蕭夢離在秦蔚晴的摻扶下勉強站穩身子,對羽君說:“我同意你的意見!因爲我的第六感也告訴我——即將有禍事發生!”
兩個女人都這樣說了,衆人不免得提高警惕。這倒不是說他們迷信虛幻不切實際的第六感,如果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你大概會說她神經過敏,可是如果有兩個女人同時這樣說了,那你可要認真對待——因爲她們的預言分分鐘會變成真的!
蕭夢離認真地環顧四周,忽然指着前方五碼處的一棵榕樹,尖叫:“你們看見了嗎?樹上有蛇!”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尋聲望去。他們順着蕭夢離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高高了的榕樹枝杈上盤旋着一條五寸長青身尖頭的蛇。青蛇眼珠血紅,長長細細的舌頭一吐一縮,閃爍着嗜血色彩的眼睛牢牢盯住他們,片刻不離。
“啊——”
忽聽玄胤楓一聲尖叫,蕭夢離正想罵玄胤楓鬼叫什麼鬼叫,玄胤楓像見鬼似地跳起來抱住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雙腿死死纏住他的腰,臉色鐵青,身體顫抖有如寒風中的落葉。
被玄胤楓抱住的裴月濤一臉黑線。他伸手想拽下玄胤楓,無奈玄胤楓抱得太緊,勒得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緊接着,他聽見雨落揚的叫聲,“蠍子——滿地蠍子——”
垂眸,果見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蠍子密密麻麻地爬了一地。黑漆漆的身子,張牙舞爪的大鉗子,高高翹着長着長長毒針的尾巴,魚貫向他們爬來。
“呀——”
這回尖叫的輪到蕭夢離了。她受驚地死死抱住秦蔚晴的脖子,掛在秦蔚晴的身子上不肯下來。
秦蔚晴溫柔地攬住蕭夢離的腰,只想竭盡全力保護懷中的可人兒不受任何傷害。他摟得很緊很緊,就彷彿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將她擁抱。
“夢兒不怕。我會保護你!”